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北胡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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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渭水镇发生了大事。
刚入驻将军府半日不到的虎威将军，被人在书房里一刀毙命，连着小半个将军府都给火烧了个够呛。
而将军的爱女，也被刺客重伤，生死不知。
一夜的混乱与骚动过后，将军府的火终被熄灭，前来和李琦交接的钦差和太监也到了渭水。
而迎接他们的，是已成了半个废墟的将军府，还有哭得话也说不清的将军夫人……
北疆先是大军压境，后又被割让了一半，而守护北疆多年的镇北王一脉轰然倒塌，新上任的李将军又这样暴毙。
接二连三的波折，让北疆南八镇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不过，这一场刺杀的始作俑者，此时已经安坐在渡船上。
这是一艘中等大小的客船，此时正沿着白水河，逆水北上。
白水河是东澜江在北疆境内的一条分支。东澜江源起最北端的乌仑雪山，一路流淌过北胡高原，然后分为两支。一条就是白水河，另一条，则是一路奔腾向西域诸国的巴喀河。
而此时，沈南星正是要去北胡。
昨夜她被姚大妞送出将军府，却发现城门已关，渭水镇原本的镇守大人也算机灵，生怕被朝廷抓住了错处，立马封闭了四门，彻夜抓捕刺客。
不管劲儿使了多大，但派头总是要做足的。
大队大队的衙役满城敲锣打鼓地抓人，沈南星不敢冒险。
客栈太惹人注意，沈南星索性躲进了鱼龙混杂的烟花巷子。
不管外面如何炮火喧天，这迎来送往的酒色生意，总是不会停歇，也是最好的藏身之处。
沈南星潜进了一家乐坊，摇身一变，成了一名浓妆艳抹的舞姬。
她原本是想混到城里放松戒备，然后再离开的，却没想到见到了一个熟人。
说是熟人，其实不过一面之缘，对方八成是不记得自己了。
天刚蒙蒙亮，一个全身裹得严实的女人来到了乐坊，不知和乐坊主人说了什么，那主人对她极是恭敬，点头哈腰的。
当时沈南星正坐在二楼的纱帘后，恰巧看到她取下风帽的脸。
哟，最近是跟这人牙子有缘，这又见着一个牙婆，还是认识的。
这就是当初姚氏准备将自己卖去的那个何牙婆！
沈南星来了些兴趣。
不一会儿，那乐坊主就从后院领了一群妙龄的姑娘过来。
不同于这乐坊里本来的歌姬和舞姬，这群女孩子一看就不是干这行的，穿得相对素净，大多都是怯生生的，紧紧挨在一起，强装着镇定。
不过，都非常漂亮，天生丽质的漂亮。
何牙婆环视了一圈，皱着眉问：“可都训练好才艺了？”
那乐坊主弯着腰说：“时间太紧，赶着教了几只歌两曲舞，只能看她们各自的天赋了。要不何姐你再给我一月半月，定然非同凡响！”
“滚！”何牙婆啐他一口，“我这回可是大单子！那北胡大王还能等着我不成！你派个师傅路上跟着，边走边学！”
“是是是……”
北胡大王？
沈南星不禁直起身子，记起李红筱的话。
楚樾的生死，肯定和这北胡大王有关！
目光再投向底下的何牙婆和那群女人，沈南星微眯起双眼。
何牙婆看着这群稚嫩的女孩，放软了神色，出声诱哄道：“一个个这么紧张做什么？你们这可得好好感谢自己这张脸，感谢我！这去了北胡，是做夫人还是做小妾，是做贵人还是做奴婢，可全凭本事了！听话乖巧又努力，这好日子可是享不尽的！不过……”
话锋一转，何牙婆迅速变脸，“谁要是存了什么歪心思，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活不到北胡！”
一群女孩吓得一抖，忙点头，不敢吭声。
“行了，给你们一炷香，赶紧收拾了跟我走，船已在码头等着了！”
沈南星一看到女孩子返回后院，就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这群女孩都住在乐坊练歌练舞的单独院子里，沈南星早在楼上就看准了目标，走到东边第二间，直接推门进去。
吓坏了里面正一边哭一边收东西的女孩。
“啊！”
“别叫！”沈南星迅速捂住了她的嘴，语速飞快，“你是不是不想去？若我没猜错，你有心上人对不对？”
那姑娘愣住，点了点头。
“我能帮你，但你不能叫，不然我杀了你！”
亮了亮匕首，沈南星声音阴森。
看吓住了小姑娘，沈南星放开了她。小姑娘怯生生问：“你真的能帮我吗？我不想去北胡！我本来都要和山哥议亲了，我爹为了点钱，非将我卖了来！”
沈南星冷着张脸，淡淡地说：“我可以让你不必去，但你若声张出去坏了我事，我自可逃脱，你和你那山哥，我也不会放过！”
“不不！我绝不会说！”
“我姑且信你。与我换衣服！”
很快，两人便互换了衣着打扮，本都是美人，稍微装点一下，沈南星再刻意低头，倒是能唬个一时半会儿。
“你叫什么？”
“碧云，我叫高碧云！”
“嗯。”沈南星略一点头，接过高碧云的包袱，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她。
“这是五十两银子，够你和你情郎生活，另寻地方谋生计吧，那样的爹，不要也罢。”
高碧云愣愣接过银票，难以置信。
“等人都走了，你再寻机会溜出去吧，后会无期！”
外面响起何牙婆催促的声音，沈南星不再多言，拿张帕子微微捂住嘴，低着头出去。
一群姑娘被何牙婆带上了几辆马车，奔向码头。
何牙婆拿出北胡的文书，码头的人连查也没敢查便放了行，一艘载满了美人的船，驶向北胡。
“碧云，你好些了吗？”同船的一个姑娘走到沈南星窗外，小声问道，“你怎么突然就得了风寒？你可快些好，我看那何牙婆不是好人，我怕她丢你下河！”
咳嗽几声，沈南星背过了身子，“知道了，多谢啦！”
门外的姑娘又关心了几句，到底也怕过了病气，连忙离开了这最底层的小船舱。
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沈南星放下捂脸的手，眉头轻皱。
何牙婆何其精明，不比这些小姑娘好骗。
这水上还要走十多天，必须想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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