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时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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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风呼啸的吹过，戚照听到这句话愣在原地，还是被身后的浅安提醒了一下，方才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嫔妾领旨，谢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你起来吧。”
戚照跪下去的时候视线落在皇上明黄色的靴子上，此刻靴子的主人又开口了：“何答应失子，华婕妤失仪，你们当真没一个让朕省心的吗？”
当今圣上乃不怒自威，金筱琅闻言头低的更深，戚照更是觉得腿软，站都站不起来。她被浅安和浅心扶着勉强站稳，垂下头，刘海落在额前，盖住了她眼底闪过的一抹流光。
“嫔妾不敢，嫔妾知错了。”金筱琅还在不停的磕着头。
“来人，把华婕妤送回裳瓷宫，看好了她，让她好好思过。”皇上说完，转头走向了戚照，向她伸出手，“陪朕去看看何答应吧。”
戚照恍惚了一下，之前的那些不愉快都仿若隔世，她从皇上，不，是瘾郎眼中看到了脆弱。
自她进府开始，记忆里就只有已故的顾侧妃的孩子，也就是予烈现在还好好的，也还是被林静和皇后打压的很可怜。还有就是林静生的邵予熙还在皇后膝下，如今想来是过得不错。
皇后的嫡长子，嫡长女，盛贵妃的皇子，解嫔的孩子，何答应的孩子都先后离去。
后宫之中，福薄的人多啊。
想到予烈，戚照眼中多了一抹坚定。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将微微颤抖的手放在了皇上手中。
“皇上不必太过难过，孩子一定还会再有的。”戚照陪着皇上走了一段路，她刚刚受了惊吓，又跪了一下，走的很慢。皇上也配合着她，放慢了脚步。
远远的看去，两人倒不像是要去看何答应，倒像是在冬日游园。
“嗯。“邵成瘾在做了皇帝之后便不怎么爱说话，即使如此，他还是抑制不住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她了。自从那日殿上匆匆一别，他便日日派人留意她的消息。那日殿上他为她出头的那刻，他就知道他输了。即使在王府时，她已经触到了她的逆鳞。她当初怎么会好奇问关于皇后的第一个孩子的事呢。
“太医有说，原因是什么吗？”戚照与皇上的手一直未松开过，皇上闻言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
“太医说是第一胎不太稳，平日里吃的东西也不是那么讲究，可能是吃的东西多了有什么相冲了。”邵成瘾说到这又有些烦躁，“左不过是她自己不小心。”
“皇上也别这么说，何答应自己肯定也是难过的，皇上正应该多多关心她。”戚照福了福身，“嫔妾斗胆，想一直陪在皇上身边。虽然后宫众人盛传照儿是被皇上厌弃之人，但只要皇上不嫌弃，照儿必定相伴左右。”
“胡说，谁敢说你是朕厌弃之人，你是朕最喜欢的婉仪。”邵成瘾扶起戚照，“朕很开心，你能陪在朕身边。今晚朕会去昭华宫用晚膳。”
“是，嫔妾会准备好水晶虾饺等候圣驾。”
-
凤梧宫内。
“废物！华婕妤简直是个废物！”皇后嫌少发这么大的脾气，只有在面对戚照的事情上才会这样。皇后当天的午膳都一口未动，原封不动的送了出来。
“娘娘，如今这可如何是好。奴婢听说，皇上还应允了宓…婉仪晚上要去昭华宫用晚膳。”紫夕在皇后身旁小心翼翼的说道。
“贱人。刚升了位分便想勾引皇上。”皇后的纤纤玉手紧紧地捏着桌角，几乎捏坏，“金筱琅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自己被禁足了不说，还让那戚照升了位分。本宫以为那戚照已经不足成为威胁，想不到如今死灰复燃了！”
“娘娘，华婕妤身边的风荷求见。”
“来见本宫做什么？本宫可不会把她放出来！”皇后瞪着那通报之人。
“是。”来传话的小太监吓得一哆嗦，刚要出去。
“等一下。”紫夕叫住了他，“娘娘，华婕妤还是要救的，如今宓婉仪骤然受宠，定会有多人不满，华婕妤好歹是娘娘的一颗棋子，现在还不到弃的时候。”
皇后闭目养神了片刻，再睁眼时目光已然恢复平静，是平时大家熟悉的国母风范：“本宫知道。”
“那，娘娘的意思是？”
“叫华婕妤这几天好好准备腊八家宴上的节目，本宫会让她上去表演。那时候，皇上应该也不会怪罪。”皇后道。
“娘娘果然智慧。”紫夕朝传话的小太监使了个颜色，“还不快去告诉风荷？”
戚照回到宫中，只觉一切都仿佛梦一场，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皇上说话闲聊家常了，久到她几乎忘了这个人。
可是今日他又出现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之前只是跟她玩了一场捉迷藏。
“盛贵妃到——解嫔到——”
“嫔妾参见盛贵妃……”戚照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解弈颜抢先一步。
“嫔妾参见宓婉仪，恭喜宓婉仪，贺喜宓婉仪。”解弈颜一直在笑，发自真心地笑。
“谢谢，谢谢你们。”戚照连忙将他们迎到了座位上。
“姐姐，你总是苦尽甘来了。”解弈颜道。
“是啊，我一听说你回宫了，便连忙过来看你，在门口和解嫔遇上了。不过，我本来以为你会和皇上一直在一块呢，不成想回来的这样快。”云非鸢也是有些激动道。
“皇上说晚膳时分会过来。”戚照笑，面上是少有的女儿家的羞涩。
“姐姐你是如何重获圣心的？”解弈颜问道。
“多亏了金筱琅没脑子，我不过激了她几句，她便要打我，不料被圣上看到了。”戚照低下头抚摸手腕上的镯子，漫不经心道。
“那你可有受伤？”云非鸢就要掰过她的脸看个究竟。
“我没事，没事，你们别担心，被圣上拦下来了。所以圣上才会大发雷霆，将她禁足了。只是我本以为这样可以让圣上多些怜悯之心，没想到竟然会到如今这步。”戚照感动道。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两人都喜出望外。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不多时便到了晚膳时分。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照儿你和皇上郎情妾意了。”云非鸢调笑道。
“你们呀。恭送盛贵妃——”戚照作势要赶她走。
几人打闹间，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江渊过来了。
“奴才参见盛贵妃，宓婉仪，解嫔。”
“免礼。可是皇上来了？”戚照问道。
“皇上让奴才告诉您一声，皇后刚刚派人来请，说四皇子身子有些不舒服，今儿怕是不能陪您用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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