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外门扬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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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黄遗芳主动出声, 打破了寂静。
“一个个脸色这么凝重做什么。”
她扶额:“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众人微懵。
“什么开口?”
“就是,我听说云海天池里有上好的云赭石——就是一种会发光的红褐色石头。”黄遗芳比划了下形状,无奈道,“本来想自己进去找找的, 不过这回测验确实大佬云集, 只能麻烦你们到时候帮我看看了。”
一旁的隋鸣远冷不丁道:“云赭石不是温养修复经脉用的吗, 你要它做什么?”
云赭石多见于灵气充裕的温泉之下,受地火与热泉侵袭而生, 属土水二行,乃是一种极具温养性的石头。
在一些古籍中, 确实有提到它修复破损经脉这一点。
黄遗芳有些惊讶于他知道这个:“我有些用处。”
“你经脉出问题了?”隋鸣远问。
“没。”黄遗芳下意识回避这个问题, 见傅长宁和应星儿, 乃至程双遥,也都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方才叹了口气, “好吧, 是有点小问题, 不是不是经脉, 不用担心。”
“就是, 我不是土水灵根吗。云赭石与我五行相合, 不只是温养经脉, 于修炼上也大有裨益,所以我才想着去找上一些。”
“结果, 你们也都知道了。”
她面上虽有无奈,但神色总体来说还是平静的。
“没事。”应星儿拉她手,宽慰,“我和队长去给你找!”
傅长宁点头:“嗯嗯!”
程双遥看她仨凑一块, 大有就此隔离开其他人的架势,无语住了:“拜托,你们,这还有个大活人呢,我也进了好不好?”
几人敷衍答他几句,不知不觉,话题又把他隔离在外了。
程双遥不服气,不屈不挠地又凑上去。
反而是之前一直刨根问底的隋鸣远,没再开口了。
不过他素日里就很少搭腔,维持着他奇奇怪怪的傲气调调,四人也就不以为意,只热烈讨论自己的。
商量好后,黄遗芳站起来。
“给你们添麻烦了。”
“别啊,这么客气干嘛。”应星儿连忙拉她坐下,“一点小事而已。朋友之间,计较这些做什么。”
“对啊。”傅长宁取出一坛惊梦新酿的灵酒,给大家满上,“之前你们帮我忙的时候可积极了。真要谢,那得我先谢,来,敬你们一杯。”
她笑。
“干了就算收到我的道谢了啊。概不退货。”
黄遗芳便也跟着笑起来。
“好。”
“大家一起干。”
四个杯盏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程双遥回头看了眼,发现就隋鸣远抱胸一副臭脸,没参与进来,他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伸出胖乎乎的手,直接把人拽过来。
隋鸣远气急败坏:“你干什么。”
程双遥才不管他。
“来,干!”
碰杯!
一杯饮尽,气氛短暂安静。
随即,几人相视一笑,长吁口气,似是都有些释怀。
最后,她们一共喝完了八坛酒。
除了傅长宁和黄遗芳,其他人都醉得不省人事,包括一开始剧烈抗议、满脸都写着我是被迫的隋鸣远。
尚有几分清醒的两人收拾残局,院内一时静谧。
傅长宁突然开口:“其实,我觉得,咱们几个人之间,不用这样。”
这般,不动声色把控人心,周全每个人的情绪。
不是说应该不在意,而是,这样过分在意。
她声音有些慢吞吞的,似是在组织语言。
“我们……应该也称得上是朋友吧?”
虽然每次都是略过,仿佛只是同一块儿来的,于是自然而然走到一起,自然而然开始聚会,闲聊。
但,只有朋友,会帮她打听消息,替她对外周全,时时刻刻记挂彼此,把控舆论,为义气两肋插刀。
也只有朋友,才能在一起静静和谐相处这么久,虽交流不多,但从不因此尴尬疏远。
黄遗芳看她酡红的脸,和搭下来的长而困倦的黑睫毛,好笑道:“你醉了。”
“啊?我没醉啊?”傅长宁歪头。
“这是几?”
四根手指头在面前不断地晃,傅长宁定睛去瞧,眼前重影消散,她斩钉截铁。
“二!”
黄遗芳看着自己竖起的一根手指头,摇头。
“还说没醉。”
见人靠着桌子,头慢慢低了下去,她扶了扶,以免人跌下去。
深夜的庭院很快安静下来,繁星几许,静如牧野。
院内的黄衫少女收起最后一坛酒,静静地站了会儿,似是想到什么,忽而笑起来。
“当然是朋友啊。”
“云赭石也不算借口。”
她叹气。
只是,寻常的云赭石于如今的她,作用已是微薄。
-
云海天池在测验结束的第三天开启,一大早,傅长宁四人便出发,前往云间学堂门口集合。
她们到得不算早,这儿已经站了几十名弟子,傅长宁在其中发现了不少熟面孔,包括武术课认识的李婧之,剑术课认识的饶栎,还有神出鬼没人设不倒的七辛,以及,自搬出去后再没见过的姬危年。
待所有弟子全部集齐后,长老们清点好人数,取出一支鸡蛋粗细的笔,对着空中画符。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生字刚落,无数金光勾勒成符箓,在空中旋转起来,宛若齿轮相扣,金线勾勒蔓延,在空中组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八卦大阵。
“站进去。”
带队长老指着大阵,道。
总和两百五十名弟子,分别在八卦的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上站好。
再加上六位长老,每个位置正好三十二人。
金光拂过,摄人心魄,转瞬间,将所有人吸进大阵。
傅长宁只觉得眼前一花,体表传来轻微的肌肤刺痛感,下一瞬,人就已经出现在了一处白雪皑皑的山中。
四面是浮动的稀薄白雾,还有雾中若隐若现的翠松,枝上挂着雾凇,远处有积雪覆盖的亭,山中寂静,除她以外,不见他人。
她低下腰,手碰到雪,生凉。
然而空气中却是暖和的。
顺着热气更重的山路往上走,四周雾气越来越浓,青霭入渐无,离远了,复又重新聚在一起,挡住了来路和去处。
终于,一湾温泉出现在视线的转角。
淡淡的乳白色,灵气浓郁,带着地热侵袭下形成的小股泡泡。
傅长宁试了试水温,确定没问题后,穿着法衣,一步步向温泉中走去。
泉水深度到她大腿往上一点,想到黄遗芳说的,傅长宁弯下腰,去探寻泉水的底部。
底下确实有很多石头,不过这泉水神识似乎无法穿透,只能凭感觉去摸索。
她摸了十来块,里边有三四块符合黄遗芳说的,会发光的、形状不规则的红褐色石头,但块头并不大。
傅长宁想了想,用了一个水属性法术,水旋。
水旋是水旋风的简化版,作用和水旋风差不多,都是用来吸水形成水龙卷、攻击敌人的。
不过傅长宁有时候觉得,这些简单的法术在生活中,也有些意想不到的妙处。
比如此刻,在水旋作用下,一个漩涡在水面慢慢浮现,很快越来越深,直至底端。
被削弱变薄的水层,瞬间变得清晰可见。
顺着水层往前,傅长宁一口气捡了四五十块好的,装进储物袋里。
想着差不多了,傅长宁准备收起法术,余光里,更远处的礁石下似乎还有一处红色在发光,亮度比之前的更甚。
这证明,这块的品质比之前的都要好。
傅长宁伸手去捡。
没捞到。
她微愣。
水旋往那边前进了一点,流水骨碌声里,那点红光很快变得清晰,原来不是石头,而是一抹桃形的光。
红光映得探过来的手心有些发红,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傅长宁手合拢,那光突然又不见了。
定睛一看,原来红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边上一寸的位置。
傅长宁缓慢地眨了下眼。
事情好像变得……有点奇怪起来。
她挽起袖子,再去捞那红光,它又不动声色往旁挪了一寸。再捞,再挪,如是反复。
“定!”
温泉结冰。
这回终于不挪了,红光僵硬在原地,看着有点可怜巴巴。
傅长宁把冰块捞起,其他恢复原状,戳了戳它。红光一动不动,宛若咸鱼,躺平任戳。
傅长宁隔着冰面,去看它。
漆黑的眼睛在冰块前骤然放大。
红光仿佛被吓了一跳,剧烈一抖,从冰块中窜出。
眼前一花。
傅长宁:“……”
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钻进了她眼睛里。
她取出镜子来看,不知是否是错觉,左眼瞳孔里好像真的多了一丝淡淡的红色,看形状,像一块细长的心形,又有点像单瓣的红色花瓣。
糟了,好像真的玩大了。
天河珠里,问尺和惊梦灵都傻了。
“要你手欠去逗它。”
“快快快,看能不能把它再吓出来。”
可要怎么吓?
对自己眼睛动手?
傅长宁对着镜子,试着用冰、水、火乃至剑威逼利诱了一番,那抹红光一动不动,仿佛笃定了她不敢真的对自己的眼睛下手,有恃无恐。
傅长宁确实不敢,但她有别的法子。
没理会问尺和惊梦的尖叫,她上岸,从七叶雪灯里挑挑拣拣,找到一大块生姜,切开。顿了顿,又翻出几根变态辣的红辣椒,剁碎,放在一块,然后对准自己眼睛。
任由眼泪哗啦啦往下掉,眼也不眨。
问尺和惊梦:“……”
狠人。
熏了大概半刻钟,终于,一抹红光歪歪扭扭地从眼睛里飞了出来,被她重新网在冰块里。
问尺:“……你赢了。”
“不过你怎么知道它会对气味刺激有反应?”
傅长宁随口:“猜的。”
当然不是,主要是这不只是气味刺激的问题。长时间没眨眼,眼睛会受到过度刺激和曝光,加上生姜和辣椒的威力,眼球已经处于剧烈疼痛和震颤的边缘,红光在里边当然也不会好受。
傅长宁揉了揉余痛未消、又辣又痒的眼睛。
嘶,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
还好,及时挽回,结果不算太差。
她没再吓那抹红光,想了想,分出一丝极其细微的神识,去触碰它。
还好,红光的意念虽弱,但确实存在,傅长宁勉强听到了几句。
惊梦好奇:“它说了什么?”
傅长宁语气迟疑:“它说,它不是光,而是一朵花?”
“花?”听到同族,惊梦来了精神,仔细打量片刻后,摇头,“可是不像哎。”
它这点辩识力还是有的,不说外形,这家伙灵识根本不类同族。
“它会不会认错自己的种族了?”
傅长宁把这个念头传过去,原本极为安静的红光在冰块里猛地窜了几下,看起来情绪十分激动。
傅长宁缓慢复述。
“不,它说,它就是花,而且是天底下最漂亮的莲花。”
问尺满尺子问号:“这是什么表述?”
“谁知道。”傅长宁耸肩。
“听它说完。”
丢下这话,傅长宁就又凑近,去和红光沟通了。
红光的意念很微弱,只能传达一些断断续续的念头,傅长宁也只能捡着听,拼拼凑凑,补成完整的对话。
最终得出三条:
第一,红光坚持说自己是莲花,而且是天底下最漂亮的莲花,不承认就情绪激动,要炸毛。
第二,傅长宁问它从哪儿来,怎么在这处温泉里,它说它也不知道,从它有意识起,它就已经在云海天池了。至于为何会出现在这处温泉池中,是因为这是它能接触到的池子里,池底木灵气相对较浓的几个之一。
木灵气是五灵中最温和纯净的一个,连带池子也被净化得纯然无垢,它很喜欢泡在这个池子里。
傅长宁听得微怔。
“这里木灵气特别浓?有吗?”
倒不是说少,只是这温泉给她的感觉,五行灵气都很浓,木灵气在里边并不突出。
红光指了指温泉底下,磕磕绊绊地告诉她。
底下是……是大……大灵脉,这块儿刚,刚好就是木,木属性灵石在……在的位置。
傅长宁懂了,但是——
她弯下腰,问。
“你是怎么察觉的?”
灵脉这件事她来之前并未听说过,来这时也没感受到,不出意外,底下有阵法遮挡。
长老们在挑选池子时煞费苦心,特意找了适合她们的温泉池,但显然,并没有告诉她们的意图。
这红光又是怎么察觉的?
红光一缩,不说话了。
傅长宁见状,也没再追问,转而问起了旁的事。
聊起飞进她眼睛的事时,红光解释,它并没有要害她的意思。就跟这池子一样,她体内木灵气很是浓郁,它是真的觉得很舒服,才搬进去的。
然后它期期艾艾地表示,自己能不能一直住下去,它保证不会伤害她。
“保证有什么用?眼睛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等你伤害了,就来不及了。”
傅长宁很冷酷。
红光想了想,把自己分成了两半,然后告诉她,她可以把另一半随身带着。
两边都是它的本体,她可以随时杀死它。
这样来换她左眼的居住权,可以吗?
傅长宁犹豫了很久,见红光始终眼巴巴地看着她,方才勉强其难地点头。
“行吧,但我们得先结个契。”
红光点头,迫不及待地结契,然后开开心心地搬进新住处去了。
天河珠。
问尺:“……黑心商贾周扒皮。”
惊梦:“吃干抹净食人花。”
问尺:“我合理怀疑你在垂涎它能发现被隐藏灵脉的特殊作用。”
惊梦:“加一。”
傅长宁抬手:“抱歉,风太大,听不见。”
问尺感叹:“进化了,脸皮变厚了。”
惊梦正想附和,脑海里突然划过什么:“等等,我怎么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
问尺:“?!!!”
问尺连忙转移话题:“快泡温泉吧,别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
惊梦也只是某个瞬间突然闪过的念头,很快就想不起来了,闻言点头:“对对,快去吧。”
耽误了这么久,可别忘了本来的目的。
傅长宁点头,回到温泉中,按照来前长老们的指示,运转功法。
之前找云赭石的时候,就觉得温泉中灵气很充沛,这会儿运转功法后,感受更为明显。灵气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临近身体时浓郁到几要化成实质,几乎每一个呼吸,都有灵气从浑身上下的毛孔中摄入与呼出。
往常最快都要两刻钟乃至半个时辰才能完成的大周天,这会儿才半刻钟,就已经悄然完成。
在此之前,她训练了三个月,体内的灵液早已从七月底的十四滴半,变成了现在的二十三滴,平均每个月比之前多凝聚了一滴,修炼进度大大加快。
可还是比不上现在。
按这个速度下去,她觉得不出两三天,她就能凝聚出下一滴。
而云海天池的效果还远远不止如此。
虽说引自三清道祖的万净池这个说法有些夸张,但云海天池能在外门有这么大的名声,本身就代表了它的厉害之处。
这里的温泉日夜以上好的灵药浸泡,其泉水本身,就已是天然的疗伤和温养圣品。
不管是先天不足气血两虚,还是经脉淤塞根骨不佳,又或者是身受重伤积重难返,通通可以在这里得到补足。
傅长宁比起其他人来说,这方面的问题还要多些。
在凡界时,体内的浊气虽说已被洗灵草筛过一遍,但洗灵草毕竟只有一二品,那会儿觉得珍贵,现在看来,却难免有不足之处。
加之后来一直打架、受伤、磕丹药,看似还身强体健,精力旺盛,实则体内的毛病多得数都数不清,也就是还没到筑基和结丹的关键时刻,才由得她继续胡来。
眼下,经脉间那些塞积,或者不够宽、过细过薄弱之处,通通被加固、温养,然后冲开。
肌肉和骨头间的瘀血悄然消散。
还没好全的劈裂的指甲转瞬恢复如初。
从前在清河城打架时,磕磕碰碰留下的印记和伤疤被新的肌肤覆盖。
浊气与丹药余毒化作腥气与污泥逼出,转瞬被泉水中的阵法化解……
最基础的暗伤修复后,那些灵气分做两部分,一部分开始深入骨骼与内脏,另一部分,则以更快的速度涌入气海,协力凝聚第二十四滴灵液。
傅长宁起初被内脏中的变动搅得脸色发白,到后来,毒气排出,清气回归,肌肤很快变得白里透红,透露出健康的色泽。
除此之外,体术也有了很大变化。
在这之前,傅长宁听从常长老的建议,平日里有事无事都带着抑灵环,加大锻炼量,以确保身体跟得上骨骼肌肉被药浴淬炼过后的强度。
但不知是不同步太久,身体还没适应过来,还是使错了劲儿,总有种二者融合不彻底的分离感。
仿佛想的是一部分,实际支配又是另一部分。
也因此,她的打骨术一直处于瓶颈期,迟迟没能突破。
可眼下,那种错乱的、不协调的感觉,通通在泉水的温养下变得平和,仿佛一瞬间,身体和骨骼达成了同频共振,疲惫被拂去,灵台焕然一新,淬炼的身体得到了及时的养护,随之而来的,是焕然一新的旺盛精力,和打骨术的第二重境界,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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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宁不知道自己在云海天池里修炼了多久。
某一瞬间,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降临,她隐隐中察觉到,再修炼下去,已经对自己的修为和身体无益,于是睁开了眼。
神识内视,气海中的灵液已经来到了三十一滴,滴滴青翠欲滴,蕴含恐怖的爆发性力量。
这个进益,要说开心自然是开心的,可她明明记得,按照之前的修炼速度,不应该这么快……
傅长宁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加快脚步,离开了温泉山。
面前白雾消失,变成熟悉的地面。
抬头,正前方一块雅致的竹玉匾额,上书云间学堂。
四周景色和她走前相差不大,傅长宁正琢磨着去找个人问问,眼下是个什么光景,旁边突然走过几个弟子。
那几人见她凭空出来,还吓了一跳,待瞧清人脸,又露出惊喜的笑脸:“是傅师姐?”
“傅师姐好!”
“傅师姐吃饭了吗?”
一声声问好接连不断,引起了过路人的注意。
一个已然踏上台阶的少女回头来,仔细打量两眼后,好奇问道:“这位就是傅师姐?师姐从云海天池回来了?”
傅长宁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几个弟子,但这些人,好像都对她一清二楚。
她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我们见过吗?”
少女和几个少年都怔了下,随后齐齐摇头:“应是没有。”
其中一个少年反应过来,道:“师姐你不认识我们,但我们认识傅师姐你啊。”
傅长宁眼皮一跳。
“为什么这么说?”
“大家都认识傅师姐你啊,画像就在那头挂着呢。”少年努努嘴,示意了一下小食堂的方向。
傅长宁:“……?”
“什么意思?”
“我来解释吧。”少女看不下去了。
“是这样的,有人发现,这回去云海天池的弟子回来的时间通通不一样,有人两三天就回来了,也有人七八天才回来,就有弟子跑去问长老怎么回事。”
“长老们说,这个时限取决于弟子们能吸收的灵气上限,自身天赋,以及对身体的淬炼程度。”
“然后就有人用这个开了赌局,赌这次进去的两百五十名弟子谁先出谁后出,前十有谁,第一又是谁。”
傅长宁:“?”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收拾表情,继续请教。
“不好意思,然后呢。”
少女回忆了一下:“好像一开始,这个赌局没多少人参与来着,毕竟大家还是忙自己的事为主。但后来,有人排出来一个前三十的榜,还把每个人画像挂那儿了,在那口出厥词,说这三十人必定是门中这一届最快筑基乃至金丹的弟子,叫其他人别不服。”
“这下就捅了马蜂窝了,人人都想来看看,究竟哪几位天才这么厉害,这才热闹了起来。”
“哦对了,师姐你当时是那个榜单的第十七。”
“一开始,师姐并不引人注目来着,直到后来出来的弟子变多,剩下的弟子越来越少,师姐这才显眼起来。”
“尤其是在前十名出来后。”
“没记错的话,第十名是第十七天出来的,第九和第八比她晚两天。然后是第七第六和第五,分别在第二十天和第二十一天出来,第四则又比他们晚了三天……”
这个描述……
傅长宁没忍住:“所以今天是第几天?”
“啊?”旁边人掰手指头算了算,“今天十二月十一,应该是第三十六天吧。”
“跨度这么大。”
这句更像是自言自语,不过修士耳聪目明,周围几人都听到了,遂挠了挠头,道。
“不大啊,中间还有个二十七,一个三十。”
反应过来的傅长宁:“所以……”
“所以师姐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啦。”少女笑眯眯道,“自从第二名也出来后,大家就都在下注,赌师姐你还能撑多久,如今师姐你可算是出来了。”
傅长宁语气艰难,垂死挣扎:“大家指的是……?”
“当然是整个外门了。”旁边有人插嘴,“除了那些闭关和外出,以及不问世事的弟子,应该都知道了吧。”
“毕竟,光是下注的弟子,就有好几千了。”
“恭喜师姐。”
“对对,恭喜师姐!名扬外门!”
傅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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