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余晖城事件落幕（二）
方成也曾饮用过月光灵髓，自然也对其上瘾。但是，对他来说，哪怕吸食毒品也能凭借意志轻松戒掉，所以根本没有在意后果。
当然，这也和他饮用的量不多有关。在他刚见到小普的时候，她甚至在月光灵髓的湖泊中游泳，可想而知她到底喝了多少。
方成看了眼怀中的小普，心想：“说起来，她之所以搞成现在这样，也是菲雷的手笔。
难道菲雷要利用她的圣光？”
乔鲁诺也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她主动对方成传音道：“无论菲雷在计划什么，在如此仓促的时间内，他都没有理由去做无意义的事情。”
“不如直接杀了吧！”方成道，“那家伙总不可能利用死人吧！”
“不可！”乔鲁诺拒绝道，“把小普完全掌控在我们手中才是最好的。如果杀了她，而菲雷又能对此利用的话，我们将束手无策。
别忘了，你曾亲眼看见小普死在眼前，却又被菲雷搞成了现在的样子。”
方成暗暗点头。他其实也想不明白小普为什么会复活，又为什么会变成了雾尾族，甚至还改变了性别。
总不能只是菲雷的恶趣味吧……
思量一番，方成提议道：“那就用我的圣光把小普融合进兰斯的体内吧，我可以把他们两人的灵魂压制在意识角落的最边缘。在融合状态下，我甚至可以使用小普的一部分圣光。
就算有什么变数出现，在融合状态下，也不会完全超出我的掌控。”
“你的圣光还能维持多长时间？”乔鲁诺问道。
“兰斯和小普的等级很低，而且只论圣光，光明骑士的圣光也要比小普那怪异的圣光更优秀。如果只是维持现状的话，以我现在恢复的圣光还能坚持很久……”
方成解释说道：“不过如果用来战斗地话，就会有些捉襟见肘了。”
“足够了……”乔鲁诺回道，“我的灵魂已经稳定下来了。如果菲雷真的出现，只要他敢暴露在我的感知中，我一击就可以要他的命！”
方成点头。如果按照正常的推理来看，菲雷出现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他完全可以呆在生命之树内，以逸待劳，等着萨尔或者乔鲁诺送上门。
生命之树的力量很强，哪怕菲雷只能运用它一丝丝的力量，都是难以想象的状况。
除非，除非菲雷被某种情况逼着，不得不离开生命之树……
可是，以菲雷的能力，总能提前预见到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再加上他本身未知的力量，出现被逼迫到绝路的状况微乎其微。
两人商量完毕，方成便强行把小普融合进了兰斯体内。
他提起万分的小心，严密的隐藏着自己的气息，隐匿在人群之中顺着人流向城外方向走去。
乔鲁诺的灵魂稳固完毕，本可以离开方成的身体。可是她的隐藏能力不如方成，只好继续呆在方成体内。
人群不断地前进着，却显得有些缓慢。方成本想暗中加快速度，却被乔鲁诺制止了，她不想有任何暴露行迹的可能发生。
直到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方成才终于能看到城门处的情景了。
他远远地看见，城墙上延伸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那是一道绯红色的间隙，间隙之内是熟悉的绯红空间，不过与方成上次所见到的绯红空间不同，此时的空间之中已经没有了伸展出来的树根。
人群正争相涌动着，卯足了力气想要钻进绯红空间之中，可是那间隙本就不大，哪怕进入的人行动再快，对比整个人群来说也没有太大意义。
方成看见光明主教与其它身穿白色兜帽长袍的光明教众努力的维持着秩序，却还是有各种踩踏与推挤事件发生。
不是没一个人心中的“爱”都能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来，在他们眼中，此时的绯红空间就是灭世洪水之中的诺亚方舟，只要进去里面，就可以活下去。
他们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有奴隶为自己效力的情况。在他们心底深处认为，只要他们成功逃离此地，活下来，就可以再次回到之前的高高在上。
几乎所有人族都觉得这几天发生在余晖城之中的事情只不过是巧合中的巧合，所有的异族也不过是死亡前的疯狂。
只要消息传到帝国与联邦之中，两大势力就只需派出一分兵力就可以碾压这群胆大包天的异族奴隶！
没人愿意在这种时候谦让。
方成看见，亚瑟此时已经脱下了绯红铠甲，他努力地扩大着绯红空间地入口，甚至出现力竭的状态。可是以他的能力根本不能把绯红铠甲潜藏的力量完全展现出来。
“原来如此，故意减弱自己对绯红的影响，以此让绯红最大限度地掌控自身，打开更大的入口吗？”乔鲁诺看清其中缘由，
“这家伙确实如你所说，是个烂好人……”
方成听到乔鲁诺对亚瑟的评价，不禁轻笑一声道：“我只是说他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但是却并不是指他是个烂好人……”
方成回想着自己第一次见到亚瑟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缓缓说道：“这孩子只是容易情绪化罢了。”
“他是那种非常容易被外界影响的人，所以对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同伴格外珍惜。
他之所以是现在的样子，只不过是因为身边的人如此而已。
如果让他在黑暗中待久了，绝对会很快就会变成残暴冷漠的家伙。”
方成想到了摩根，“更何况，现在他的心中也有挥之不去的阴暗面。”
“一个可以仅凭眼神就可以分辨真人的家伙，怎么可能像表面上这样单纯……”
乔鲁诺听完了方成对亚瑟的评价，不由得有的意外。她好奇的问道：“你竟然会如此细致的分析一个人。对没有同理心的你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关注这么简单了吧。”
“我没有同理心？！”方成听言先是一愣，这是乔鲁诺第一次评价他，也是方成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
他早就习惯了被人吹捧，耳边尽是赞美之语，以至于没能看清自己最简单的一点。
“没有同理心……呵，到也说的准确……”方成品味着，反思着自己，心中生出了十分的满意。
自我品味了许久，方成才开始回答乔鲁诺的话：“到我这个岁数，看待年轻人的眼光就会慢慢的变了味道。
比如说你，在我看来，你就是一块已经自我雕琢到足以拿出来观赏的艺术品。我欣赏你，却并不会在你这样一件‘成品’上花费太多心思。
反而，像亚瑟这种未成形的璞玉更加能吸引我的目光。其实，如果不是形势使然，我最想找的传承者还是他……”
“切，不过几十岁而已，少装出一副长生种的模样。你的真正寿命如今高达数千年，若按照长生种的说法，现在的你不过是最小不过的幼年期罢了！”乔鲁诺最是讨厌有人老气横秋地对自己说教。
方成也知道这一点，于是不再回她。
两人虽然说着闲话，但是精神却一直高度集中着。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真是萨尔在暗中散布消息，那么很快就会发生动乱了。
而在动乱发生之时，就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萨尔必须逼迫着菲雷现身，所以他最有可能最先动手。他究竟何时动手，又可能会以什么方式动手，造成里状况有哪些，都值得推敲。
当然，萨尔也可以等着方成两人出手。毕竟他传出消息，也是为了引起方成两人的注意，把他们吸引到这里。
“要比比谁更有耐心吗？”方成心想着，“不，萨尔要比我们更加急切才对。
他若想向菲雷复仇，恐怕只有现在了。”
乔鲁诺虽然恨意滔天，行动激进，但是其实对她来说，哪怕此次复仇不成，以后也有大把的机会。可是萨尔却不同，他舍弃了力量，没有了底气，等菲雷度过这一劫，以后绝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说不定等菲雷腾出手来，第一个就会设计把这个威胁除掉。
“那么，萨尔究竟会怎么出手呢？”
就在方成思考之时，乔鲁诺突然传声道：“天上……”
方成抬头看去，只见满天乌云。
【雨】，是被萨尔制造出的自然结界。在它被菲雷与特尔特奥破解掉之后，就只剩下还未散去的乌云了。
这些乌云不像之前那样恐怖，就算有雨落下也不过稀稀拉拉，摆不上台面。
而此时，在那明显散去了许多的乌云中，方成看见了几粒黑点。
初时不过几个，眨眼之间就已经密密麻麻。
他凝神望去，终于看清了那些黑点的真面目。
“原来如此，这样出手啊……”方成恍然大悟。
“那是什么？！”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天上。
“天上有东西！”
“我的天，那是龙！”
“是骨龙！是亡灵！”
“不，骨龙后面还有其他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啊！”
恐慌在口耳相传之间蔓延开来，等所有人都能看清天上状况之时，他们心中就只剩下了恐惧。
“骨龙！”光明主教抬头望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不是所有亡灵法师都有驱使骨龙的资格，巨龙那种高傲到骨子里的生物，哪怕在死后也绝不会甘心受人驱使。
不过很快，光明主教就看清了那骨龙的全貌。
只见那骨龙长颈如蟒，巨首狰狞，就算不加上它堪比身体长度的骨尾，整个身体也有百米之长。
它张开破烂的双翼，翼展甚至超过体型一倍。
可光明主教却精神一震，脱口而出道：“不对！这不是真正的骨龙，这只是拼凑成骨龙形状的一堆亡灵枯骨罢了。没有骨龙的力量！”
“不，不是它……”光明主教身旁的亚瑟喉咙干涩地说道，“是它身后的……
是深渊恶魔！”
在庞大的骨龙身后，是无数只身张翅膀的深渊恶魔。它们体型各异，或者丑陋，或者美丽，种种形态，说都说不完。
而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在他们的眼中都充满了溢出体外的疯狂与混乱之意。那是属于深渊的破坏欲望，是深渊赐予它们的意志。
它们体内的深渊气息散发出来，交织在一起，组成了比乌云还要黑暗的漆黑壁垒。
众人只看见这漆黑的充满了疯狂混乱气息的漆黑之壁从天上碾压而下，以银河落九天的气势奔腾而来。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在这天灾一样的景象面前，他们甚至忘记了恐惧。
只剩下了绝望。
“不……不……”光明主教的双手如同筛糠一样颤抖了起来。他长大了嘴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直到圣光冲破心中之障，才用尽力气对身边的亚瑟吼道，
“关上门！带着人快走！
能救一个是一个，能活一个是一个！”他激发起体内所有的圣光，整个人光芒大方，“我能拖住它们！
我能拖住他们几秒钟！你要快跑！你们必须快跑！”
他稳住了心神，抓住了只有一丝丝的可能，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寻找到了以自己的牺牲拯救同族的方法。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被他灌注了所有期待的亚瑟此时却跪倒在地。他没有像光明主教想象的那样坚强，深渊恶魔的出现再次引动了他心中的创伤。
他仿佛再次看见了夕阳要塞中惨死的士兵。
男人，女人，青年，老人，将军，看守……所有人都拿起了武器，所有人都燃烧了自己的一切，他们爆发出了远超自己极限的力量去战斗……
可是，到最后，所有人都死了……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它们……没有人……”亚瑟绝望了。他跪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天空，就像是在等待着自己的死亡一样，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
乔鲁诺与方成看着天空，心中生出一丝了然，
“怪不得，怪不得萨尔认为菲雷会出现在此。怪不得会在这种时候发生兽潮，原来如此。”
“是萨尔打开了结界……”乔鲁诺第一时间推测出了真相，“他想逼迫着菲雷离开此地，甚至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深渊的蔓延破坏了空间的完整性，现在就连空间转移都无法使用了！菲雷只能用最笨的方法离开……
他只能进入绯红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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