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做靶子还是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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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究竟是毫无所知赶了巧，还是别有目的呢？
是周氏藏得太深，还是沈南星多心，胡思乱想？
正猜测思量间，沈南星只觉得手心一热，背在身后的小手被一团干燥温暖包裹住，楚樾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想什么呢？”楚樾微低了头，轻声问。
沈南星侧头看了眼他深邃又温暖的眼睛，觉得自己的猜测毫无根据，而且周氏对自己和楚樾是真心的好，便没有说出这一刻心中的怀疑。
“你说，我们住在哪儿好？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楚樾眸光一闪，眼中浮起点笑意，低声道：“放心吧，这两个是百年的妖精，旁边不是还有个千年的道姑嘛……”
这什么形容啊……
沈南星差点给弄笑了，忙瞪他一眼。
果然，李嬷嬷和周氏又互相安慰了一阵之后，又神色如常地安排起了三房的起居。
“三房这回是正式归家不是做客借住，自然要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只是三房的院子自当年出事之后，就被夫人下令给封了，虽这些年也修缮过房子，但到底没住人，需得阵功夫收拾。大夫人，您掌着中馈，又管着家里的用度，便请些人过来维修打扫如何？”
李嬷嬷这话有理有据，又给秦氏抬了面子，秦氏点头应下。
古丽娜有些心急。
“那三房今晚就住在我……”
“琼芝今天就带着孩子住在我那儿吧！”李嬷嬷打断了古丽娜，随后瞧了她一眼，“二房孩子多，一来是太挤了，二来姑娘们还小，不合礼数。我一个孤老太婆，得了老爷夫人体恤，住着那么一大间院子也是浪费，正多的是地方。你们也来陪陪我，可好？”
这最后一句话，李嬷嬷是对着楚樾和沈南星说的，表情真诚。
沈南星自然眉开眼笑，上前挽住老嬷嬷胳膊，说道：“我们当然求之不得！只要嬷嬷不嫌我们吵闹！”
李嬷嬷内宅呆了几十年，自认相人很准，越看沈南星越觉得喜欢，是真把她当做孙媳妇看了。
”真是人美嘴甜！俊儿啊，你这媳妇讨得好啊！”
周氏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随后笑着对李嬷嬷解释，“他不叫俊儿了！改名儿了，现在叫楚樾，嬷嬷叫樾儿就是了。”
厅中几人都一愣，反倒是李嬷嬷先反应过来，连声说道：“改了好改了好！噩运都随着之前的名字走了，小鬼登门也认不出人，改了好！”
她这样一说，秦氏和古丽娜自然认为是因为当初的事故，周氏为了给儿子避祸才给改了名字。
周氏只笑了笑，没有附和也没有多加解释。
这一个小插曲之后，住宿的问题就这么定了下来。
古丽娜几次想要插嘴，可李嬷嬷像是故意似的，愣是没让她开得了口。
秦氏也不想让古丽娜如意，当下便指挥着下人去李嬷嬷的院子里打扫添置，还热情地要帮沈南星他们拿行李带路。
沈南星也是十分佩服秦氏。
刚才在门口撕破脸成那样了，这会儿竟像没事人一样，忙前忙后，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
这两个伯母，还真都是难缠的。
沈南星叹口气，十分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楚樾也有一样的想法。
当一家三口在李嬷嬷的院子安顿下来之后，楚樾直接对周氏说：“娘，这楚家眼下十分不太平，你真要呆在这里？”
沈南星跟着说道：“是啊，他们正争家产呢，还不知道要怎么明争暗斗，咱们这时候回来，不是当靶子，就是当棋子。”
谁的靶子，谁的棋子，沈南星没有明说，也不必明说了。
只是周氏虽然神色复杂，却没有搭腔。
沈南星见她沉默，直接问道：“难道，娘你也想争一争这家产？”
“当然不是！”周氏下意识道，“谁稀罕他们这些！”
“那您是为了什么呢？”沈南星有些疑惑，毕竟老夫人已经死了，老太爷也时日无多，这宅子里并没有什么周氏割舍不下的牵挂。
周氏像是不知如何解释，半天只得软了语气，说道：“总要见一见爹爹的，当初他对我们很好，时常逗你玩儿的。”
楚樾见周氏有些哀求地看着自己，只得点点头。
周氏轻轻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让沈南星更觉怪异，却知道此时不是多问的时候。
“娘，那咱们明天去见一见爷爷。”
沈南星说到这个，周氏倒是十分积极。
“对！要去见见！”
这一天又是争吵又是看戏的，周氏也十分疲累，早早去休息了。
沈南星和楚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沈南星看着崭新的床褥枕头，满意地点点头，“这秦氏人虽然坏，办事儿倒是很麻利，果然有些本事，二伯娘想跟她斗，啧啧……”
楚樾坐在桌边喝茶，看沈南星坐在床上摇头晃脑地分析，煞是可爱。
忍不住起身坐到了沈南星的床边，楚樾拈起沈南星从发髻上散落在肩头的一缕发丝，在指尖轻轻捻动。
自从那日之后，沈南星就挽了发髻，只不过手艺一般，若是做些大动作，常常会这样松松坠在脑后。
没那么齐整规矩，却反衬得沈南星本来有些青涩的面孔多了几分妩媚。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耳边沈南星清脆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楚樾看着那一开一合的红唇，却有些失神了。
沈南星又说了两句才发现身后的楚樾沉默地有些异样，她一回头，就撞进一双幽暗深沉的眼睛。
“你听我说话了吗……”
随着沈南星扭头，刚才那缕发丝绸缎般从楚樾指尖滑落，让他手心微痒，一路痒进了心里。
若无其事地重又拈起那撮头发，楚樾一边闲闲地往沈南星发髻里塞，一边说道：“听了啊，你说她们一个心狠毒辣，一个虚伪狡猾。虽然嘴毒了点儿，不过为夫很是认同。”
沈南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彻底转过身子看向楚樾。
“你好意思说我嘴毒……你还说人家是百年的妖精呢！”
喏，好不容易塞进去一点，这一转身又落回了肩上。
沈南星随着楚樾的视线努力扭头往后看，嘟囔道：“你干什么呢……”
突然，脑袋一轻，沈南星就感到自己的发髻被拆散，满头青丝瞬间落了下来，披散了肩头。
她有些愕然地抬头看向楚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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