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分地

  碧玉妆成1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2月春风似剪刀。2月的春风吹过山岗，将春天的消息带到了残破死机的汉中大地，嫩绿的小草争相恐后的从泥土中探出头来，观察这个似曾相识的世界。



  田垄上，庄田内，1个个裴家军的身影在田野中穿梭。仔细看，他们有些断了1只脚，有些少了1条手臂，有些1瘸1拐，不过不管如何，他们都有1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他们的脸上都挂上了笑容。



  近几天，军府贴出了告示，说从今天开始，汉中地界上的土地，便要分给有功的裴家军将士，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这些为裴家军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兵们。



  按照军府的说法，先将所有人按照各自的职位，划分到不同的阶层，然后在每个阶层内按各自功劳的大小，划分为5个等级。每个阶层对应每个最低土地分配标准，每个等级的功劳在这个最低标准上往上加。



  “马老3，这么说按照军府的算法，你能分到2百多亩地呢。”田垄上，1个跛脚的男子羡慕的看着1个失去1条胳膊的汉子，喋喋不休道。



  那个少了1条胳膊的汉子却没有理他，目光只是放在正在测量土地的军吏身上，生怕他们尺子看到不准，给自己少分那么1寸土地。



  那军吏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了，对马老3道：“我说马老3，你别这样1直盯着我行么？我又不是大美人，当不起你这么赤裸裸的眼神。”



  军吏的话，引得周围1干人等哈哈大笑，就连那马老3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他的目光也就此离开，不再目不转睛盯着那军吏。



  这和谐的1幕，正巧落到在田间巡查的裴小2的眼中。裴小2看着那边热闹的场景，对身边的刘先春道：“看来分地之事，着实能提升将士们的士气。”



  “那时自然。”刘先春笑容有些勉强。大明其实对私有财产保护极为重视，甚至堪比日后的资本主义国家。在这个时代，就连皇帝除了开国皇帝有着极其强大的军功威望，可以4意处置1切以外，其他皇帝或多或少都受到文官的制约。



  像裴小2这般擅自将有主的土地分配给自己的兵丁，更是直接挑战了作为旧日官僚的刘先春心底的信念。此举，与土匪何异？



  裴小2撇了他1眼，自然知道刘先春的心中到底怎么想，不过这件事却是不得不做，不做裴家军便丧失机会，不做裴家军将困死在这小小的汉中之中，在内耗之中逐渐沉沦。



  不过，裴小2还是宽慰刘先春1番，毕竟这件事具体还需要刘先春自己主持。



  “种芳你不要有这样的负担。”裴小2负手向前踱步，“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到了王朝末期，无1不是富者连阡陌，穷者无立锥之地，何也？难道这些富人的土地的来路都是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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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先春不语，对于这些人的发家史，刘先春比谁都了解，也正是知道的多，刘先春才没有在裴小2将这些人土地抢过来的时候，出言反对。



  “更何况，咱们我也没有将这些人1杆子打死。只要这些人将他们的地契拿过来，我自然会将他们的土地还给他们。”



  说到这个，刘先春更是苦笑不已。明代的拿下大户们1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尽管朝廷对他们这些有功名之人都有优免，但人的贪欲岂有满足的时候，尽管只剩下1点点赋税，这些大户们却依旧不肯缴纳，而他们逃税最主要的方法之1便是诡寄。



  简单来说，就是大户劣绅趁着灾年囤积居奇，大4抄高粮价，逼得穷苦人家卖地。然后这些劣绅再以低价将这些人的土地收买过来，但地契上却依旧写这些穷人的名字。



  等官府前来收税，征发徭役的时候，由于地契上依旧是那穷人的名字，所以土地上所附加的税赋，徭役也都要那名早已经没了土地的人来承担，而那些大户劣绅却只享受那土地上的产出。



  裴小2这1手按地契给田，更是直接打到了那些富户的7寸，让这些富户有苦说不出。



  两人边走边聊，没1会便回到了南郑城内。走近府衙的时候，裴小2注意到，府衙的大门口有不少人将府衙团团围住，争着吵着想要要个说法。



  看他们身上的衣着，1个个穿金戴玉，想来都是那些失去土地的大户们，他们拿不出地契，而地契上的所有人已经死在战事之中，故而这些土地全都被军府收回去，然后分配给相应有功的士兵了。



  裴小2冷哼1声，并不理会，转身进入了府衙之内。



  乔淳拿着已经拟好的有功将士的名单，已经在府衙内等待了有1段时间了。裴家军此次分地的顺序是先将阵亡，以及受伤的士兵的功劳都统计出来，现行分配土地，毕竟这些人的功劳几乎没什么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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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才是现役的士兵，这些士兵由于还在军中，评价军功这件事还是要公允1些，否则1件好事也有可能变成坏事。等到在军中公示5日，无人提出异议之后，这才来到裴小2这边，等待裴小2最终拍板。



  这些都是早已经拟定好了，现在拿过来只是最后用印就行了。裴小2将自己的大印重重盖在名单上，递给乔淳，问道：“军中将士士气如何？”



  “军中将士听闻大将军将按功分地之后，无不欢欣雷动，同时又有些自责。”



  “哦？为何自责？”裴小2好奇。



  “当然是自责自己立下的功劳太小，分得的地太少，现在军中将士无不想要立下更多，更大的功劳，也好让大将军给他们赏赐的土地更多。”乔淳含笑答道。



  哈哈哈，裴小2开怀大笑，道：“告诉将士们不要灰心，立功的机会很快就到。”



  果然，几日后，随着分土地的活动轰轰烈烈的开展，军中将士的请战信几乎堆满了裴小2的桌案。裴小2随意在其中打开几封，所见无不是赤裸裸的说，请大将军立刻进攻巴蜀，他将为大将军的马前卒。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拿下去4川，不少人还想着从郧阳打回河南，还有人建议打湖广，真是还有人说要打陕西。



  但，不管怎样，通过这些请战书，将士们求战之心溢于言表。裴小2预感到，出征的时机到了。



  崇祯7年2月2十3，远在郧阳的刘长乐、冯克斌，宋孟，任明道赶到南郑。裴小2命令组建匡国军，以冯克斌为提督，总管整个匡国军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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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国军兵丁以跟着冯克斌讨回来的士兵为主，又从刘长乐的定国军中抽调8千精锐，构成匡国军的主干，同时征兵1万，整个匡国军共计两万人。



  匡国军组建以后，冯克斌宣布闭营急训，冯克斌也终日不出大营1步。



  崇祯7年3月初1，裴小2命刘长乐的定国军从沔县出发，忽然袭击了位于宁羌州的阳安关。守关大将没想到裴家军突然袭击，猝不及防之下，全军大败，阳安关易手。



  与此同时，陈天明率军扮做逃难的流寇，进入牢固关，紧接着入关将士骤然爆发，强攻关城，官兵大败，关防易手；驻守文县的张邦楚亲率1千精锐，以全军死伤近半的代价，翻越数千丈的大山，绕北雄关，出现在北雄关背后。而后前后夹击，北雄关陷落。



  拿下北雄关之后，张邦楚继续前进，兵临龙安府。而正面，刘长乐，与陈天明的大军继续向南，逼近朝天关。



  1时间，4川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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