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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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管事是有本事的人, 虞翠她们除了负责出银子和配方，其他的一概都不用她们操心，开店铺, 包山头, 找农人, 雇工人，去官衙备案……琐碎之事极繁，难为秦管事处理的井井有条，黑白两道通吃，赶在八月十五之前开业，想来一个开门红。
“不管能不能挣到钱，秦管事以后就是咱们三房的掌柜了，今岁咱家的生意要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我就空降秦管事为大掌柜，哪怕是死的陀螺，我也得抽活他们!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光想拿钱不干实事，送他们一个卷铺盖回家大礼包啊！”
虞翠坐在马车里, 粉拳紧握。
别看是小手, 色又粉嫩, 却是实打实的金刚芭比，一拳一个嘤嘤怪!今天店铺开业, 说什么都得亲自来看一眼，顾照思静极思动, 也要跟着来，更别提向来活泼好动的顾芷汐了，只有稳重的顾芳汀抗住了诱惑, 留在听竹院打掩护。
二房和三房的几个小姑娘一起开铺子的事瞒不过顾家，不过都当她们是玩闹，赔了就赔了吧，就当买个教训，所以就由她们去了。丫鬟们请个假出来不算什么事，可姑娘们要是想出门，那就不是说一声就行的事了，与其掰扯个没完没了，干脆偷溜算了。
顾照思因为有孝在身，几乎不出听竹院，顾家其他人也不好经常来打扰，来得最勤的顾芷汐都是四五天才来一次，其他人就更不要说了，所以顾芳汀留在听竹院就足够瞒过顾家人了。
新店开张，秦管事，不，现在该叫秦掌柜了，请了舞狮队来热场子，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尤其是店门口那几个漂亮的年轻姑娘，六分的长相，十分的妆容，格外惹人眼球。
化妆品这种东西，涂在脸上才能看出效果好坏，于是虞翠特意让秦掌柜找了几个年轻姑娘当妆容模特，什么纯欲妆啦，御姐妆啦，元气妆啦，通通都有，给爱美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打个样!
这些模特也是店铺的销售员，只有自己会化妆，才能给顾客更多的信心。也幸亏第一项产品就是胭脂，集口红，眼影，腮红三位一体，化一个完整的妆出来还是勉强够用的。
虞翠和顾照思顾芷汐挤在马车上，掀起车帘往外看，秦掌柜正在剪彩，大红绸布从门匾上一拉而下，“小豆蔻”胭脂铺成功开张啦！
顾照思亲手提的字，刚柔拙巧，灵动流逸，自成天趣。
虞翠捂脸，她本来想叫“花想容”的，但顾照思提出要叫“小豆蔻”，顾芳汀顾芷汐一致同意，三比一，虞翠惨败。
“别害臊啊!”顾芷汐打趣她，“三姐和六妹也都被你拉下了水，大家都没逃过，你羞什么羞?”
“哼!还不是你们先招惹的?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个都不能落下!”虞翠双臂抱胸，可脸上的红意还未退下去，一看就知道是死鸭子嘴硬。
顾照思掩帕轻笑，“可惜咱们不能和其他人一样亲自进店去看看，虽然所有的胭脂都提前用过了，豆蔻研究出来的妆容咱们也是第一个化的，可还是羡慕那些女子可以自在的当场试妆啊。”
“小豆蔻”有专门的试妆区，免费，要是觉得自己的化妆技术不行，还可以让店员帮忙化一下，这种销售手段在现代几乎已经是每一家化妆品店都必备的了。但放在古代就是新潮，就算是没打算进店的人都想试一试，毕竟有便宜不占是笨蛋，我就是试一下，我又不买。
嘻嘻嘻，这个试一下，那个也试一下，只要我试的够多，我占的便宜也就越多，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免费给人用，傻不傻啊？这个好看，那个也漂亮……唉?我，我的钱呢?!
其实吧，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可这个道理不是谁都能懂的。
开店第一天顾客可能都是瞅着“免费试用”这个噱头来的，但虞翠相信自己的胭脂盘可以征服每一个爱美女子的心，她们的外包装也是下了极大心血的，不信有哪个女孩子可以阻挡得了漂亮盒子的魅力。
“姑娘，你脸上的妆是如何化出来的?皮肤清透，却有妍彩生色，我竟从未见过。”
一位穿桃粉色绣白梨花齐腰襦裙的年轻小姐拦下了高贵千金妆的店员妹子，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人和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衣衫整洁，布料也是上好的松江棉。
高贵千金妆的店员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知道生意来了。现在进店的顾客都是冲着免费试妆来的，这个年轻的小姐是第一个进了内店购物区的客人，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千金出门游玩，如果能让这位小姐多买几盘胭脂，她的业绩一定会排在前面，提成也会多的。
“姑娘好眼光，我脸上这个妆名叫千金妆，就是用这个秋意留芳盘画出来的，共有十二种胭脂色，既可涂唇，又能轻敷颊腮，还能抹于眼皮之上增艳。姑娘您要是有了这一盘胭脂，不光能画出我这个妆，还能画出落英妆，厌世妆，奶栗妆。”她又给这位富家小姐指了指另一个店员脸上的冷艳妆，“那个是冷艳妆，适合冬天画，用的是我们店里另一盘胭脂，名字叫做临冬照雪盘，还可以画出奶霜妆，梅妃妆，水仙妆。”
说罢就将两盘胭脂都拿了过来，都是白瓷长盒，一个上面是金桂玉兔，一个上面是红梅白雪，左上角都印着青绿色的“小豆蔻”三个字。打开后就是十二个相同大小的方格，有两个指甲盖大小，盛着十二色的胭脂，莹润平滑，香味不浓却自有芬芳。
富家小姐看了看试妆台那里的二十四个胭脂小罐，各个颜色占一小罐，不像店员手里现在拿出来的十二色胭脂盘，容积虽小，可颜色缤纷，连一向稳重的芳妈妈都忍不住想凑近了看。
“这一盘多少钱?”
只要不超过十两银子，她就买了，图玩个开心嘛!这个秋意留芳盘里就有她刚才试色过极为喜欢的梅渍时雨和乌木红梨，其他的颜色她也喜欢，干脆都买了算了。
“二两。”
富家小姐转头吩咐自己的乳母，“芳妈妈，拿十两银子，我要买……等等，二两?”她“唰”地一下就把头扭了回来，“二两?!十二色的胭脂盘，就要二两?难不成是二两金子?”
店员是经过培训才上岗的，微笑回道:“不是二两金子，是二两银子，我们的胭脂盘虽然颜色丰富，可保存日期不是很长，大概只能保存三个多月到四个月，所以我们东家就统一定了胭脂盘的价格，利润是薄了，可良心安了。”
“我们的胭脂不添加铅汞金石之物，所以皮肤再嫩的女子都能用，不用担心烂脸生痘这些问题。我们东家说了，以后还会推出养颜润肤的水霜，姑娘要是觉得我们的胭脂用着好，以后出了新品也请多多捧场啊。”
她的声音很是温柔，“小店初开张，又因胭脂保存期不长，所以存货不多，秋意留芳胭脂盘一共有一百二十盘，临冬照雪胭脂盘只有五十盘，姑娘要不各买一盘?二十四色画出来的妆容会更加多变，也不用担心用不完浪费的问题，每种颜色的胭脂其实都不多，三个月都能用完的。”
富家小姐深呼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十盘秋意留芳胭脂盘，两盘临冬照雪胭脂盘。”
送给家里的姐妹们几盘，再给她的几个好姐妹各送一盘，剩下的就都是她的。正愁中秋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呢，小豆蔻的胭脂盘可真是来得巧，颜色多正好拿来玩，反正也不贵。
“我也要两盘!”
“我秋冬都各要一盘!”
芳妈妈和富家小姐的大丫鬟同时开口，对视一眼后又移开了目光，然后默契的不去看自家小姐。
富家小姐:“……”
店员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大主顾啊大主顾，面上却依旧淡定微笑:“姑娘您是小店的第一位客人，所以赠送您一小罐的甜莓豆沙胭脂。因为您三个人是一起的，加起来花了超过三十两，我就自己做主赠您一张我们小店的贵宾卡，以后您再来小豆蔻，持贵宾卡可享受九五折优惠。”
“所以这次您只需要付三十两四钱银子就好，期待您的再次光临。”
贵宾卡是一张薄薄的银掺铁茉莉花签，依旧刻着“小豆蔻”三个字，还刻着一个“①”的奇怪图案。
富家小姐满载而归，她出去的时候第二个客人正好进来，而外间的试妆区已经人满为患。
“小豆蔻，希望它能撑到来年的春日吧。”真的是除了颜色好看其他都不行，“芳妈妈，我们去珍娘胭脂铺，她家的红玉胭脂可是百年的老方子了，曾经还给宫里的娘娘进贡过，娘和祖母最爱她家的红玉胭脂和茉莉珍珠粉了。”
红玉胭脂一小盒就要十二两银子，小豆蔻的胭脂盘只能当个消遣时间的玩意儿，也就她们这些小姑娘会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不过小豆蔻的东家应该是个有意思的人，起的胭脂名字和妆容名字都很好听，但也就是这样了，哗众取宠的东西总是不长久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打脸会来得如此之快，胭脂盘还没来得及当做给小姐妹们的中秋节礼送出去呢，小豆蔻的四季胭脂盘就风靡了全城。
上至八旬老妇，下至三岁小囡囡，见面第一句就是——“你有小豆蔻的胭脂盘吗？”更别提十几岁的年轻小姑娘，更是为了小豆蔻的胭脂盘不惜豪掷千金，甘愿花高价从二道贩子手里买。
谁要是没有小豆蔻的胭脂盘，姐妹聚会里都抬不起头来，同时拥有秋意留芳胭脂盘和临冬照雪胭脂盘的人，那她就是姐妹聚会里当之无愧的第一受欢迎的人，第二受欢迎的是能画出小豆蔻各种妆容的灵巧人。总之，小豆蔻才是聚会的主题，没有小豆蔻，还聚什么会啊，都没脸见人了!
富家小姐看着自己房间里的十二盘小豆蔻家的胭脂盘，和那日跟着自己一起买了胭脂盘的丫鬟面面相觑，“你当着其他丫鬟的面用过了吗？”
“奴婢没有在其他丫鬟面前用过。”
“那就好那就好。”小姐摸着胸口，保住了保住了。
可丫鬟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小姐如坠冰窖，“可今天三姑娘身边的芽儿来找奴婢描花样子，她看到了姑娘您梳妆台上的胭脂盘。”
府里谁不知道芽儿是个大嘴巴，三妹妹更是大嘴巴中的大嘴巴，她俩知道了，整个府的人就都知道了!
“二姐姐，三妹我来找你啦！小豆蔻，我来啦!”
“二姐姐还有我还有我!”
“咳!二妹，你那日不是喜欢我那盒玉屑粉吗？我今天给你送来了。”
……
嗷!她的心肝小豆蔻!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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