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叶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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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照从乾阳宫回来后呆了半晌，只觉得这日子是这样的难盼，她等着二皇子回来想赶紧把他接过来，加之早上她起的太早了些，一时间竟是在贵妃榻上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已是晌午过后，她只觉得日子还是过得这样慢长。
浅安见此给她上了一盏茶，不解道：“主子既然这样想念二皇子，今日皇上提起的时候为何不直接允了，还要替楼嫔讨些好处呢？”
戚照还是有些倦意，懒懒道：“楼嫔和景昭仪共处一室，两个孩子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本嫔自然是希望赶紧将他接回来，不然他少不得要受景昭仪几分委屈。好在今日是皇上亲自送他去上书房的，再加上只有三月了。让他留下是想给楼嫔留个念想，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走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她若是现在不闹腾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如果她以后安安分分，那本宫就当卖她个人情，给她点好处，如果不是……”戚照说到此，面上的笑容颇有些冷意，“那便怪不得本嫔了，欲毁一人，必先使其膨胀。”
“主子这是打算逼一逼楼嫔？”浅安停下手上擦拭的活儿，细细想来，赞道，“主子果然好心思。”
外边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浅安正待去瞧瞧是谁来了，戚照已然道：“这样急的脚步声，必是肖诀那个闲不住的，叫他进来吧。”
浅安依言掀了帘子让肖太医进来，带来了丝丝凉意，肖诀拱手道：“臣参见宓婕妤，臣来请平安脉了。”
“你来瞧瞧。”戚照坐起身子，浅安连忙将帕子搭在她手腕上，“我想知道，为什么皇后已经怀了两次，而本嫔却迟迟不能有孕。”
肖诀神色未动，搭上戚照的手腕细细查看，半晌才道：“婕妤脉搏有力，身体康健，来日绝对可以怀上龙子。”
戚照微微挑眉，静静等待着肖诀之后的话。
果不其然，肖诀说完那话并未将手挪开，又看了一会儿才道：“若说为什么难以有孕……恕臣无力，婕妤是否小时候受过很重的伤，至少连续一月都用过药，虽然现在迹象很微弱，但那时候用的药里只怕是有损身子的药。”
戚照闻言嗤笑道：“肖诀，你我认识多年，多年来有什么病啊灾啊的，都是肖伯父给我看的，难不成是肖伯父给我开的药有过问题？”
肖诀拱手道：“婕妤慎言，肖家虽与戚家是世交，但臣自小在乡下长大，十二岁后才来到天都，那时婕妤已经十岁了，臣说的是十岁之前。”
这便是肖诀，直肠子一个，戚照跟她说话从来不用注意措词。
这话倒是让戚照有了几分计较，她细细想来，好像是在五六岁的时候大病过一场，但小孩子嘛，那时候的记忆本就模糊，那时候好像还有人救了她一命。
她神色如常：“我知道了。对外怎么说你知道的。”
肖诀懂戚照的意思，刚要退下，浅心已然跑了进来道：“主子，叶美人来了，叫她进来吗？”
“请她进来吧。”她转头朝肖诀道：“你从后门出吧，浅心去送一送。”
肖诀走了。浅安扶着戚照又整理了下衣着，这才去正殿见叶美人。
叶美人正坐在正殿里喝茶，习晗在一旁伺候着。按理说，戚照这里伺候的人是少了些，正常的按照她这位分，内殿伺候的四人，外殿伺候的怎么也要六人。
不过她最近没有要增添人手的意思。内务府都忙疯了，大大小小的主子多了不少，更别说现在皇后还怀孕，等她生产，那乳母啊宫女啊又少不得，肯定用人之处更多。
戚照回过神，免了叶美人的礼，坐在主坐上，叫习晗上了些茶点，道：“今日是皇上第一天翻你们的牌子，往常按着位分翻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倒好，不好好儿在宫里准备着，倒跑我这来了。”
叶美人笑的落落大方，也不做作，道：“嫔妾是个闲不住的，总想着礼数礼数的。今早出门时拜见了盛贵妃，便去看了皇后娘娘，姝嫔正在皇后跟前侍奉，便同他们说了话就出来了。”
“哦？”戚照稍稍意外，皇后自打第一次过后就不见人了，早起时的请安也免了，整个凤梧宫像是一个保护罩，皇后紧紧的缩在里面，寻求着一点庇护，庇护着她的孩子。姝嫔还能侍奉在侧，看来皇后的下一个目标果然是姝嫔了。
“然后便去看了昌妃，去昌妃那儿的时候啊，盛贵妃也在，俩人正在品茗赏花呢，嫔妾便一同拜会了。”叶美人娓娓道来，声音颇为动听。
戚照感受到她没有恶意，也没有什么讨好之意，只是按着各宫主子娘娘的位分排下来一个一个拜见而已。但是她结交人的路子不让人讨厌，怎么说好呢，这是一种另类的自来熟。
戚照暗暗的想着：这也就是刚进宫，如果要是过了那么几年，叶美人还能保持当初的这份初心吗？
想归想，她嘴上可不含糊，抱怨道：“昌姐姐和云姐姐可太不厚道了，都不叫上我。不然，你也不用再多跑这一趟昭华宫了。”
叶美人只是笑，劝道：“两位娘娘是觉得宓婕妤昨晚累着了吧？”
戚照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脸微微有点红：“叶美人真是……”口无遮拦。
叶美人连忙打岔，接着道：“从柔福宫出来，臣妾转道去了启祥宫，景昭仪看起来心情极好，还让嫔妾瞧了瞧四皇子。”说到这，她有些遗憾，“可惜今日二皇子不在，嫔妾还没见过二殿下呢。”
戚照柔声道：“以后多得是机会见。待本嫔将烈儿接回来，你便可以来常常看他了。”
叶美人这才开心了一些：“嫔妾也顺带看了看楼嫔，她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精气神。”
戚照倒是对叶美人有些刮目相看了，她舍近求远，在东六宫和西六宫里来回穿梭也就算了，还去看了比她位分低的妃嫔，倒是难得有份心了。
“不过华淑仪那裳瓷宫现在正在翻修，可真是乱呐，她也没多留嫔妾，看起来也是心不在焉的。不过……”她把头凑过来，悄声道，“嫔妾去的时候，外头金贵人正等着呢，华淑仪没见她。”
“她当众给了金贵人这么大难堪？”戚照问道。虽说金贵人会与华淑仪不和是她想到的事，可是在这后宫里面，又是皇后手下，谁知道是不是演戏呢？
“对呀，华淑仪叫我进去的时候金贵人脸都绿了，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扭头就走了。”叶美人有些同情她，“只怕先前还能说华淑仪事忙不得空见她，现下倒是没得借口找了。”
戚照饮了口茶，淡淡道：“华淑仪本就是这个性子。”
“而后嫔妾便来宓婕妤这里了。”她起身，看了看四周，“要我说啊，还是婕妤这里好，景色秀丽，闹中取静。”
戚照闻言只微微一笑，并不说其他。若是她就势说一句，若是喜欢不如搬过来，那叶美人就开心了。
她神色微动，却瞧见了从院外走进来的人。叶美人显然也瞧见了，两人一同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来了后跟着两人说了会话，便离开了。叶美人见此也起身告辞。戚照送走了二人，去了上书房接二皇子。
二皇子在昭华宫用了晚膳才回去。他刚走，浅安就过来悄声道：“主子，叶美人刚出昭华宫，皇上还没走，看起来是着意等的她。俩人回了乾阳宫，到现在叶美人都没出来，刚敬事房传了出来，说今晚就叶美人侍寝了。”
“嗯。”戚照随意的点了点头，还恋恋不舍的望着二皇子离开的背影，道，“不知道她是不是算好的。”
“若是算好的，可是太厉害了。可是连主子都不知道皇上今日会过来，明明早上刚见过。”浅安仿佛在自然自语。
“谁知道皇上呢。”
“还有一事，主子。”浅安正色道，细看仿佛憋了笑，“今日红俏告诉奴婢，浅心送肖太医出去的时候给了他一样东西，红俏看着，好似是……浅心自己绣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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