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硝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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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虽然一跑了之了,心里却打着小鼓,生怕楚樾动了怒意追过来,又要这样那样……
就这样提心吊胆在十里红妆坐了几日,楚樾竟然根本不见人影!
沈南星有点儿不乐意了,便凑到燕九跟前。
“楚樾这段时间在干啥呢?”
燕九正在擦剑,听了这话像看白痴一般看着沈南星,故意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还没好透的鞭痕。
“你问我?你觉得我现在还能靠近侯爷?”
一看那红印子,沈南星脖子一缩心虚地陪起笑脸,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楚樾怎么能这样呢!明明是我要你劈他的!而且,这正是忠心为主的表现啊!
你等着我给你报仇哈!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儿,走了走了……”
燕九那儿碰了钉子,沈南星便晃荡到燕五那儿嗑瓜子,磨磨叽叽扯东扯西。
“行了,你是想问我家主子吧?”
沈南星嘿嘿直笑,有点不好意思。
燕五瞧得发笑,索性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沈南星。
“主子这回可给你弄堵心了,不过他,他倒不是真的不理会你。最近确实是太忙,抽不开身,主子跟着世子已经连熬几个通宵了。我这也是刚从北防营回来。”
咦?
沈南星接过燕五递来的纸。
“急购马匹,粮食,还有兵器?”沈南星很快提取关键信息。
“这是要打仗?”
燕五面色凝重。
“主子没有多说,不过这几日北防营都在加紧操练,而纸上这些东西原本可以上报朝廷调配,现在竟要就地囤积,我瞧着怕是情势不乐观。”
的确如此。
军需的粮草可不是小事情,这般急切地采购,只能是等不及朝廷的押送,要以防万一。
这刚带着家人改善了生活,这就要打仗了!
沈南星真想骂娘。
燕五看她神色不佳,宽慰道:“也不一定。北胡和我们一直都是这样时好时坏,这么多年不也没打起来。世子他们,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再说,这永安镇也不在前线上,前面还有几个镇隔着呢,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沈南星点了点头,告辞离开。
燕五虽然这么说,可沈南星并不认同。
她心里能判断出,北胡这次跟以往不是一回事了。
从苏合和楚樾的只言片语中,沈南星大概能想出是怎么个情况。
那北胡的继位人能这般大张旗鼓,甚至不惜追到大胤派军驻守的边关来追杀苏合,只能是因为两个原因。
一是王位争夺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换而言之,那北胡王真的命不久矣,必须尽快除掉竞争者。二是,北胡已经对着大胤的北疆露出了獠牙,不再小心遮掩了。
想来楚知行和楚樾也能想到这一点,才会这般着急地备战。
一旦开战,楚樾会不会上战场?自己和家人朋友又该何去何从?
前世自己无牵无挂,沈老爷子哺育长大,祖国和部队培养成人,所以沈南星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了维护和平的征程。
可眼下,自己不再是曾经的沈大队长,再一次面对战争,她需要作出新的决断。
一路迷茫地回到十里红妆,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个银铃般的声音。
“沈姐姐!”
回头一眼,原来是邢烟云带着丫鬟来了。
沈南星放下愁绪,拉起邢烟云的手,将她往店里带。
“是不是有什么用完了,我们才又上了几个润脸的香膏,进来试试!”
邢烟云进了店里却并没有挑选东西。
“沈姐姐觉得好就行,待会儿你帮我多挑些东西包上,就我和我娘平时用的那些,多拿些我一起带走。”
沈南星一边吩咐李二毛,一边随口问道:“怎么,要送人?”
邢烟云摇摇头。
“不是,我和我娘要去京城。今日除了买东西,还是来和你辞行的。”
沈南星心中一动,拉起邢烟云往后院带。
“这里人多,咱们到后面说。”
可沈南星忘了还在后院练武的大哥。
等听到邢烟云的一声尖叫,以及“哐当”一声宝剑落地的声音,沈南星才反应过来,忙用身子挡在前面。
看邢烟云已经和丫鬟躲进了柱子后面,沈南星忙跑过去抓起外衣扔给哥哥,低声数落。
“练个剑咋还把衣裳都脱了,小心伤风!”
沈川柏也是给吓得不轻,爆红着脸一边套衣服一边解释,“汗太多了,就凉快一下,我跟李二毛说了,让他帮我守着的……”
还好还留着中衣没脱……
沈川柏穿好了衣裳,下意识往那柱子处看去,只看到邢云烟粉色的裙角,不知怎的,脸上更加燥热了。
“你能指望他?早就忙忘了!”沈南星担心他受凉,忙打发他回去。“衣服都湿了,赶紧回去换了,让娘不用等我吃饭。哥?哥!”
“哎!”沈川柏醒过神来,“那,我先走了。”
等沈川柏从后门离开了小院,沈南星才把躲在柱子后面羞红了脸的邢云烟拉出来。
“真是对不住了。”沈南星诚心道歉,“刚才是我大哥,你见过的。我家都是乡下人,规矩上没那么讲究,练武有些忘形,还请邢小姐不要见怪……”
邢烟云还没从刚才的视觉冲击里回过神来,喏喏地说:“不,不打紧的……”
“妹妹大度。”沈南星还记挂着心里的事,便试探道,“你刚说你和邢夫人要去京城?”
邢烟云应道:“嗯!我爹说我哥在京城没人照料,要我们过去照看一下。”
“春试的确至关重要。不过怎么走得这么突然,上次来也没听你说。”
邢烟云脸上也带着苦恼。
“是呢!我也觉得我爹奇怪。年前我哥走的时候,我娘说要去,我爹还拦着不让,怕她慈母多败儿。昨儿个不知又怎么想通了,着急忙慌地催着我俩收拾行李,说是过两日就走,我都来不及跟我那些好友说一声。”
沈南星压下心底的惊疑,笑着说:“你还记得来和我辞行,我真感动。”
邢烟云笑得可爱,摇摇沈南星的手,“沈姐姐在我心里不一样啊。你有话带给我哥不?我给你捎去。”
抵不住邢烟云期盼的眼神,沈南星只得写了一封满是励志鸡汤的短信交给邢烟云。
送走了心满意足的小姑娘,沈南星转过身就凝住了笑意。
连夜送走妻女。
邢敏齐一辈子谨小慎微,稳坐北疆父母官多年。
沈南星相信他的嗅觉。
只怕,硝烟已起,战火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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