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探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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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弟不愧是好大弟, 真诚,可靠,行动力强。啊,虽然现代的时候网上很流行“打弟弟要趁早”这个梗, 但虞翠表示:疼弟弟要趁早也是很有道理的, 报答这不就来了吗?
“姐姐, 不必要如此吧?你都快跟我一样高了。”
姜临渊还是一身红衣, 只是绣的图案换成了金色的枫叶,银饰琳琅, 颇有几分异域风情。
虞翠一身天蓝色的学子襕衫, 腰细腿长, 英姿勃发,再是风流不过的少年郎。与姜临渊站一块, 俊美不分彼此, 只觉天下姝色尽入其眼。
“第一印象很重要,你别管我了。”
她低头,撩起下衫, 查看她垫了差不多有十厘米厚的增高鞋垫, 靴子拔地而起,跟踩了高跷似的, 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郁景将军不是爱热闹的人,回京也快有半年了, 但一点儿也不怎么活跃,稳的一批。与战场上无畏无惧的大将军截然相反,郁景生活里是个相当沉默且无趣的人,也就姜临渊上门可以让他多说几句话,毕竟姜临渊作死向来是可以的, 而郁景无法看着他在他眼前作死。
伪装成姜临渊的丫鬟不是不行,但她身高在那里,太显眼了点儿,姜临渊好不容易让秀成郡主闭上了嘴,她可不想功亏一篑。所以假装成姜临渊的朋友,不仅能正面接触到郁景,还不会闹出什么桃色绯闻来,完美。
个子可以垫,胸可以裹,耳洞可以堵,有点儿阴柔不算什么大问题,貌若好女的姝丽容貌她又不是专属,起码陆临枫他弟陆瑶林就是这种长相,所以不奇怪。只要她不扭捏,放得开,够豪爽,在郁景将军面前撑一天就应该不会出问题。
姜临渊伸手比了比他们的身高差,撇了撇嘴,“姐姐,你都跟我的眼睛齐平了,明明只到我下巴那儿的。”
虞翠脑门蹦出个“井”字。
自打青春期突破一七零大关,这几年她一直在“二”上没有丝毫增长,顾照思都在今年倔强突破了一六五,只有她还是停留在了三年前的一七二,就很气。
姜临渊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才十七岁,188这个偶像男主的黄金身高已经达到,但他还在继续生长,很可能跨过一九零大关。她曾戏称谢宣是九头男模身,但姜临渊怕会是十头身,关键人家比例还贼拉好,头小,长颈,肩宽,腿长,腰还细,放到现代,要是进军娱乐圈出道,他不火简直天理难容,顶流非他莫属!
她其实现代的时候不像现在这样对身高有如此的执念,因为她知道不论是高个子还是矮个子,她都可以选择自己想做的事,实力为王,余等皆次。可这操蛋的古代,对待女性的压迫和歧视简直无处不在,甚至法律都不把女性的意愿纳入考虑,大晟是好一些,但它只是比起其他朝代来没那么烂而已,它是比烂赢的,不是比好赢的。
可能是赌气,可能是不甘,也可能是愤怒,总之很复杂就对了,她对身高的执念是六岁那年有的。为什么要把某种刑罚设为男人的福利呢?刑罚它是惩戒罪恶的,不是用来滋生罪恶的,流放充军和成为娼妓,凭什么女孩子就要被如此糟践啊?既然觉得女人卑贱,不配和男人相提并论,那为什么还要要求她们忠贞不二,至死不渝呢?他们用最高的道德要求女人,却又用最卑劣的手段毁灭女人的道德,贱不贱啊?
她做不到拯救所有可怜的女子,但她会尽她所能,小意温柔,娇小玲珑都去死!她就要高他们一等,俯视他们,蔑视他们,把他们那点可笑的自尊心扔在地上踩个稀巴烂!装成男人非她所愿,但男人这个身份,代表着无所限制,她可以借这个虚假的外壳,堂堂正正,不卑不亢的面对郁景将军,面对那位疑似是她舅舅的——平西侯。
“你别得意,我今年才十八,还会再长的,在二十五岁之前,我的身高会拥有无限可能。”比如长到一八零,T台出道。
姜临渊挑眉,好似漫不经心,“其实姐姐你要是想俯视我的话,我可以岔开腿降低身高的。”
“然后看着你撅着屁股走路吗?我怕瞎眼。”虞翠冷笑,并毫不犹豫毒舌攻击。
说来也怪,虽幼时就有了交集,但加上这次他们总共也才不过见了三次,照理说拘谨应该才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主基调,但姜临渊真是个神奇的物种,身份啦,阶级啦,性别啦……这些条条框框的世俗规矩本该让他们客气疏离,可统统都没用起来。
虞翠心里不认同人有高低尊卑之分,但表现出来的恭顺比狗腿子还狗腿子,在丫鬟这个岗位上发光发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真心热爱这个职业。所以呢,除了一开始因为掉马掉的猝不及防而智商短暂下线,后面她的演技依旧炉火纯青,面对武安侯府的两位女主人恪守丫鬟本分,谁都想不到她和姜临渊幼时曾有过不算浅的渊源。
明明多年未见,过去的情谊应被时光冲刷褪色,再回不到从前,羡鱼是羡鱼,姜临渊是姜临渊,对于虞翠来说,很难立刻把这两个人视为一体。一个是黏糊糊的可爱萌妹,话痨到连狗都受不了,突然变成西北战场的大晟杀神,凭战功封侯,这跳跃是不是太大了?这跟她从罪奴一跃而起成为女相有什么区别?人上官婉儿也是从秘书干起的,她要能从罪奴到女相,那她就牛逼大发了!
可人和人之间的磁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妹子变汉子,小丫鬟变大将军,都可以说得上是脱胎换骨,转世重生了,但姜临渊却仿佛依旧停留在了过去的时光里。
他依旧黏糊糊,爱耍赖皮,撒娇卖萌随手就来,不是杀人无数的骠骑将军,也不是位高权重的冠军侯,好像他依旧是五岁的羡鱼,他需要她的开解,需要她的diss,需要她的偏心。那些礼数,规矩,身份,差距……统统都不会成为问题,他根本不在乎,他好像只在乎她还是不是他的小满姐姐。
对,这糟心小混蛋自作主张给她取了一个小名,她娘叫她翠翠,其他亲近的人就也跟着喊她翠翠,她也认这个小名。但这家伙觉得他要和别人都不一样,于是每封信件的开头和结尾必是“小满姐姐”这四个字,一开始每次看到都是两眼发黑的程度,但后来有次他在信里写了一句“翠花姐姐”,嗯……那还是小满吧,起码是她的生日不是吗?取名鬼才,跟房妈妈那离谱的取名功力有的一拼。
“……”姜临渊沉默了一瞬。
虽然很高兴虞翠依旧跟他不见外,但这话说的他脆弱的小心脏都要裂开了呢。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为什么一定要亲眼见到郁将军呢?如果是出于仰慕,那看我不就好了吗?郁将军虽然长得很好看,可我更好看啊,我还比他年轻,还没有成亲,怎么看都是我更胜一筹吧?”
他微微俯身,凑近了虞翠,一张完美无暇的脸猝然放大在虞翠眼前,那一瞬间的美色冲击,连在现代网上见过无数美男的虞翠大脑都在短时间内一片空白。
好像过了三秒钟,又好像是三分钟,虞翠缓缓抬起左手,将姜临渊的脸从她面前推往另一个方向,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
这是弟弟,是弟弟,是弟弟,她不能变态。
“你都帮到郁将军大门口了,这时候才来问原因,不觉得太晚了点吗?”虞翠勾起嘴角,比起吊儿郎当,更多的是潇洒不羁。
她轻轻拍了拍姜临渊俊俏的小脸蛋,眼神玩味,态度甚至有些轻佻。
“等着吧,要是一切都朝着我想象中最好的结局发展,你会当场就知道原因。要是中等,你还是可以当场知道真相,如果是最差,那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不然你真的会失去我这个姐姐的。”
最好的结局是郁景真的是她舅舅,而且从未改变,他和娘真的只是错过,而不是根本没有找过,他是最好的兄长,也会是最好的舅舅。他不会因为畏惧九皇子就放弃为他的外甥女复仇,他会为她主持公道,让薛静姝和她的同伙都付出代价!
中等的结局就是郁景还是她舅舅,这些年也找过娘,只是没有找到,他也愿意认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甥女。可他面对王家这个有皇子在手的庞大家族会退缩,他会劝她从长计议,这个答案她可以接受,毕竟她自己都做不到对薛静姝一击必杀,怎么好意思苛求外人来替她冒如此大的风险?他是她的舅舅,但也只是舅舅了。
最差的结局,嗯……郁景还是她舅舅,可他没有找过娘亲,改换门庭是为了彻底和过去划分出界限,他不是罪人虞家的孩子,他是好人家的儿子。他压根不在乎虞家其他人还有没有人活着,甚至还希望虞家其他人都死光了,这样就不用担心有人会拆穿他的身份了,他依旧是家喻户晓的平西侯,是守护大晟西北边境安宁的大将军。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愿意跟王家对上,甚至在知道她的身份后会暗中痛下杀手,以免以后生出什么后患来,亲情对他而言只是拖累,他不需要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外甥女来分享他的富贵和荣耀。
所以为防打出bad end,她要先确定郁景将军是个什么人,之后才会考虑要不要告诉郁景将军真相,什么都比不上她的命珍贵。
前两种结局都能确定郁景将军是个好人,所以让姜临渊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姜临渊是元贵妃的外甥,而元贵妃和王贤妃好像关系不太好,那样的话说不定他们还能成为同盟呢,盟友只要不背刺,不搞什么谍中谍,那他就是可靠的合作伙伴。最烂的结局她连郁景都不会告诉,那还有什么必要让姜临渊知道呢?连亲舅舅都不愿意帮她,她又怎能指望毫无血缘关系的姜临渊压上他的权势富贵去帮她对抗王家呢?姜临渊又不是圣人。
啊,如果郁景将军不是她舅舅,这纯纯只是一个大乌龙,那……就把她当个笑话看吧,丢脸的事她又不是只干过这一次,想笑就笑吧,她看开了。
簪花宴那日分开后其实她和姜临渊再也没有见过面,一个是新晋小侯爷,满玉京的贵女都盯着这个黄金单身汉,稍微有些动作就会满城风雨,要是被人知道和一个丫鬟往来密切,那后果太美不敢想象。她自己其实出门也很受限制,作为顾照思的贴身丫鬟,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所以她一般都是远程指挥,居家办公,丁香负责把她的决策传达到每一位骨干和员工,现在又有顾芳汀坐镇小豆蔻,需要她亲自出面解决的问题已经少了很多,她现在甚至都有时间给顾照思绣一张帕子了。
一个不敢动,一个不能动,也不知道姜临渊这家伙是怎么把信给送进来的,那厚度,堪比她学年论文。真的太太太太能说了,隔阂感和陌生感都败在了那一张张的书信里,仿佛他们之间从不曾隔了那么多年的光阴。
郁景将军的身份信息姜临渊都很详细的列了出来,除了那些需要用生命去保护的秘密,其他姜临渊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
十六岁应召参军,从最低等的杂役兵做起,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直到二十年前才开始崛起,属于大器晚成之辈。对外年龄宣称五十六岁,但那日班师回朝,怎么看怎么都不像知天命的半百老人,倒更像将将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甚至你说他三十来岁都有人信,老天爷就算再偏心他也不能这么偏心吧?别人的岁月是把杀猪刀,郁景将军的岁月难道就是(美容)手术刀吗?
她因为被替换过身份所以第一个念头就是郁景将军是不是也和人交换了身份,而在军队里人员频繁流动很正常,杂役兵不上战场,西北驻军之地可不只一处,只要能买得通负责分配杂役兵去哪个驻军的小头目,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交换或者代替了别人的身份,以新的面貌出现在新的驻军营地,就是新的身份和新的人生。
就算是不走运碰到在之前驻军营地里认识原来那个人的人,可时隔多年,谁又能清楚记得别人的长相到底是什么样子呢?这里又没有照相机这种高科技东西,也没有指纹瞳膜识别,DNA检验那些科技手段,想要替换别人的人生真的很容易。而且郁景将军还有一对父母,假使郁景将军的身份是假的,可他得到了原身父母的承认,那他就是郁景,谁都不能说他是假的。
这也是她最纠结的地方,照理说能干出顶替别人身份这种事的人不会是好人,可他偏偏得了对方父母的认可,是被钱买通了?不像。那对老夫妻依旧在西北,并不肯随郁景将军回京,如果是因为贪财而认下郁景将军,那他们肯定会跟着郁景将军来玉京享福。如果是被强权逼迫,不敢来倒也说得通,但郁景将军不应该是这个反应,他在得到老夫妻的承认后应该做的难道不是杀了那对老夫妻灭口吗?反正岁数大了,随便得个风寒感冒什么的人就没了,既不会惹人怀疑,也不会担心有一天被揭发。可都没有,老夫妻在西北好好的活着,郁景将军和安城公主在玉京过自己的日子。
所以她很期待亲自见到郁景将军,她心里其实很期望得到那个最好的结局,她希望郁景将军所做的一切都有苦衷,那样娘亲心目中的兄长依旧会是如天神一般的少年,神不会堕落,神永远在注视着他的妹妹。
“好啦,你去敲门吧,记住了,从现在开始我的名字叫崔清河,你可别叫错了。要是说话途中你冷不丁蹦出一句‘姐姐’,那咱俩友谊的小船就翻了,我没你这笨蛋弟弟!”
虞翠猛然回神,然后就不放心地叮嘱起姜临渊,生怕他拖了后腿。
姜临渊只是笑,也不戳破虞翠刚才走神是因为什么,“放心吧,我办事很可靠的,姐姐。”
“……”犀利眼神杀。
“……”哦呀,失策。
最后还是姜临渊认命去叫门了,为了保密,只有他和虞翠,其他一个人都没带,马车都是随便找了一个车马行租的,送到平西侯府这儿就离开了。
姜临渊在前面走着,虞翠稍稍落后一步,不是因为尊卑,而是因为恐惧。
认亲这种事,嘴上说的再天花乱坠,脑子里想的再复杂多变,可等真的要面对真人的时候,准备好的说词都在那一瞬间卡了壳。哪里有天生就勇敢的人呢?勇敢的人,是被爱浇灌着长大的,她缺了那么一点点,所以她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勇敢。如果她还是在现代,遇到困难爸爸上,爸爸上完妈妈上,妈妈上完哥哥上,她要躲在最后面,谁都别想把她从安全的壳子里拽出来。
姜临渊和虞翠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笑着的,但等他往前走那一步的瞬间就变了眼神。是星辰居住的夜幕,也是漆黑莫测的深渊,是连光线都能吞没的虚无晦暗。
刚才被摸过的位置仿佛还残留着手心的温度,他顶了顶腮,是雀跃的兴奋和嫉妒的阴暗。
真是讨厌啊,姐姐竟然不愿意第一个告诉他,明明他才是第一个认出姐姐的,为什么不能再多信任他一些呢?不,不能是一些,要全部。
平西侯府的门卫认识姜临渊,压根都没通传,直接就让进去了,问都没问跟在他身边的虞翠是谁,信任度非同一般,让虞翠对郁景对姜临渊的亲厚和信任有了更深的认识。
走在汉白玉大理石铺砌而成的甬路上,两旁种着的不是多数人家选择的松柏竹篁,而是一株又一株的玉妃梅,不是冬日,不见梅花,不闻梅香,只余一树的绿稠。
“是玉妃梅啊。”
虞翠停下了脚步,眼里是深深的怀念,仿佛所有的疲惫和哀恸都凝在了这短短五个字中。
在薛家的时候,每逢冬日玉妃梅盛开的时节,她都会偷偷溜进薛家的梅园折下最早的那一枝玉妃梅。她的娘亲会在清幽的梅香中醒来,然后就会心情很好的插到白瓷瓶里,看一天也看不腻。
后来娘不在了,她折玉妃梅也不用再偷偷摸摸,可她再也没有去折过,不需要了。她可以永远在窗前栽一丛茉莉,可她不愿意种下任何一棵玉妃梅,娘亲应该在月宫当仙子,而不是因为记挂着她成为梅精,她应该自由,不要被任何人束缚。
姜临渊在身边静静地陪着她,不发一言。
“郁将军很喜欢玉妃梅吗?”娘说她的兄长最爱木兰。
“是安城公主喜欢。”姜临渊如实回道。
西北荒凉,他其实跟郁景将军认识也就两年的时间,并没有见过郁景将军对某种花草有偏爱,也没有听别人说过郁景将军喜欢什么花。
虞翠垂首,“这样啊。”
还以为可以排除最差的结局呢,也是,玉妃梅这么好看,喜欢它的人少才奇怪吧?
“你喜欢?”姜临渊一脸的若有所思。
“还好。”她对玉妃梅的喜爱不是出自她的内心,而是来源于血亲。
虞翠不愿再多说什么,刚才那一瞬间泄露出的疲惫与哀恸顷刻间又藏回了看似高瘦的身躯里,再不肯让人窥探分毫。
“谢谢你今天带我来平西侯府,以后你要是碰上什么麻烦,尽管找我来,我会竭尽所能帮你的。”她仰起脸,眼睛明亮有光,“但不可以是奸犯科这些,我不包庇罪人,也不偏袒坏人,即使那个坏人或者罪人是我的朋友。”
姜临渊楞了一瞬,随即戏精上身,泫然欲泣。
“我难道就不能是你的例外吗?”
“……”
正常人听了这句话不应该是感动前面的竭尽所能帮忙吗?这小混蛋的重点怎么在奸犯科上,他代入错视角了吧?而且看他这么做作,拳头硬了!
当虞翠考虑是破口大骂还是给他一拳让他清醒清醒时,那位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了甬路尽头的堂檐下。
皦玉长衫,广袖流云。
“小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微微笑着,眉宇间却带着隐隐的疑惑,话听上去好像有些轻浮,但眼神清正,无丝毫淫邪之色,他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好奇。
虞翠都顾不上思考为何自己的伪装会被一眼识破,她死死盯着那双眼睛,是大丹凤,尾端却稍稍往下垂了一点,少了几分淡漠,添了几分柔和。
一模一样,真的跟她娘的眼睛一模一样,那日她在楼上只看到了半张侧脸,不曾看过全貌。
他说他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娘,她现在可以排除掉最差的那个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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