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诬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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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自己拿着红进白出的利刃,突然横在自己眼皮下面。
一身横胆的张屠夫也吓了一鼻子汗。
抑制住心虚气短,张屠夫骂道:“瞧什么瞧!这就是你家那小给磕出来的!”
“嗷!”
话音刚落,便觉得嘴上一痛,一股咸腥味儿弥漫口腔,张屠户捂着嘴跌坐在凳子上。
在衣摆上擦擦手,沈南星冷冽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一边的曹氏。
“管好嘴!还留着吃饭呢!”
不待张屠夫跳起来发作,沈南星将刀尖对准他,语速极快地分说起来。
“今日办酒,这院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块儿大石头都没有,何处能将你这生铁刀磕成这样?”
“你这刀少说也有五斤沉,这长案与我弟弟一般高,他如何够得着拿得动?”
“你这豁口狭窄细圆,分明是长条的压坏,比如说,这个?”
拿起长案上另一件器物,沈南星下了结论。
“你自己平日里嫌费力气不愿用磨刀石,偷懒用这磨刀棒磨刀,损了刀刃。又不收拣好,自己压坏了吃饭的家伙,还想诬赖我弟弟?做梦!”
沈南星一番掷地有声地话说得张屠夫哑口无言,他哪里想得到,能让这么个小丫头看出了门道。
长干屠夫一行的,哪个不是混不吝的性格?
这张屠夫也不例外,见被说破,反倒犯起了混劲儿,铁了心要闹上一场。
他夺过沈南星手中的东西,哐当几声扔在了自己带来的背篓里。
“你个小姑娘懂个屁,你怕是除了切菜都没拿过刀吧!我说是你家人弄坏的,那就是!今们要是不赔我钱,也行!”
翘起二郎腿一坐,张屠夫无赖地说:“那你们家这活儿我可干不了!”
这话一说,本来不关己事煽风点火的曹氏可急了。
每个村也就那么一两个杀的,这姓张的要是撂桃子不干,今日的筵席可怎么办!
这会儿快要巳时了,再去请人请不请得着两说,时间也来不及啊!
她可不管是非曲直到底如何,总之不能让沈南星毁了自己的事儿!
“沈大丫!你这是要毁了你爷爷的寿辰?还不快跟人赔礼道歉,该赔钱赔钱!”
沈南星斜睨一眼曹氏,扔下硬邦邦的几个字。
“想得美!”
曹氏有些拿沈南星没注意,便冲到陈氏面前指责起来。
“瞧瞧你教出的好女儿!还不快给人赔罪!”
陈氏当然相信沈南星的话,小谷子懂事的很,不会闯这种祸的。可眼下的局面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一时六神无主。
曹氏又气又急,叫嚷开了,“你们这天杀的二房啊,真是处处与我做对!一家子都是丧门星啊……”
“大喜日子,吵吵嚷嚷什么!”
一声怒喝响起来。
后院的动静实在太大,前屋的沈家二老,合着几个儿女都被引到了后院。
一见沈老太,曹氏顿时有了精神,三两步跑到婆婆面前告起状来。
“娘!不是我不会持家,实在是有人太可恶了!二哥家的小子弄坏了张屠夫的刀,还不认错得罪了他,这会儿人家甩手不干了,这宴席可就要开了,你说这!”
“娘,不是这样的……”
听曹氏搬弄是非,陈氏急着想解释。
可沈老太哪儿会想听,在她眼里,二房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她强硬地对陈氏命令道:“快让你家小兔崽子去磕头认错!”
沈南星比她还强硬,“他自己弄的,让他自己给自己磕吧!或者你们谁爱磕头谁去!”
“反了你!”沈老太气了,这小贱蹄子处处和自己作对。“叫你去就去!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就是!”沈天兰附和道:“你们二房成天惹祸,真是烂命!”
沈家几个兄弟也是一副轻蔑的表情,看向沈天柱的眼神充满了鄙视,让沈天柱深深埋下了头。
瞧着院子里的僵局,沈老太爷叹口气,他也不想去分辨里面的是非。
“真是家无宁日!”
沈远山背着手走到张屠户面前,拱一拱手,商量道:“今日情急,你先把杀了,待吃过了酒席咱们再说,如何?”
看沈家的老太爷都出来和自己说好话,张屠夫嚣张的气焰顿时更加张狂,更是拿起了乔。
“行啊!”
曹氏大喜,这杀钱自己可是已经付过了。
“不过。”张屠夫顿了顿,拿眼光往沈南星一家扫去,“先让你家这不识好歹的丫头给我磕头认个错,还有那小娃子!”
想自己在邻里也是威风八面的人物,今日竟在这小丫头这没脸!
曹氏一听这话,忙呵斥沈南星,“听到没?还不赶紧去!爷爷奶奶都在这儿呢,怎么,你还想不孝到这个地步?”
沈南星就不明白了,这群人怎么车轱辘话来回说,偏偏听不懂人话呢?
“我刚才是没说清,还是你没听清?没犯错认什么错!做梦!”
“爹!娘!二哥二嫂!看这死丫头!”
沈老太也是气得不轻,上去就要扭沈川谷耳朵,小谷子忙躲在姐姐身后,瑟瑟发抖。
沈老太捉不住小的,又推不动大的,便往地上一坐,又大哭大闹起来。
“真是贱人无天收,好人难度日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长大,你就给我生出这么几个不孝子来,是要气死爹娘哟!”
“你爹行医救人,积的是大德,偏生老天爷不开眼,家里小祸害是一个接一个,还要不要人活啊!”
几个儿子一见沈老太又来这招,也是尴尬不已,都有邻居朝这边过来了,忙上去要架老太太起来。
“二哥,还不管管你家婆娘孩子!简直是不孝混账!”沈天虎呵斥沈天柱。
沈天柱也是面色通红,心里也生气这大丫怎么老是和奶奶对着干,便要上前训斥。
陈氏也被院子里的场面整蒙了,害怕得罪了住院,心想着便道个歉算了。
看着父母明显妥协的神色,沈南星叹口气,有些失望。
至亲的不信任对小孩三观的打击是最大的,这错绝不能认!
抬手制止了沈天柱脱口欲出的责骂,沈南星放声说道:“不是小谷子犯的错,凭什么认错?”
“你闭嘴!”抬手指向正要叫嚷的张屠夫,沈南星说道,“会杀就了不起?你真当今天没了你,我家这宴席就开不成?”
“不就是杀吗?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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