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记起来

 那名刚才还在地上跪着哭哭啼啼的孕妇，已经直接起身快速赶往马路牙子上停着的一辆由一男子驾驶的摩托车。根本不像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她矫健的跳上摩托车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摩托车旋即发动车轰轰然离去。


 “你知道你坏了我的好事吗？”她一急甩开他的手，转身追过去，小身子像是一个爆发的小宇宙一样冲出去，“喂，站住……”


 他双手插进裤袋里，闲闲的看着她那背影。


 她哪里能追的上那车子，她烦躁的回头几步奔到原位置，气喘吁吁的手撑着膝盖昂起头来死死地盯着他，“你的车呢？快追去……那是骗子我早就知道……哎，等会再说……快……车呢？”


 他有些愣了明明觉得不对的，视线一转找到位置，他几步往车的方向而去，“上车！”


 她紧紧的跟着，马路上上演了一场跑车和摩托追逐的大赛，结果遇上堵车，摩托顺利逃脱。


 这前后左右都是车龙，走也不是，退也没地方退。他记得她气结的眼神，嘟起的红唇，一副失望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的问，“喂！不要这个样子，我认识警局的人，只要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用了……”她一回头看他，嘴角暗讽意味十足，“我算是被你的热心肠给吓着了，反正以后凡是掂量掂量再出手如何？”


 “那我送你回去，我叫章一皓，你呢？”他伸出手，承认自己动机不纯，很想握一握那能变成花骨朵似的手指。


 “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啊？”她说完头也不回拉开车门下车走了。


 他以为他们不过是茫茫人海的一次擦肩，而她不过是他认识众多女人中眼缘最浅的那一个女人，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交集。谁知道她是他生命里早早的刻下烙印的那一个，而且有可能他们这一生都将缠绕在一起。


 这是天意……让他找到她。


 沉侵在回忆里的章一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她叫他。


 起初还以为是幻觉，可是一抬头看到她正看着自己，他笑了一下，“醒了！”还好，刚才把他给吓得，一路把车当成飞机开，到了医院见医生护士的行事缓慢他就吼了起来，整个楼层都能听到他的叫嚣，差点和医生起了冲突。


 戚嫣抿了抿唇，干裂的唇想笑又笑不出来。她现在觉得自己心底满目疮痍。


 “要不要喝水？”章一皓这么问人已经起身去饮水机接水，大半杯水在他手心晃悠，“凉凉才能喝，烫着呢。”


 戚嫣看着那玻璃杯子里另外一个翻腾的世界，这屋里好安静，她想其实章一皓就很好了。


 章一皓也一时半会没说话，平日里他的话很多的，关键是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又说出她不愿听的话来，也只有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他才会处处顾忌。


 “我父亲案子进展？”她这两天顾着自己的感受，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放在一边。


 “因为证据不足而放弃指控，这是我昨天临时有事离开医院的原因。只是这家里查出来的几十万……”章一皓回答底气不足的，“戚嫣我已经尽力了，这事情没办法。也怪我伸手不够长。”该求的人他都求了，不该求的人他是不求的。


 戚嫣到底点点头，勉强挤出一点笑来，看吧老天不是对她无情，在这个时候人人都如同躲避瘟疫似的躲着她，连自己的青梅竹马的邻家大哥也怕自己给他带去不好的，而她还有个人愿意死心塌地的帮助她。“谢谢你，章一皓。”


 章一皓有些无力，他不是为了“谢谢”而帮助她的，可是……他不能说，说了连靠近她都难。


 “章一皓，刚刚我梦到我们第一天相遇那天，”她笑了笑，“说来，是你坏了我的计划。”


 他点头，“那个时候，我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你上当了。”


 “我知道你是一个热心的人，这些天谢谢你，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戚嫣说的缓慢，措辞有些艰难的样子，“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你也应该有自己事情，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她谈过恋爱，知道男人看女人应该用什么眼神是友好，什么是爱恋。“爱情”是不可能隐藏的。


 所以她知道他眼底是什么，她不能凭借这么一点单方面的爱恋，肆意利用他，她不可能回报他什么。


 ……


 佟正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b市的，此刻眼前在晃的是时而妖娆的时而恬静的人影。手里的givenchy打火机一点一熄，淡蓝色的火苗舔着浑浊的空气如花一样绽放。明明是灯红酒绿的一隅却偏偏看到的是她在自己眼前晃动。冷漠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紧抿的菲薄唇线扯出一股嘲讽的意味。


 今晚是替一田泽南接风洗尘。他刚刚从古巴回来，这年初去那里，这才得到田家老爷子的命令得闲回来一次。


 包间里聚拢的大帮子的人，热热闹闹的闹作一气。烟酒段子断然不可或缺。


 田泽北一向是五毒俱全的家伙，自出现就揽着一美女，而李谦这厮如同万年不变的单身。李谦最爱的是k歌，此刻他一个人对着荧屏自得其乐。徐麟荣、桑凯还有其他的人一一在位置上拿事说事，拿人也能比划个半响，谁都不会无聊到这个时候还议论工作上的事情，除非是非说不可的事儿。平日里别看一副中规中矩的样子，这个时候谁还装正经。


 以前佟正骁也会在回国时候偶尔带着季芳然出席几个哥们的聚会。偏偏这戚嫣和他在一起后，他不允许她去类似的场所，也一次没带着出来过。今晚他在大家眼里明显太安静。


 李谦唱了一会，也找不到知音干脆把话筒递给候着的一妞儿。回头和着大家坐到一处喝酒。瞧到这佟正骁沉着眉目一声不吭，觉得他太沉默，以前也没见这样。倒是几月前还向自己要那一管药膏时那份难以掩饰的欣喜之情，这都多久没见倒成这德行。


 桑凯看到李谦过来放下喝光的被子示意身边的女人给倒酒，顺便对李谦说了一句，“李谦你是妇科医生，你说说这女人是不是生的不一样啊，咋的我那哥们说女人下边生的就是不一样。这不久前找了一女的，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说是天生娇小……”桑凯估计是没少喝，这一说话大舌头还带着戏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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