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最好的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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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齐格卧房内。
此时已经是午膳过后，齐齐格夫人用过午膳之后，例行都是要午睡一个时辰的，院里的丫鬟都不许打扰，只留贴身的高娃在帐外候着。
不过，高娃已经拉得没了力气，这会儿正在自己的床上昏睡，此时守在外面的，是沈南星。
看着在床上沉睡的女人，沈南星轻轻从袖中取出了一颗药丸，碾碎了丢进了床头的香炉。
抽出一张帕子蘸了茶水捂住口鼻，沈南星走到门口处，静静看着室内。
待药丸燃尽，屋内的药味散去，沈南星悄悄靠近了床边。
齐齐格夫人还像刚才一样躺在床上，但若仔细看，能看到她脸颊比刚才要绯红一些。
“夫人，醒醒。”沈南星轻轻唤道，神态有些紧张。
很快，齐齐格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地看向沈南星，又好像并没有看到她。
若凑近看，能看到她瞳孔涣散，目光呆滞，并不似真正清醒之人。
沈南星松了口气。
这杜源给的药里有一味专门用于刑讯问口供的迷魂散，专用来对付未受过意志力训练的普通人，没想到对深宫妇人也是有奇效。
坐在床边，沈南星直视着齐齐格的眼睛，说道：“我问，你答，知道吗？”
齐齐格呆愣地点点头。
“你可是北胡大王的夫人？”
“是。”
“大王是否很宠爱你？”
“当然。”
“那大王的秘密，可会与你说？”
齐齐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大王常常与我说私己话。”
铺垫已够，不再废话，沈南星直接问出心中所想。
“大王可有跟你说过，在战场上杀了大胤的小敬忠侯？”
这样涉及朝堂机密的问题，齐齐格到底身处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天生的敏感让她内心开始纠结，目光呈现出挣扎。
不能让她醒来。
沈南星连忙迂回了问话的方式。
“这场胜仗大王肯定与你炫耀过吧？他是怎么说的？”
离开了刚才的问题，齐齐格的目光平静下来，顺着沈南星的问题说道：“大王高兴得很，常与我说他这次的威风！”
“有多威风？”
“大王这次为了平息那些老贵族的议论，悄悄跟着大将军罕达去攻打北疆，其实早就和大胤的皇帝做好了买卖，北疆之战，只赚不赔！”
尽管早就知道这事实，沈南星再次听到，还是意难平。
忍住翻涌的怒意，沈南星继续诱哄，“这样简单？那有什么可炫耀的。”
“当然不是！”齐齐格虽然意识模糊，但仍护短，“虽和皇帝早有约定，但北疆守城的可是个厉害的人物！大王说，那人直接带人杀进了大营，更是一人一剑闯进主帐，一剑宰了罕达！差点连大王都没能逃过！”
营中夺帅，楚樾的确做到了。
只是为什么他没能出来？
“之后呢？”
“听大王说，那人狡诈又厉害，差点就取了大王性命。不过我们大王有天神庇佑，得贵人相助，拖延了时间，很快前线的士兵回营，这些宵小就扑腾不起来，都被大王杀了！”
齐齐格说得得意洋洋，沈南星却听得心口滴血。
一重又一重的变数，便是楚樾再惊才绝艳，也难以预料。
“那贵人是谁？那大胤侯爷呢？北大王杀了吗？”沈南星艰难地问。
“这些大王就没说了。肯定是杀了吧！大王打仗，从不留俘虏的，都是杀尽。”
身子晃了晃，沈南星扶住床柱。
“大王真的没说那人死了还是没死？”
“没有！”齐齐格有些恼怒了，“你为什么问这些？咦，我为什么要回答？头好疼……”
沈南星一惊，看向渐渐有些清醒迹象的齐齐格，一掌劈在齐齐格后颈，将她软软放倒。
“念你无知，留你一命。”
沈南星很不喜欢齐齐格说话的语气，但她一向恩怨分明，不会无端迁怒，只是迅速离开了这间院子。
原本以为能问出楚樾的生死，谁知虽知道了更多内情，却也引出更多疑问。
沈南星心里盘桓不定，是否应该立即离开北胡王宫？
可当看到在自己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的沈天兰和沈天宝时，她便知道，不走也得走了。
沈天兰这回倒是不蠢，没到一天就发现了不对，还是将哥哥弄进了后宫。
这两人一肚子坏水儿，必定会坏事。
沈南星当机立断，准备从后门溜走，谁知刚一出房门，却被何牙婆抓住了。
“没办法了，只能赌一赌！”何牙婆看着沈南星的姿容，咬着后槽牙白着脸，嘴里念念有词。
沈南星心里觉得不对，忙止住被何牙婆拉着走的身子，问道：“何妈妈，你这是要干什么？天色将晚，酒宴就要开始了，你不去前面盯着？”
何妈妈脸上绷得紧紧的，本不欲理她，可又想到这沈大丫脑子不灵，怕她坏事，心想着还是要好生说一说，免得她上去了犯蠢。
“大丫，也合该你有福气，这花蕊的位置，如今是你的了。”
何牙婆想着要捧一捧她，可却是吓到了沈南星。
“这不是定了玉儿妹妹吗……”
“快别提这个不中用的贱蹄子了！”
一提起这事何牙婆就来气，这一天了都好好的，没成想刚合最后一遍舞时，原定做花蕊的姑娘，竟从大鼓上摔了下来，脚腕子都摔断了！
这究竟是意外，还是被人嫉妒暗害，何牙婆心中有数。可当务之急，却不是查案，而是酒宴要开始了，花蕊却要换人！
换其他姑娘，何牙婆不仅心里恶气难消，也确实都不成器。
正发愁呢，就看到沈南星。
这最好的花蕊，该不该用？敢不敢用？
何牙婆也是干这不义买卖的，心一横，想着这大概是天意。
兴许，这就是自己的一次机缘呢！
何牙婆讲清了原委，沈南星听得冷汗都下来了，怎么绕来绕去，还是躲不过这一茬？
“可是……”
沈南星正想找理由推拒，就看到沈天宝正领着沈天兰往院子里闯。
权衡利弊，还是先打发了这两个蠢货最为紧要。
“何妈妈，你有难我自然相助。不过……”沈南星指着外面的人，“那两个是我同乡，要来找我讹钱，还求何妈妈打发了出去，别让他们坏事儿！”
何牙婆顺着一看，立马想到沈南星的丧门星名声。
这两人可千万不能在这时候冒出来！
“你只管跟着师傅先去前面准备！”何牙婆大手一挥，“我来收拾他们！只要你争气，何妈妈都帮你兜着！”
沈南星笑了笑，看了眼急得跳脚的兄妹俩，翩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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