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清算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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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看到木胥的那一刻，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她对木胥笑了笑，道：“木先生来了。”
木胥进了院中才看到沈南星浑身是血的样子，顿时怒气上涌，狠厉的目光射向楚中杰，吓得楚中杰微微一抖。
忍下怒意，木胥忙几步上前，伸指点向沈南星周身几处大穴，止住了出血，忙唤身后一名老者上前医治。
看阿圆扶着沈南星进了里间包扎，木胥这才转身，看着已经自觉跪在地上的楚中杰。
“我不过耽搁了几日，就差点让你这个玄月国的叛徒铸成大祸！”
木胥的声音冷得像冰，楚中杰连忙求饶：“木长老息怒，我，我实在不知道她竟是圣姑……她闹得家里不得安生，还，还偷了乌龙印，杀了老三家的媳妇！我，我哪知道她……”
“哼！”木胥对楚中杰的狡辩十分不屑，掀起眼皮看了一旁被绑住，神情惊疑不定地秦氏和乌云芳，冷笑一声，“乌龙印是我给你的，圣姑身份如此尊贵，用得着偷你的？你不妨去你这大儿媳那里搜一搜！至于周氏的死……”
木胥看了眼一旁早已凉透的周氏，怒气更是上涌，他一把将乌云芳扯起来，钳住她右手腕高高举起。
“你这袖子上还沾着血呢！出手倒是狠辣，也不知你在夜渠的父亲，在天之灵可知道自己养了这么个好女儿！”
骤然被戳破了杀人的真相，乌云芳还没来得及狡辩，便从木胥嘴里知道了父亲的死讯，顿时尖叫一声，抱着头不断往后缩，被玄月教徒又给一脚踢了回来，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木胥再懒得看她一眼，转头对楚中杰骂道：
“你这人一辈子自私短视！当年弃了教宗做了叛徒，念双为人宽和并未追究，可你却是这样对待她的后人！我真该早早就将你拿去祭月！”
楚中杰惊闻沈南星是孟念双的后代，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木胥犹不解气。
“你看看你家里都是些什么人！没一个好家伙！圣姑因缘际会住进你家，你不知惜福，还弄这么个恶毒的丫头回来作妖！你可知她全家都被夜渠皇室给一锅端了，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通缉犯。
还有你这大儿媳妇，在叶城皇宫得罪了帝后，差点被杀了，也是靠她儿子拿命将她保了出来，才逃回来的！
你还依仗她们！愚蠢至极！”
楚中杰彻底被木胥骂得一句也不敢多说，不停磕头冒冷汗。
而秦氏听到木胥提到了楚睿，忙挣扎着抬起头尖声喊道：“我儿子呢？你说，我儿子去哪里了？”
木胥看着癫狂的妇人，同情又鄙夷地说道：“死了。我亲手葬的。”
秦氏尖叫一声，差点晕了过去。
“你胡说！胡说！”
“你以为你怎么从天牢出来的？那是你儿子勾结了月华夫人，才将你放出来的。只可惜他心术不正，贪恋权势，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秦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凄厉地叫喊起来：“不！是沈南星这个贱人害死了我的儿子！沈南星，我要杀了你！”
木胥眉头一皱，就要出手制止秦氏的咆哮。
“木先生。”
沈南星从屋里出来了，抬手拦住了木胥，静静看着想要冲过来撕咬的秦氏。
“你的伤……”
“无妨。”
沈南星示意木胥不必担心，既然已经闹成这样，那有些话她要和秦氏说明白。
往前走了几步，沈南星在李修的护卫下走到了秦氏的面前。
“秦雪梅，害死楚睿的，是你！”
秦氏咬牙切齿地说：“你放屁！我儿就是被你害死的！要不是从中作梗，他怎么会不成功！”
看着还在执迷于成败的秦氏，沈南星冷笑一声，道：“成功？楚睿多行不义必自毙，哪里来的成功？若他踏踏实实经商执业，怎么可能卷进政治斗争，把命也赔进去！”
秦氏顿一顿，眼中也有些追悔莫及的神色。
对啊，若不听楚睿的让他去叶城，留在自己身边学做生意，他也不会死……
“你害死了他，你害死了他……”
秦氏仍不甘心，瘫坐在地上念念有词。
沈南星却不打算放过她。
“秦雪梅，你可知为何楚睿执意要去叶城，非要做这些事吗？”
秦氏口中停下，愣愣抬头看着神色平静的沈南星。
沈南星突然低下头来，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因为，楚睿一直以为，自己不是楚家的孩子。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和桂东的那些事吗？他背负着野种的骂名，才会一门心思想要出人头地，最后走上歧途。你说，是谁害死了他？”
一瞬的迷惑之后，秦氏恍然明白过来，脸色变得煞白，舌头都打结了。
“不，不是！他不是桂东的！他，他是楚家的……”
沈南星却不想再听，她直起身子抬起手。
“不必说给我听，是与不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应该说给你自己的儿子听。
不过，他已经听不到了。
秦雪梅，你苦心钻营了一生，如今可如意了？”
如意了吗？
秦氏面色灰败地坐在地上，有些迷茫地看着这院子。
曾经做梦也没想过能住在这样漂亮的宅子里，那时候能吃一顿饱饭，能少挨一顿打，都是奢求。
可从何时开始，贪念便不可遏制？
如今，再好的珍馐佳肴也觉得没有味道，丈夫形同虚设，养了外室住在外宅还偷偷生了孩子，自己的儿子，却一直背负着这样的误解，直到死亡。
平生第一回，秦氏觉得自己是如此可笑！
她凄厉地又哭又笑起来，不住地拿头磕向地面，头破血流也不停止，像是疯了一样。
沈南星摇摇头，只能道一句，活该。
就在沈南星转身的一刹那，秦氏突然站起身，向着旁边的廊柱一头撞了过去！
只听一声闷响，秦氏身子一软，便顺着廊柱瘫在地上，没了声息。
又红又白的脑浆喷了老远，乌云芳吓得不停狂叫，呕吐不止。
沈南星没有回头，她甚至没有让人去阻止。
秦氏手上沾着不知多少人命，这样的下场，已经是对她的优待。
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沈南星还没有圣母到去救她的地步。
她只是有些唏嘘，唏嘘楚睿的不幸。
后来听说桂东当天便在自己的房间服了毒。沈南星很有些感慨，无论如何，这桂东却是一个痴情人，即便是黄泉路，也要追上去护她左右。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木胥见沈南星神色不好，便吩咐侍从快手快脚将秦氏给抬走，清理了院子，还将周氏和李嬷嬷收殓在一边。
“圣姑？”看着院子里剩下的人，木胥低声请示。
沈南星搓了搓脸，转过头来，看向了乌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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