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春风茶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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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葛志也是个有几分清高之人，听了这话很不高兴，想着对方是个小丫头，只没好气地说：“破店容不下贵客，二位请吧！”
沈南星却跟没听到似的，说道：“我看老板这店开业也没多久，估计快要撑不下去歇业了吧？”
被对方一口道破窘境，好面子的葛志生出了怒意，刚要开口赶人，沈南星接着的一句话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这生意为何做不下去，你可知道原因？”
“我还有办法救活你这家店，你可有兴趣？”
这话算说进了葛志的心里。举家搬到北疆已经三月有余，原本在江南自己也是做这茶社生意，虽不是日进斗金也算红火，却不知为什么到了这里却惨淡至此！想破了脑袋却想不出的原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能看透？
葛志十分怀疑地打量了一番沈南星，犹豫的神情一目了然。
沈南星也不介意，只笑了笑说，“葛老板不信便算了，还是尽早回你的南方吧，北疆不适合你。”说罢便起身欲走。
“姑娘留步！”葛志拦住二人，躬身作了个揖，恳切道：“还请姑娘指点！”
沈南星其实也只是试试运气，却没想这葛老板倒真是个正派人，看来今天真的有戏。于是也端正了态度，说道：“刚才我态度不佳，葛老板不要介怀。不过我话虽难听，道理却是没错。”
葛志想了想说：“你是说，我生意不好是因为东西太少，没有你说的那些点心菜肴？”
“这是主要原因。”
葛志心下十分失望，以为真是什么高人呢，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他摇摇头，还是和气说道：“我这本就是品茗风雅之所，又不是街市摊子，你还小不懂这些。”说罢便要转身。
“你说我不懂风雅，可葛老板又懂这北疆的行情？”
葛志仿佛明白了什么，示意她继续说。
“我相信葛老板在江南的生意必然不错，否则也不会来了北疆重操旧业。”沈南星引着葛志望向门外熙熙攘攘的人流。
“可葛老板可曾想过，这北疆和江南天差地别，从生活习惯到阶级组成都大不相同！”
“阶级组成？”
“呃，这么说吧，在江南文人士子遍地都是，连小户人家都爱讲究一点儿风雅。你这清雅高洁的茶社自然受人欢迎。可你再看看外面。”
葛老板看着喧哗的人群，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我这段时间也发觉，北疆地产不丰，大多数人生活都不容易，没有江南的富庶奢华之气。可有钱人也不少啊！”
沈南星笑了起来，“葛老板，北疆确实不缺有钱人，可他们多是做实业，还有不少是靠着边境的通商，每一分都是辛苦钱，能舍得到你这儿喝二两银子一碗的西湖龙井？”
话已至此，葛志算是明白过来，他沮丧颓废地说：“这生意，还真是没法做啊！”
“不然。”沈南星说道：“改变模式就行。”
葛志虽科举失利，但此生一直以文士自居，行事爱弄些雅意，听到沈南星的话断然拒绝，“不行！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这岂不成了街边的茶水铺子，恁般没品！”
真是个酸人！沈南星摊一摊手，“那你就守着你的高端上档次，和你的家人准备歇业吧！”
“你别听他的！”一个泼辣爽利的声音传来，一个身材高大略有些丰腴的妇人从后厨进来，“只要能赚钱，管他什么雅不雅的！叫我孙姐，你只管说！”
“玉娘！”葛志面色大窘，埋怨地嘟啷了一句，被妻子狠狠瞪了回去，不敢做声了。
这夫妻两挺有意思！沈南星说道：“你们这样的茶社在这里活不下去，但只需增添一些项目，必然大火！”
“你是说改做酒楼？”孙玉莲疑惑地问，“这我们没实力没经验啊！”
“非也。那样只会被隔壁几家灭掉。”沈南星摇摇头，“还做你们的老本行，茶社为本，增添简餐，甜点。酒楼可不适合二三好友相聚品茶闲谈，你们却正好。”
孙玉莲一点就透，说道：“对啊！聚会的人来吃点心谈天，过路的人可吃个便饭，爱好风雅的人也能来品茗！”
“还有！”沈南星故作神秘地说，“请个会说故事的先生，开上说书局，那还不是客似云来。”
沈南星这一番描绘，让两夫妻都很是激动，这冷冷清清的店也仿佛注入了生机。恰在此时，沈南星一盆冷水泼下来，“我这些主意是好，可你们能做得出来吗？”
一句话让两人愣住了，对啊，这永安镇上，一个好厨子那是千金难求，做不出好东西那些想法都是白搭啊！
孙玉莲是个聪明的，她对沈南星说：“我明白姑娘的意思。姑娘既然登门来给我们解惑，必是身怀绝技，只要姑娘愿意，我们也不会亏待。”
葛志也接嘴道：“姑娘刚说的都在理，是我狭隘了。姑娘既说得出那些东西的名字，自然也是通晓做法对吗？求姑娘告知一二，定有重谢！”
沈南星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达成了目的。之所以没有去其他红火的酒楼选了这快倒闭的茶社，是因为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一番引导，这老板才会对你的东西趋之若鹜，谈起条件来才能更有底气！
“孙姐，我实话跟你说吧！”胃口既已吊起，就该摆出自己的诚意，沈南星坦诚道，“我是为了赎回我的妹妹，急需一笔钱才来找你们的。希望能和二位做笔买卖，用我的厨艺向你们换笔钱财。”
沈南星的坦诚惹得葛志文人气又发了，就要一口同意，老板娘却是谨慎一些，问道：“你真能做出刚才你说的那一大些吃的？”
沈南星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里面包着一个小盒子。“口说无凭，这是我昨天做的红豆山药糕，你们尝尝。”
孙玉莲打开盒子，看着里面几块晶莹剔透的糕点，光看外形就十分可人。和丈夫各拿了一块品尝，顿时眼睛一亮，太好吃了！
“时间仓促，我家贫材料也有限，否则能做些蛋奶类的点心更好吃。我还会做菜，有机会让你们尝尝。”
这下夫妻二人心中已信了九分，对视一眼，孙玉莲正色说道：“若姑娘愿意助我，钱的事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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