第五章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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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还好么？”云非鸢同戚照一同慢悠悠的出了清韵宫，两人一路无言，直至出了宫门，云非鸢才开口道。
“能有什么不好的？大不过是位分低了点，孩子也送出去了罢了。”戚照脚下一顿，朝着云非鸢淡淡道。
“皇上心里还有你，起码他给了你一宫主位。”云非鸢回眸，眼里有真切的安慰和同情。
“给了我一座偌大的寝宫又有什么用？日日看着这座寝宫，却无人陪。”戚照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你要记住，这宫里没有绝对的荣宠。照儿。”云非鸢垂眸淡然道，“自从我的孩子去了，我便也看开了，别的什么都不顶用，连孩子都不能在自己这里抚养，那这母亲也太过无用了。但是看你，看林静，我便懂了。”
“姐姐是否也觉得，我应该去争？去争那位分，去争那荣宠，去争回那孩子？”戚照面露悲切，直直的盯着云非鸢的薄唇，仿佛她只要一说出个是字来，她就会立刻崩溃。
“我并非这个意思。”云非鸢心疼的牵起戚照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你不能现在去争，却也不能不争。”
“照儿明白。”戚照点了点头，未曾将手抽回来，就这么半推半就着跟云非鸢走到了长亭。
“楼念这个人我不是很了解，所以姐姐在这里奉劝你一句，孩子，养在自己身边的才是最亲的。”云非鸢缓缓道。
戚照笑了笑，回道：“我虽然与楼妹妹接触不多，但是觉得她待人很好。”戚照眼眸微抬，眼底流光一片，“若是将孩子交予姐姐抚养，那照儿也安心了。”
“我没有什么抚养孩子的经验，不比妹妹，照顾了二皇子五年了。”云非鸢叹了口气，将刚刚抿了一口的茶盏放在了桌子上，“不过也好，五岁的孩子，认人了。”
“烈儿还小。”提起孩子，戚照的眼底不自觉柔和了许多，“还有一年，烈儿便到了要上书房的年纪了。”
“一年，相信对妹妹来说，是个机会，也是期限。”云非鸢笑的委婉，已然起身。
回到昭华宫，戚照只觉得脚下还是有些漂浮不定，满脑子里还是云非鸢的最后一句话，她闭了闭眼，扶着额头坐在了一边。
“娘娘？”浅安立在一边，见此招呼着小宫女点上了安宁香，一边轻声问道。
“我没事儿。”戚照疲惫的靠在软垫上，摆摆手，双目无神的盯着外面的景色。
院里，邵予烈正在跟浅心打闹。浅心拿着一个风筝在跑，邵予烈在追。他在笑。
戚照见此不忍的别过脸，招手唤了浅安来。
“娘娘有何吩咐？”浅安忙道。
“几时了？”戚照问道。
“回娘娘，申时三刻了。”浅安道。
“知道了。”戚照深呼一口气，似乎下了某种决定，声音很轻的开口道，“摆驾华清宫，咱们去解嫔那用晚膳，不用知会她。”她又看了一眼外面，“让浅心给烈儿收拾好东西，等我走了，就送他去楼小仪那，切记，一定让浅心亲自安顿好他。”
“这”饶是浅安也被戚照突然的一番话一惊，“娘娘您当真”舍得？
“这是皇上的命令，我没得选。”戚照打断她，“一年为期，我一定会把我的烈儿要回来。”
“是。”浅安微微颔首，依言去做。
片刻后浅安进来，掀起的帘子带来了一片冷气，冷的戚照一抖，浅安忙拿来红狐斗篷给她披上，回道：“都已经办妥了，咱们何时出发？”
戚照微微仰头让浅安给她系好，清了清嗓子：“现在。”
华清宫内。
空气并未比昭华宫暖和太多，解弈颜虽怀有身孕，但嫔位的位分在那里摆着，又有金筱琅极力的压着，内务府总得给这位新上位的婕妤主子几分薄面，是以给解弈颜的东西并没有太多的特权。
但好歹解弈颜肚子里怀有龙种，相较之下戚照虽然是个美人，但条件竟是要比解嫔还要差上些许。
“阿嚏。”戚照打了个喷嚏，在原地立了会儿，扶着浅安的手下了轿撵。她搓搓手，哈了几口气，笑道，“想不到这儿竟是也没有暖和多少，看来弈颜的处境也不是太好啊。”
浅安眼底充满了心疼，忙替戚照紧了紧斗篷，小声道：“解主子再怎样也怀着孩子，内务府和皇上不会亏待了她，娘娘不如想想自己？”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戚照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往里面走去。
解弈颜正在和宝笙说话，闻得外面有人过来，忙探头望去，宝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满脸笑意的跑了回来，一福身：“主子主子，是戚侧妃来了。”
“姐姐？”解弈颜面上一喜，赶紧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内帘被掀起来，戚照已然快步走了过来，朝她笑着。
“妹妹见过姐姐。”解弈颜福身行礼，身子还未蹲下便被戚照扶起来，戚照的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抬眸一笑：“这才多久没见，妹妹就已经显肚子了？”
“姐姐说什么呢。”解弈颜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扶着戚照的手跟她一同坐下，“我这已经是快四个月的身孕了。”
“快四个月了？”戚照一愣，“日子过的这么快啊，算起来，咱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是啊姐姐，妹妹还想着后日便去找你呢，哪成想姐姐先来了。”解弈颜笑道，唇角的弧度却不如方才那么明媚。
“怎么了？见到我还不高兴？”戚照面不改色，一样的笑容。
“妹妹笨呢，哪还用后天，明日可不就能见到了？”解弈颜道。
“明日？”戚照思索一番，实在不解为何明日就能见到，只当是要去给皇后请安，便应下了。
“是啊，姐姐不知道么？明日皇上要在牡丹园举行合宫夜宴呢。”解弈颜道。
“是么”戚照努力维持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表情更自然一点，不那么可怜，“皇上未曾通知我呢。”
“姐姐”解弈颜望着戚照，看样子像是快哭出来。
“别哭，我很好。”戚照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忙道。
“姐姐，你受委屈了”解弈颜吸了吸鼻子，眼睛不再看向戚照。
“我说了，我很好。宫宴而已，不去便不去吧。倒是你，怀着孩子的，得格外注意饮食，知道吗？”戚照嘱咐道。
“是，这四个月来妹妹注意着呢。”解弈颜聪明的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顺着戚照的意思说下去，“姐姐过来可是用晚膳的？”
“是呢，来尝尝你这个小福星都在吃什么，沾沾喜气。”戚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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