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弗斯特有些茫然，原本他还以为即将到来的是一场恶战，但是现在看来大约是中原中也的家庭伦理剧，不打算在这里听朋友隐私的他转身朝着地面上过去，还隐约能听到几句话。


 中原中也的声音很平静，看来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强了不少：“你是在哪里出生的？”


 另一个大约是中原中也哥哥的家伙，说话时有一种难以磨灭的冷淡：“法国的一个小地方，你大约没听说过。”


 然后就因为距离太远，听不到他们交谈的声音了。


 因为中原中也粗暴的拆迁过程，这里没有任何能够帮助隐藏的掩体，弗斯特不得不把那些建筑垃圾又搬了过来，至少不要让这里一眼看上去就有大问题。


 他们来的快是因为跳过了权衡利弊的过程，但是其他人的速度也不会太慢，所以现在随时有人可能会找到这里来。


 弗斯特在地下的时候没有找到其他的出口，何况也说不定它们都通往什么地方，最好还是能够直接在其他人发现之前离开。


 所以，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及时发现来这里调查的人。


 ……


 率先来调查的人根本没有掩饰自己行迹的打算，弗斯特隔着老远就看到了那些端着热武器的黑西装，他不由得嘲讽了一下其他势力的反应速度——居然还是黑手党最先找过来，难道其他国家的人也被横滨同化了？


 虽然心里活动不少，但是弗斯特的反应并没受什么影响，他立马给自己灌了一杯咖啡，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回去。


 “有其他人过来了，赶紧撤！”


 原本他和中原中也的计划里是大闹一场，但是现在既然出现了新的实验体，看中原中也的表现也不像是能方向不管的样子，当然要先保证这个孩子能不受其他人打扰的活下去——这样就注定不能让他被这些势力发现，现在只好先开溜了。


 兰堂的反应很快，他到底是在场所有人里做了最久谍报员的人，第一时间想要销毁所有的证据。


 当然，所有的纸质资料已经被弗斯特打包带走，在场的研究员也都进了他的亚空间，除了把这个孩子带走以外剩下的就只剩下销毁现场，免得某些奇奇怪怪的异能力查到他们。


 所以他第一时间指挥道：“先带着他走，这里必须炸掉。”


 他和魏尔伦的异能力虽然好用，威力也很强，但是在毁灭证据方面还是比不上炸药，好在他提前准备了一些，应该够用。


 弗斯特不知道他们在下面谈了些什么，看向中原中也，他正试图打开培养皿把人捞出来。


 于是他干脆的说：“你们先走，我来布置炸药——不用等我，我直接回去。”


 这里的面积虽然不算太大，但是想要彻底摧毁需要的炸药量也不少，好在他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带了一组炸弹，怎么都够把这里塞满了。


 星露谷的炸弹和正常的不太一样，它们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被严格限制着范围，而且对于周围环境的破坏力有限，但是可以被破坏的部分什么都不会留下，所以等弗斯特用炸弹洗了一遍之后这里干净的不像是发生过爆炸也很正常。


 已经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忘了要一点正常的炸药的弗斯特有些傻眼。他又看了眼背包，庆幸的发现里面还有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赶在人下来之前他把炸弹丢了出去，同时发动传送图腾回了农场。


 虽然这场面也不怎么正常，但是既然真的有爆炸，那至少还能说的过去？


 回到农场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横滨，而是把背包里除了资料以外的东西都腾出来，空出来一些格子装上了星露谷出品的食材和药剂，尤其是只有沙漠矿洞才偶尔能产出的能量滋补水，可以说是恢复效果最好的药剂了。


 整理完背包后他转身回横滨，这一次出现的位置距离他们的安全屋不远，结果他到了之后其他几个人还没回来。


 弗斯特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并不想去整理那些资料，索性去厨房做点吃的——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农场里的作物味道一向要好不少，弗斯特一开始以为只是口味的区别，在和法师沟通过之后才知道这是因为它们也蕴含着一些能量。


 虽然因为能量太少，所以只是味道稍微好一些以及吃完了能稍微改善一下身体，但是对于一个刚出培养皿的孩子来说至少比普通食物要有用得多。


 ……


 他做好了一桌饭之后，中原中也才带着刚救出来的弟弟和哥哥以及疑似哥哥的家属姗姗来迟，看上去他们这一路也不算轻松。


 食物的香气并没有让他们稍微放松一些，中原中也一脸疲惫的把弟弟揽在怀里，几个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沉重。


 “怎么了？”弗斯特有些茫然的打量了一番，难道是离开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但是看上去他们也不像是经历过战斗啊。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这个孩子，他无法关闭自己的异能。”


 “这会透支他的生命力，就算不加强异能力的输出也坚持不了多久。”


 兰堂甚至随便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就开始审问那些研究员，他已经见识过了魏尔伦对同类近乎狂热的在乎，不想这个孩子因为某些实验早早离开。


 但是，研究员们并没有提出任何有用的情报，他无法关闭异能是这些人刻意培养的结果，并不是破绽，当然也没有补救措施。


 毕竟是为了制作可控的战争机器，有什么比使用完就报废的更可控呢？


 中原中也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刚被他们从培养皿中带出来，没有自己的名字，也没有看到过实验室之外的世界，却注定要早早离开这个世界。


 弗斯特沉默了一下，他摸出来一瓶生命药水递给被中原中也抱着的孩子：“要不要试一试？”


 虽然他不清楚这些有关研究的部分，但是追根究底不就是能量不足的缘故吗？试着补充一下能量总比干等着要强得多。


 中原中也很快就领会到了他的意思，于是接过了药水试着喂给自己的弟弟。虽然药水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但是效果确实立竿见影，那种虚弱的苍白很快就从这个孩子身上消失了。


 “至少这样能让他坚持的久一些。”见生命药水有效，弗斯特索性把自己带出来的药水全部给了中原中也，“除了生命药水还有一种能量滋补水，它应该能更持久一些，可惜没地方买。”


 中原中也松了口气，充满了感激：“谢谢。”


 他现在已经不再想着追寻荒霸吐的身世，既然早就对自己实验室出身有所猜测，又亲眼看见另一个在实验室里出生的孩子，他现在的重心已经放在了这个孩子身上，或许也是因为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自己的影子。


 “这种事不用道谢啦。不过，接下来是不是要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弗斯特有些好奇的凑近了观察，发现他和中原中也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顶天了因为虚弱显得没那么有活力而已。


 取名确实是一件大事，魏尔伦试图发表意见，但是虽然中原中也认可了这个家伙是自己的同类，却绝对没有把他当做亲人，怎么可能把弟弟的命名权交出去。


 于是两个人开始了小学生级的争论。


 “我是哥哥，当然要听我的！”


 “我才是哥哥！说到底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


 弗斯特叹了口气，看向被冷落的兰堂，想起来对方好像很怕冷索性盛了碗汤过来：“他们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先喝口汤暖和一下？”


 兰堂微笑着接了过去，说话时带着几分奇特的欣慰，就像是看着自家孩子终于出息了的老母亲：“这不是挺好的吗？”


 弗斯特看了一眼两个试图比谁的眼睛更大的家伙，果断赞同：“没错，中也看上去有活力多了。”


 不过，他还是制止了他们徒劳的较劲行为：“你们有想取得名字了吗就在这较劲？”


 就算是想要维护自己取名的权利，至少要先有个名字？


 最后魏尔伦因为取得名字是法语而出局，主要是因为这个孩子跟中原中也一看就有血缘关系，还不如直接放到明面上来——所以他也姓中原，当然需要一个日语名字。


 中原中也胜利后抓耳挠腮了好久，好不容易憋出了一个康茂作为名字。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生活下去，不要受到出身的影响。


 中原康茂的身体还是很一般，很快就靠在中原中也怀里昏昏欲睡，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身体也显得有些瘦骨嶙峋，这让中原中也有些不知道手往哪里放。


 而且，中原康茂依然无法关闭自己的异能力，现在看上去没什么影响是因为有中原中也在一边抵消，但是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很可能会因为破坏力什么东西后被乱飞的碎片伤到，这也是令人头疼的事情。


 兰堂和魏尔伦在随意填饱肚子之后就告辞了，虽然魏尔伦更想跟自己弟弟贴贴，但是为了避免某些人的视线被吸引过来，他们做到一半的事情还是要继续。


 比如清理某些试图掌握人造异能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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