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最终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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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家这边闹得鸡飞狗跳, 那头,其他几位长老也没好到哪去。
总共两个包间,搜索出来三个大方向, 姬长老和家主已经离开,剩下三位长老商量了下,筑基中期那位单独带了八个人走,两位筑基初期的则带着另外六人,暂合做一队往城西去。
和城南那边一样, 在城西的大街小巷里绕了好几圈后,王家众人逐渐躁动起来。
偏生线香是姬长老给的,哪怕他们怀疑这东西没用,碍于客城姬家的名头, 也只能硬着头皮追下去。
好在,折腾了半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处在夜色中灯火通明的客栈。
队伍里有人小声提醒两位不太过问俗事的长老:“这是天水白家名下的产业。”
一位长老当即皱了皱眉,普通客栈闯也就闯了, 这白家的产业, 可没那么好对付。
另一位倒是不以为意。
“我们只是进去搜个贼人罢了, 白家还不至于霸道至此。何况,这种产业一般都是旁支或附庸在经营,挂了个名头唬人而已,不足为惧。”
这种事,他再有经验不过了,他名下就有不少这种挂名产业,每个月都有孝敬拿。
“还是小心为上。”前一位长老生性谨慎,并未因此大意, 而是叫了人去打听,自己一行则在原地等候。
过去小半刻钟,打听的人回来了。
真相和那位长老说得差不多,白家还没闲到大老远跑清河城来做营生,这家客栈就是借了个白家产业的名头,老板的真实身份只是白家一个远得不能再远的旁支姻亲,白姓都没沾上。
他们是忌惮白家,但还不至于连这种程度的亲故都惹不起。
王家诸人吃了颗定心丸,之后再动手也就没那么多顾忌。考虑到不宜太过声张,长老挑选了两个身法最好的,偷偷潜入客栈搜查。
本来应该是很顺利的,毕竟在长老的神识感知中,客栈中修为最高的也就练气七层,而他派出的人都是练气八层,不存在什么对付不了的角色。
小心一点,说不定从头到尾都不会被发现。
谁知,人刚进去不到一柱香-功夫,里边就爆发了一场搏斗。
修士打斗动静之大,瞬间惊醒了客栈所有人。
与此同时,客栈中响起一簇烟花,紧接着,两道气息更为浑厚的身影迅速从远方奔来。
王家长老暗叫不好。
原来,白家最近刚派人来了清河城,客栈老板得知消息后,迅速前去迎接,可惜白家人嫌弃客栈简陋,并不愿意住在这边。
老板只好为他们另外安排了别院。
唯有几个不愿被长辈管束的少男少女,主动提出了住客栈。
王家那几个潜进去的青年,便是在搜查的过程中,被他们发现了。
弄清楚前因后果后,王家长老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歉,同时表明自己乃至整个王家对白家绝无冒犯之意,此次搜查乃是为了追寻贼人。
白家本就霸道,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王家长老不得不透出了些许入道丹的口风。
王长老说这话的时候是很坦然的,可惜他不知道,白家正是拍下入道丹的势力之一。
白家本来有意低调——毕竟他们此行出来只有两位筑基期,剩下全是练气期的小辈,保不住就有人胆大包天打上他们的主意。现下却被迫暴露了身份,多疑之下,已经生出了灭口的心思。
若不是王家是地头蛇,只怕当场就要格杀众人。
即便如此,在王家人走后,其中一位用毒的长老依旧向另外一位长老投去了眼神。
另一位长老犹豫片刻,点头。
于是那位长老消失在原地。
最终打是没打成的,可王家被毒死了好几个下属,并一个天赋还算出众的小辈。
没打成的原因则是因为城主府介入了。
也就是这时候,这些一直养尊处优、备受尊重的长老们才意识到,在秩序规范严格的城池中,即使是如他们这般的筑基期修士,也只能老老实实盘着。
练气期修士可以随意打斗,那是因为他们造成的杀伤性不强,只要不破坏城内设施,不伤害凡人,没人会浪费兵力在他们身上。
筑基期对打却不同,双方随便一招就可能造成大规模杀伤性威胁,打一次,池鱼得殃及一大片,城主府不可能任由他们在城内肆意追斗。
清河城城主乃寒水道君亲自任命,本人修为便在筑基后期,府中更是驻守着两位金丹真人,面对任何势力都不怂。
于是乎,一行人通通被请进了城主府喝茶。
剩下最后一路,往城北去的,对比起来倒是最稳妥的。可也正是因为他的稳妥心细,让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已经有人先于他们追过来的事实。
等抵达目的地时,地上已经只剩下一滩水渍。
三路,竟都是功败垂成。
等到焦家那鸡飞狗跳的惊天八卦处理完,被抓进城主府喝茶的人也放出来时,已经是后半夜。
王家人再次重聚时,一个个蔫头耷脑,士气全无。
王天赐让其中一位长老带着伤员回去,对着剩下的十几人,将奖励提高了一倍,众人这才振作起精神来。
他对姬长老道:“城北那条可以排除,那边大概率是被杀人夺宝了,入道丹目前尚无第二人知道丹方和炼制方法,追到那贼子的人不可能这般轻易杀了他。”
“至于焦家,我和焦家家主做了几十年的死对头,对他再了解不过,当初我们家炼制那丹药时,他是奚落的最厉害的,大概率也不是他。所以,只剩下城西一条。”
“天水白氏?”
姬长老眉头紧皱。
姬家和白家并称寒水峡顶级家族这话并不是玩笑,姬家是老牌修仙家族,底蕴深厚,白家则是后起之秀,追赶势头甚猛。
这些年来姬家年轻一代逐渐落寞,白家小辈中却涌现了不少好苗子,便是姬长老,也不敢说自己对上白家结果会是如何。
“不。”王天赐摇头,“我说的不是白家。”
虽然白家弄死了他好几个人,可在入道丹面前,这些小恩小怨都可以先放下。
“我指的意思是,长老仔细回想这一路走来,有没有注意到,无论是白家,还是焦家那边,都仿佛有人刻意在算计我们。相似的拖延时间,相似的借刀杀人,足以说明背后之人早有打算,一早就准备好陷阱,就等着我们跳进去了。”
“长老觉得,白家是这种行事风格吗?或者说,白家做事会如此小家子气吗?”
这个问题,不用姬长老回答,他们也有答案。
“白家想动手,只会像刚刚那样直接下狠手,而不是东躲西藏,制造各种烟雾-弹。”
姬长老这会儿也回过味来。
“后者足以说明,背后的人在有意摆脱我们,大计不成,于是只能用各种阴谋小计泼脏水,所求的,就是我们知难而退。”
说到底,论经验,他不比王天赐差,只是一开始对清河城的人和事都不熟悉,才下意识忽略了一些不对劲。
这会儿回过神后,他反倒比王天赐想得更深一些。
只有自身实力不够的人,才会琢磨这些七七八八。
那位研制出入道丹的炼丹师,似乎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不那么大师。
这是一个去光环化的过程。
取而代之的,是势要掌控在手中的野心。
他很快做下决断。
“顺着客栈那条线索,继续往下追。”
他们匆匆赶到客栈。
他咬咬牙,肉痛地取出一根真正的鲛人油脂蜡烛,而非之前只掺和了一丝油脂的线香。
点燃后,黑夜里,一烛幽幽蓝火飘忽着往远处飞去。
众人大喜,连忙跟上。
这回绕路绕得比之前更远,但一行人都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从四更天追到寅时末,几乎绕遍了整座清河城,终于,停留在一个黑市的入口。
众人面面相觑。
良久,王天赐沉声道了句:“换好衣服,进。”
时隔一夜,他们又回到了昨夜来过的地方。
只是这次与之前不同,他们的目的地不再是拍卖会,而是顺着烛火的指向,一路穿过大半个黑市,来到了武场。
武场一天十二个时辰从未停止过比赛,区别只在于观众多些还是少些,这会儿站在外边,都能听见里边兴奋而嘈杂的叫好声。
他们在守门人的指点下,前往一处酒馆买入场票。
酒馆实在太破旧,看上去一股霉味,剩下人干脆没进去,只抽签抽出一个年轻人,叫他把所有票都给买了。
抽到下下签的年轻人冷着张脸进了酒馆,待看到酒馆负责人是个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秃老头,修为还只有练气期后,脸色更臭了。
秃老头倒似乎不以为意,见年轻人连续十几次从他手里称过那一斤三两黄酒,每次还都用的不同方式,他赞了句:“好俊的身手。”
又笑眯眯邀请道:“年轻人,想不想喝我这酒啊?喝下这酒,睡一觉,梦里便能心想事成哦。”
年轻人一语未发,待拿到足够的入场票后,几乎没带停顿地,直接把酒倒进了臭水沟,嫌恶之意溢于言表。
对此,老头也只是乐呵呵地看着。
只是待人走远了后,方才道了句。
“可惜喽。”
武场里的环境并不好,人员拥挤混杂到只能看见黑漆漆的头顶,鲜血与铁锈味在四周无声蔓延,地上不知是已经干涸的血还是朱砂油漆,溅开大片的红。
幽蓝的烛火在进来后变得极为不稳定,几乎找不到前进方向。
他们找了块相对较空的地方,用威压将其他人赶走,王家一个长老开口:“这人如果一直在武场里待着,我们很难找到他,总不能把这里的人通通抓了。”
“是很难,但也不是做不到。”
一夜的躲猫猫似的奔走,让姬长老耐心已经接近告罄,他冷笑了下,咬破手指,将指尖血滴在烛火上。
幽蓝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指尖血,变得更为壮大,焰心则呈现出一种稀释过的微蓝色。
片刻后,它稳定地向一个方向飘去。
姬长老周身气息萎靡了片刻,好在他很快调息过来,正欲抬步跟上,突然皱了皱眉。
他抬头,看见正对面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正静静地望着他们。
不止是正对面,侧边,同样有三个人。
他们都注意到了这行突然闯入武场的人。
之前去往城北的王家长老声音压低:“侧边那三个人,大概率就是我之前说的捷足先登的人。”
其中一人身上水灵气很是浓郁,浓郁,且血腥,让他想到了先前那滩血水交加的水渍。
那对面那二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三伙人同为盯上了入道丹的势力,目前看来,王家处于上风,四个筑基期。
但另外两边若是联合起来,也不容小觑。
很显然,两伙人都卡在了这,暂且还没发现进一步线索。
目前王家是唯一一个能继续往下查下去的势力。
这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可他们的优势并不来自于自身,而是来自姬长老。
王天赐心中警钟敲响,不动声色地道:“长老,这两方对我们都很有敌意,我们似乎成为了众矢之的。”
姬长老不以为然。
“不一定是敌意,各有各招罢了。”
他显然没有要因为其他势力在场,就停下追查的意思,烛火继续向前飞去,他自己则大步跟上。
王天赐心中恨恨,咬了咬牙:“跟上。”
另外两伙人也心照不宣地跟在了后边。
武场一共是二十个比赛场地,这会儿开了十五个,他们跟着烛火穿过前边十个场地,很快来到第十一个。
就在这时,前方爆发一声巨大的嘘声,紧接着是赌赢了的观众兴奋的喊叫声。
隐隐约约听见,喊的似乎是“青狼”。
烛火还在继续前进,他们脚步没停,很快来到这个场地面前。
——原来是一场比赛分出了胜负,下注赢了的观众心满意足退去,前往另外的场地。
输了的则在那指着死人破口大骂。
赢了的选手叫做青狼,见他们逆行而来,神色有些冷淡:“你们来迟了,比赛比完了。”
大家迅速意识到,这应该是个很出名、会有观众专门来看他比赛的选手。
丢下这话,青狼就走开了。
与此同时,一直没动的烛火突然动了,径直扑向高台上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
几人神色同时一变。
不止是王家人,另外两伙人也跳上高台,向那具尸体走去。
然而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面罩下的脸也极为普通,看不出任何问题。
偏偏烛火就扑在他身上不动了,任由姬长老再催使,也只静静停在那。
似乎在昭示,这就是最后的答案。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在众人心中升起。
就这么巧?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就因为一步之差,就这么就死了?
那个身上血腥气很浓的水灵根修士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抓住刚刚那个青狼!”
其他人也很快反应过来。
他们几个筑基期,想要抓一个练气期再容易不过,青狼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他平铺直叙地交代了刚刚这场打斗的全过程。
——全程不超过一柱香-功夫,也就是说,他们入场的时候,这场比赛刚刚开始。
而就在他们即将赶到的下一刻,人死了。
“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其中一个人直接把青狼按到了墙上。
青狼喷出一口血,神色依旧镇定。
“事实就是如此,我没有骗你们的必要。”
武场的人匆匆赶来调和。
青狼可是练气期这一档中最值钱的选手之一,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这些人打死?
能在黑市支起这么大的事业,武场也不是吃素的,背后势力远非一般人惹得起。
等武场负责人笑眯眯地从筑基期那一档调来十个常胜选手后,一行人一个比一个快地撒了手。
最后一个甚至还帮青狼掸了掸身上的灰。
识时务者为俊杰。
等人散开后,对面那两修士叹了口气:“今天真是折腾得不轻。也罢,以我们的能力也只能追查到此等地步了,我们退出。”
说罢,坦坦荡荡离开了武场。
另外三人看了他们一眼,同样一言不发地离开。
原地陷入长久的安静,良久,王家一个青年试探着开口:“我们也要放弃吗?”
说真的,折腾了一夜,还什么都没查出来,他有点累了。
放弃?
怎么可能?
王天赐冷笑了一声。
“继续查!”
就是因为其他对手都放弃了,他们才更要继续。
付出了那么多,光是和焦家那死胖子纠缠都不知道费了他多少功夫,叫他就这么放弃,怎么可能?
姬长老沉吟片刻,开口:“你若坚持一定要继续往下查的话,我倒是还有一个法子。”
“请长老赐教,天赐感激不尽,此等恩情,日后必当铭感五内。”
王天赐将态度放得极低。
姬长老心中满意了三分,开口道:“即便是死人,想要他们说话也不难,只是这法术是我从我族中一位金丹期前辈那学来的,以我等的实力,恐怕很难将其发挥出来。不过,倒也不是使不出。”
王天赐知道后边必然还有条件,便道:“请长老教我。”
“只需令五个修为和功法灵根相当的修士,同时使出这一法术,并坚持一刻钟不停歇即可。”
“就这么简单?”王天赐有些不敢相信。
王家的家生子都是统一训练的,功法自然也是用的同一种,如今剩下的十几个人里,除了几个族中后辈,剩下的人只要主修灵根相同,基本都用的同一种功法,修为也都在练气七层到九层之间。
“你试试就知道了。”姬长老似乎不欲多言,直接用神识传音,将法术口诀告诉了他。
想了想,又附带了几句话。
王天赐听完后,动作猛地一顿。
但也只顿了那么一下,就恢复自然。
他神色如常地点了几个人出来,一一问清他们的灵根和修为,其中就有四人都是主修的金灵根,功法也是同一本《金垢经》,修为则练气七层和八层都有。
还差了一个。
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目光突然落到一旁一位族中子弟身上。
这人的修为同样是练气七层。
“前资,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主修的金灵根?”
被他称作前资的人有些诧异,但还是点头:“是。”
“修炼的是《金垢经》的加强版《金身无垢》?”
“对。”
“那就你来吧。”王天赐道。
他神色太过寻常,以至于王前资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恭声应了声是,便跟另外四人一起施法。
直到——
他们身上的灵力流失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气海空荡荡地宛若一层薄纸,身上的生机也在被不断抽取。
他们想要停手,可是已经停不下来了。
于是纷纷向他们的家主投去惊恐求助的目光。
然而王天赐只是微笑着安抚。
“没事的,再坚持一下。”
下一瞬,他们的气海嘭的一声炸开,身体化作五朵金色的血雾,淋在那具尸身上。
空气变得无比死寂。
王天赐神色平静:“这是必要的牺牲。”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反驳。
可他们看向王天赐的目光,俨然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尸体在淋了金色的血雾后逐渐化开,融化成一滩掺杂着金色的血水,那血水一点点涨成一个拇指高的小人儿,蹦蹦跳跳地跳下了高台。
“跟上。”
王天赐只扔了这么一句话,这些从族中调来的子弟却再不敢像之前那般懒散,一个个跟近乎受惊的兔子似的,紧紧跟在几位长老后边。
几位长老双唇重重抿起,彼此对视了几眼,到底还是没说话。
——是非功过,回去后,族中自有评定。
他们一路跟着血色小人出了武场,又离开了黑市,最终,赶在清晨城门打开之际,出了城。
一旦出了城,便不如在城中那般需要处处顾忌,几位长老迅速祭出飞行法宝,一人带几个,一同向远方飞去。
神奇的是,血色拇指小人居然也跟着调整了速度,始终保持在所有人的最前方。
他们没发觉的是,在他们身后约莫十几里处,一座载着三人的金色小舟远远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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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城外六百里处,一处市集。
苏秉辰躺在装着货物的推车上,蜷缩成一团的身体隐隐有些僵硬。
他是借用傅长宁的变字诀伪装后混出来的,外人眼里和神识里,他就是一袋货,旁边的货物是什么,他就是什么。
因此动作不能太大,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他已经在这推车上躺了一夜,这一夜里,磕磕碰碰的石子路走过,灵舟上过,飞行法宝也坐过。
透过货袋的缝隙,偶尔能望见天空的一角。
乌黑如浓墨,却又点缀着望不见边际的繁星。
四周是呼呼的风声,他胡思乱想了一大堆,最终一个念头居然是,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离开清河城。
自从来到修仙界后,他一直待在清河城里,就跟其他这辈子也未必会离开清河城一次的普通老百姓一样,偶然望向高高的天空,无际的繁野,更多时候,低下头,脚踏实地地生活、赚钱。
傅长宁和苏何都离开过清河城很多次,偶尔也会给他讲述城外的风光,认识的各式各样的修士,风土人情。
唯独他,一次也没出去过。
因为他是个凡人,而凡人,离开秩序井然的城池后,将不会得到任何生命保障。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城外的风景,远比他想象中更美。
他低着头,脑袋缩在胸口,想。
他以后一定要出来更多次。
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天色居然隐隐亮了起来,繁星的光芒逐渐被初升的太阳掩盖,地平线上,天地远远隔成两道清晰的线。
黎明前夕,一切都显得如此静谧。
而他,悄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在了令牌上。
轱辘轱辘,令牌顺着粮车滚了下去。
沿着矮坡,一路往下,最终发出清脆的一声,落进通向寒水峡的长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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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到来,人们陆陆续续苏醒。将剩下的还没卸完货的推车卸完,转而装上上好的灵米。
一个农夫将灵米放上推车时,疑惑地看了推车里边一眼。
咦,他刚刚是背了三袋过来吗?
疑惑转瞬即逝,不再多想。
因为等待他的,还有更多灵米要背。
等人走远后,苏秉辰绷了许久的一口气,终于放松了下来。
困意袭来,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他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被运上了木舟,也就是专门用来运粮的飞行法宝。
半梦半醒间,身侧似乎有几架飞行法宝擦肩而过。
然而很快便消失在了视野里。
他一觉,安安稳稳睡回了清河城。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写完了!!!!
不枉我写了九个多小时,叉腰!
负债进度条:-16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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