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戒指

 白色的包装纸都被糖液给侵泡花了。看着脏死了！他才不要呢。


 他不说话！也不愿意和一个小女孩搭腔。这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吃嘛！我妈妈给我买的，而且很多的……难道你不吃，喔你该不会像邓倩一样不喜欢吃糖果吧，……那么你要吃什么？”


 邓倩是谁？关他何事，他为什么非要吃她的糖果。他什么糖果没吃过。大白兔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而且在这之前他压根不认识什么叫做大白兔好不好。


 他很不想她那对眼睛盯着自己看，又觉得这个小孩子聒噪得很呢。干脆抬起头来，而她也是固执的视线跟着的他的眼睛移动，最后两个人勉强把视线对在一起。他才看清楚她好看的不得了。白瓷似的肌肤，脸庞醉人的两朵健康的红色。头顶两侧扎着两个高高的马尾。一只手固执的伸着，一只手上还提着一颗菜。和她那身白裙子很不协调。


 而且她咧起嘴巴一笑，露出编贝似的牙齿，然后他看清楚了她那个好几颗被虫子蛀坏了的牙齿。


 还吃糖呢，难怪牙齿那么烂。


 差不多忘记了怎么笑的他忍不住笑起来。然后看到她也笑了，利索的的把手心的那颗糖果剥去了糖纸然后满足的放进嘴里。然后她得寸进尺的往自己的方向走了一步，“你真的不吃吗，那么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他愣愣的看着她，显然他对家这个词语太敏感了。他没有家，在国内也没有亲人。


 就在他还在兀自伤心的时候她那软乎乎的小手已经捉起他的手拖，“走啊，呵呵我妈妈一定会喜欢你的。”


 他突然很想看看这个漂亮女孩的家是个什么样子，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小女孩好像没有人大人跟着，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不想连累她。


 她的手心滑腻腻的，好像是糖液在手心里融化开了，而且还有一个圆乎乎的纽扣似的的东西（后来才知道就是那颗蓝痣）。他跟着她起身，她牵着他呵呵的笑着跑起来。


 他的腿渐渐地的有了知觉，然后成了他拉着她往前跑。她的小短腿到底比不过大她四岁的他，她几乎是被他拖着跑的。


 “往什么地方？”他身子也弱，喘着粗气。


 小不点的她好像很熟悉回家的路。


 “前面……左拐……上石阶……”她尽管跟不上他的脚步，几乎被他好几次拖拽倒地，到底还是很开心的。好像把他们的奔跑当成一种好玩的游戏。


 天知道他的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刚刚来的时候那次逃跑记忆犹新！恨不得能更加快一些！


 然后他们刚刚踏上石阶就看到大惊失色的叫着她十月的女人。那个女人一把十月抱在怀里。低声说，“傻瓜你差点闯祸了！”她的声音紧张到发颤，眼睛警惕的看着他们身后。


 他才知道她叫着十月，他赶紧回头视线往来时的路看去，正好看到负责看管自己的那个人隐匿在巷口的拐角。


 后来他被她们给带回去了。


 “后面的事情你都还记得吧！”他指的是他被她们母女给带回家的事情。


 戚嫣点点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那个时候他的样子她还是有记忆的。黑黑瘦瘦的，穿着全是破洞没有补丁的衣服。手指上好像还有污渍，妈妈让他进屋去洗洗的时候，他腼腆得怕弄脏她们家卫生间的地板。


 魏伯母那个时候也过来了，给章一皓拿了一套魏松涛的衣服。


 然后是穿着魏松涛的衣服出来，他那个时候和魏松涛的个子差不多，只是他明显要比魏松涛要瘦的多。妈妈让他吃饭，又给他理发。她的妈妈是全能，这理发还是她自己给爸爸理发揣摩出来的。


 然后是妈妈和他说了一些话，最后妈妈给报了警，警察来了就把他给带走了。她记得他走的时候好舍不得的，都没有好好儿陪自己玩就要被他们给带走。她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出门。可是妈妈把她给拉开了。然后她看着他消失在门外，就自己搭着小板凳在窗台上跟他道别，然后他也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


 白白的牙齿是她对他最后的印象，如果不是章一皓说起当年这件事情，她都快给忘了。她不清楚当时自己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名字，反正她已经忘了。


 戚嫣的手隔着毛衣圈住他的身体，精瘦结实的腰杆没有一丝软肉。“章一皓……”


 “怎么了？”他的从来没有享受过她这样安静的自觉自愿的依赖自己。所以他的唇贴上了她的额头。


 “……”


 回答他的是她把自己的头狠狠地埋在他胸口。手把他的腰身圈得更加紧了些。


 他听到低低的啜泣声音，用手去摸了一把她的脸，湿了一手心，“不哭啊……我哪儿惹到你了？”他看着她那个样子心里着急起来，他明明就是什么都没有做而已。


 就只是占了便宜的吻了她的额角。


 她热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胸口，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都在震动。


 “好吧你要哭就哭个够，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还是真的。”他干脆纵容她这个样子，起码她是信任自己的。所以才会黏着自己傻傻的掉泪。手上轻轻地抚摸着她散落在满肩的软发。


 好半响她才不好意思抬起头来，感觉到脸上还是湿润的。干脆腾出一只手来揪着他毛衣干的一块往脸上擦。


 看着她那个动作忍不住笑起来。只是忍着因为这个笑容让身体的抖动。


 而她显然也是感受到了他的反应，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只是睁着一双兔子似的眼睛看他，声音涩涩的，“章一皓……我确定以后我要对你好一些！”


 戚嫣之前就知道章一皓的父母不和，却不知道这背后还有那样一场事情。这她一直安然的享受章一皓对自己的好，却心里念着那些伤心的过往。


 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很不像话，他已经很好了。


 她当真是正儿八经的说着。如果是以往他一定会认为是自己产生了幻听和幻觉。


 “用不着这样吧！”章一皓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感情这小丫头刚刚是在为自己哭。“你看我不是好好儿的吗？如果不是你十六年前不经意的举动救了我。或许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章一皓这个人的存在了。所以对你好的事情还是我做好了！”


 但是他心里是满满的满足。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戚嫣真心的恨那个女人。


 “后来肯定是离开了我家，去了哪里我不知道。”章一皓浅浅的笑着，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唔，如果不是她也许还没有我们两个人的缘分。”


 他是知道的，那个时候章景成把那个女人给踢掉了孩子，这件事情据说还是请了田家动手清理门户。后来一次听田泽南说起过他们的人赶在警方破案前把那个女人连同她的同伙是被挑掉手脚筋，有的还被卸成几大块。


 只是这个事情还是不能让戚嫣知道。


 戚嫣看着他戏谑的样子，没说话了。他知道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一定感动得要死。有几个人愿意一直无缘无故的另一个人好下去，没有追求没有回报。他不是机器人，也会伤心，也会失望，也会有一天累倒……


 她逐渐认识到应该不要透支章一皓对你的感情。过去的就过去啊，既然被称作过去就是不会再回来再发生。本来是是一个通透的人。这么浅而易见的道理也许是因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所以还没觉得怎么样，可是如果抓不住现在的话她的现在也会成为过去……她一直没有想过让章一皓陪着着急一直一直走下去，现在变得不确定，她不想做辜负的那个人。人一辈子总要有那么一个人的才算是幸福的……


 她觉得眼前的章一皓就是自己命中注定要拯救自己的那个人。那么好吧，她就把自己全身全心的交给他好了。


 戚嫣以为这一夜已经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了，可是这一夜显然才刚刚开始，还没有完。


 章一皓松开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个星星形状的红色丝绒盒子。托在手心里拇指一挑盒子应声打开，里面是两个银白的素戒。


 她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拿出戒子是为了什么，不会是这么快就要结婚吧！


 只见章一皓轻柔的拿出一枚举到她面前虔诚的说，“我是不是要来个隆重点的方式，比如单膝下跪！”


 戚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章一皓你这是做什么？”简直难以置信。


 然后是他半真半假的说，“额，求婚啊！”


 “我还在上学，而且……”戚嫣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觉得一旦说出来很是伤人。她想说她还没想那么远。今晚能顿悟到‘对他好’都已经花费了好大的力气。


 他笑起来，眼睛里黑潭一样的，也看不清那笑容里到底是有几分真实的感情在里面。他轻轻巧巧的说，“吓到你了！看把你吓得……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这是给你套上我们相爱的证据而已。你一只我一只，我看现在的很多小年轻都是这样。而且公司那些门店里面这段时间是赶着情人节，这样的指环特别好卖。”


 他趁着戚嫣放松芥蒂，不容置疑的捉起她的右手就把戒子往她中指上套，“我本想趁着你睡着的时候给你量尺寸，也没那么做，到底是想要试试我的眼力。”他看了看很是满意的说，“不错……刚刚好。……嫣嫣要是哪天我真的求婚可不要用你刚刚那个眼神看我哦！否则哥哥会很伤心的！”


 戚嫣彻底无语了！


 甚至章一皓还拿着那剩下的一枚男戒递给她说，“嫣嫣赏个脸！给套上。免得我这长得太好看招蜂引蝶的让你烦心。这以后咱好歹也名草有主的人了！是不是？”


 瞅瞅这人就是这个自恋的货。本来是要反驳他的那句“长得太好看招蜂引蝶”的话的，一下子就想到刚刚明明才说过以后要对他好点的话。所以就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心里无比鄙夷着——这货是长得好看，可是也用不着这样炫耀啊，难道自己配不上他，她也是美人一个！


 戚嫣心里把他鄙夷了千百遍，还是依着他执起那枚戒指动作甚是小心的把戒子往他手指上套。


 “老婆，以后你就是我章一皓的老婆了！”他又是半真半假的说，那幸福之色难以言语。


 戚嫣趁着他高兴之余，一个探手用力的揪了一下他的耳朵，“想要娶我的话，你的耳根子得先让我给揪软了再说！我们这里的规矩是结婚的男人都得是耙耳朵！”


 “很荣幸！”他捉住她的手凑过脸，死皮赖脸说，“这不就是牺牲一下自己的耳朵而已，小事一桩！古时候不是有人说‘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呵呵……相比之下，我显然要幸运得多！”


 戚嫣晚上回去的时候对着屋子里的灯光才看到那素戒面上是有字的，而且是“zyh”，她就联系到章一皓的名字缩写。那么章一皓的那只戒子是不是也是她的名字缩写呢，一问果然是“qy”。


 这一晚上，她和他还是睡在一处，只是她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就怕在出现早上那种尴尬事情。


 同样是情人节这一天佟正骁过的很忙碌，最近一段时间他恢复得很好，现在他已经可以自己下床活动了，只是还需要拐杖辅助。


 他每天有那么几件工作需要他亲自处理。最近他自己都觉得给养出了一身懒肉。这工作一完成就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做的，最近他偶尔会出去让司机载着自己去外面绕绕。剩下的时间除了绕着房间走几圈就是在网上打发掉。


 此时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桌子上的烟灰缸里面烟头已经有了好几只。眯着眼睛看着一条国内的新闻已经好久了，他甚至细细的翻看了参赛选手的名单。果然有她。


 “舞惑”这是她曾经心心念念想要参加的比赛，是全国各地里由院校给推选的佼佼者参赛夺冠。得到前三名很有可能会前途无量，不是被经纪公司给挑走，就是直接留校教学。更有可能如同那个舞蹈皇后一样，从此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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