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包


 云姬的寝宫并不难找,只是寝宫周围设置的禁制和结界却分外复杂,尤其是对她一只鸟儿来说简直就跟闯迷宫一样。


 有温锦言在身边还好说,至少仙君会温柔的在旁予以指点,可如今仙君不在,一切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云姬这个女人,美貌有之,手段有之,这心思更是粗中有细,难怪能在这纷繁复杂的艳城里当这么多年城主了,倒的确有几分过人之处。


 唐欣欣一个人绞尽脑汁,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磕磕绊绊又让她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只不过寝宫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让她意外撞见了玄曳和沈放偷偷厮混在一起。


 按理说,这俩人,一个是云姬刚娶的新娘,此时此刻理应待在云姬的寝殿中服侍她才对,而另一个一心要趁这个时候搞事情,此时此刻理应也该密切监视云姬的一举一动才对,怎么会突然这么不合常理的出现在这里呢?


 所幸唐欣欣进来的时候,沈放和玄曳正在拉拉扯扯的说话,一时间竟没人发现她。


 这下好了,正好方便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过去偷听。


 只不过唐欣欣只是出于好奇,谁知道偷听到的内容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沈放似是被玄曳逼急了,狠狠的一甩被玄曳拽住的衣袖,倒颇有几分阴柔的霸气。


 “放开我,要走你自己走,我要去找温师叔。”


 比起他,玄曳却是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


 “沈放,我求求你了,能不能别闹,趁现在整个夭桃殿守卫松懈,云姬又恰好被温师叔绊住,正是我们脱身的大好时机。”


 尽管沈放也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可他到底还是不肯轻易跟玄曳离开。


 “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你说只要我们拿到了山海珠就一起离开,可你现在却打算置温师叔的安危于不顾,他的人可还在云姬手里呢。”


 闻言,玄曳绞尽脑汁极力为自己辩解道:


 “谁说我不顾他的安危了,温师叔法力高强,举世无双,肯定能想出办法自己脱身,何时用的着你操心了,更何况你现在自身都难保,拿什么去救他?”


 关于这一点,沈放显然也知道,他虽然担心温锦言,却也不是一个自不量力的人。


 “我现在的确什么都做不了,但你可以啊,你就帮帮我好吗?别把他一个人丢下。”


 沈放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受苦自己却逃之夭夭,他实在办不到。


 只可惜,他想仰仗的那个人是玄曳,一个精明到骨子里,最会计较得失的蛇妖。


 “哎呀,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他身上的‘飞花血雨’早晚都会解,到时候你还担心他不是云姬的对手?”


 沈放见他还是不愿意出手,顿时愈发焦急了。


 “那不一样,你知道云姬是什么样的人,万一到时候她真对温师叔做出什么,那我们两个只怕万死也难辞其咎。”


 玄曳实在是懒的跟沈放废话,他早就想好了,时间紧迫,最要紧的,就是能说通就说,要实在说不通就干脆把沈放打晕了直接扛走,也省的他在这么婆婆妈妈,最后把整件事都搞砸。


 再者,云姬是女的,就算跟个魔族结合,有失体统,但温锦言也不吃亏不是?


 “能做出什么啊,我看你是杞人忧天,就算真做出什么,师叔也不吃亏。”


 沈放老实又保守,听完他的大放厥词之后,气的差点儿晕倒。


 “你——你无耻——”


 偷听了半晌,见他们屡次提到仙君,又不把话说明白,唐欣欣顿时急了,于是干脆直接飞到了他们两个的面前。


 “……咯咯。”


 喂,你们两个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玄曳刚才被沈放搅乱了心神,一时间竟没有察觉周围有动静,这会儿突然发现唐欣欣就在旁边,忍不住一激灵的同时便有些心虚的道:


 “我们……我们没说什么啊。”


 唐欣欣虽然看上去是一只鸟,可她不傻也不聋。


 尽管通过他们的只言片语,并不能明白整件事情的原委,但是事情的大概总还是听明白一些。


 “……咯咯。”


 胡说,我都听到了,什么把温师叔丢下,你们到底想对仙君做什么?


 玄曳一听,郁闷的挠挠头之后便再次矢口否认道:


 “没什么,真没什么。”


 唐欣欣早就知道,从玄曳嘴里说出来的就没一句真话,既然如此,她也就不指望他了。


 “……咯咯。”


 你闭嘴,沈放,你说。


 沈放老实,更何况他知道这会儿除了他之前,就只有小凤凰最关心温锦言了,哪怕他出不了手,只要把事情告诉这只小凤凰,说不定她能有办法呢。


 于是不顾玄曳坚定的反对,最终沈放还是一五一十的道:


 “也没什么,就是之前我们约好,在合力拿到云姬的山海珠之后,就彻底离开艳城。”


 山海珠这个名字对于唐欣欣来说可谓十分陌生。


 “……咯咯。”


 “山海珠?”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们提起过,玄曳,你果然有事瞒着我和仙君。


 眼见着瞒不住了,玄曳也不再挣扎,只好破罐子破摔道:


 “罢了,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是,我的确有事情瞒着你们,那就是我早就知道‘飞花血雨’这种暗器的解法,它的解法有两种,一种是楼鹤年随身携带的骨哨,吹起骨哨就可以自行将这种暗器从体内逼出,而另一种就是云姬的牙。”


 这还是唐欣欣头一次听说,牙也可以解暗器。


 “……咯咯。”


 云姬的牙?什么意思?


 说完,还没等玄曳继续说什么,沈放就提前一撸袖子,露出了自己的半截胳膊,那半截小臂光滑洁白,只可惜上面尚印着一个轮廓还算清晰的牙印。


 “喏,就是这个意思。”


 唐欣欣原本感觉自己已经很接近问题的中心所在了,可看到那个牙印之后她却又糊涂了。


 “……咯咯。”


 不,我还是不明白。


 见唐欣欣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玄曳便干脆忍不住解释道:


 “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意思就是要想解除‘飞花血雨’,只要让云姬在你身上咬一口即可,没多复杂。”


 闻言,唐欣欣简直吃惊的瞠目结舌。


 “……咯咯。”


 你们……你们的意思是,沈放身上的‘飞花血雨’早就已经解了?什么时候?


 对于这个问题,玄曳却是回答的吞吞吐吐。


 “在我……初次见到你们的时候。”


 这里的初次很明显就是他们当初在天合楼初遇的时候。


 唐欣欣实在没想到,原来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是玄曳的一场阴谋,她不仅骗了自己还骗了仙君,这条赖皮蛇的胆子还真大。


 知道了真相后的唐欣欣顿时愈发起气的不轻。


 “……咯咯。”


 我明白了,所以你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山海珠,可就算是这样,跟我和仙君又有什么关系,你们干嘛连我们都算计?


 这一点也是唐欣欣一直都想不通的。


 大家各取所需,互不相干,何苦互相倾轧算计。


 这一点还得玄曳出面解释。


 “本来是没关系,只可惜山海珠是云姬的命,她把它藏在自己的寝殿内,看的比自己的命还牢,我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咯咯。”


 所以你们就想了这么一招调虎离山,把云姬的注意力转移到仙君那里,然后方便你们行事?那沈放呢?既是大婚,你就不怕云姬对他假戏真做?


 唐欣欣的这个问题的确是事情的关键,云姬既是娶的两位新娘,率先临幸谁,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除非玄曳未卜先知连这都能料的到。


 “不可能的,就算真的假戏真做,也轮不到他。”玄曳的这个他,指的显然是沈放。


 玄曳虽然十分肯定云姬绝不可能动沈放,可唐欣欣还是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咯咯。”


 玄曳,你太过分了,我不管有没有可能,总之现在怎么办,山海珠你们已经拿到了,难道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吗?


 对此,玄曳甚至比她还无奈。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现在……罢了,事不宜迟,与其在这里胡乱耽误时间,不如趁机帮温师叔一把。”


 见玄曳总算良心发现,唐欣欣的心才总算好过了一些。


 “……咯咯。”


 这说的还算是句人话。


 被唐欣欣撞破了奸计,再加上沈放不遗余力的给他们拖后腿,最终玄曳还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他们一起去找温锦言。


 只不过这前前后后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也不知道这会儿功夫,温锦言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云姬这个那个……


 打定了注意之后,三个人便各怀心思的又再次回到了云姬的寝宫门口。


 尽管一人,一蛇,一鸟目标一致,可真到了门口,却又不约而同的全都变的谦让起来了。


 “那个,沈放,要不你先?”玄曳有些心虚的道。


 “我才不要,非礼勿视,还是你先。”


 见沈放也不愿意第一个去开门,玄曳便只好提议让唐欣欣去。


 “那要不,小凤凰,你先吧,毕竟是你家仙君。”


 对此,唐欣欣就更不愿意了。


 “……咯咯。”


 你们两个真好意思,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才不要去看这种长针眼的东西,还是玄曳你去开,你闯的祸,你自己看着办。


 推来推去,最终玄曳还是只能自食恶果。


 “得,我去就我去。”


 说完,玄曳还就真的当仁不让的率先走了上去。


 只是他的手抬起放下,放下又抬起,最终还是没能厚着脸皮把门推开。


 然而恰在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源于心灵感应,寝宫的大门竟在同一时间自己从里面打开了,而打开之后,从门里面走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仙君——温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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