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偷功

 后山，小溪边，此处为般若堂无尘长老专属道场，不远处的树林中一个裹着厚厚头巾的鬼祟身影早已藏在了茂密的草丛中，躲在草丛中的人一动不动，手法极为熟练，呼吸声更是近乎于无，再者所选位置刁钻无比，明明两人相隔只有十余米偏偏对方毫无所觉，只怕最顶级的杀手在潜伏这一领域也要甘拜下风，再高级的盗贼见了也要跪地磕一个尊称一声前辈。无尘和心宝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次的密会，一直有一双贼兮兮的眼睛盯着自己二人。


 陈玄齐此刻兴奋的一批，兴奋到两眼已经幽幽泛光，若不是极力克制，恐怕此时身躯已经开始颤抖了，本想过来开个考前小灶听个八卦，没想到竟吃了惊天大瓜。这次回去可有的吹了，玄真至少要替自己担一个月的水，否则别想吃瓜。还有自己的师傅，不教自己一套上乘武功，就算是自己说梦话都别想从自己嘴里套走一点东西。想到这里陈玄齐更兴奋了，瞪大双眼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连平日里提起来就恨得牙痒痒的无尘老秃驴此刻也如绝世美人，勾的人挪不开眼。


 只见无尘踱了几步，停下说到：“罢了罢了，横竖是要博上一博，今日我便将般若掌转授与你。”


 陈玄齐听闻此话身上一僵，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双目圆睁，若不是有眼罩挡着眼珠怕都要飞出去，飞到无尘面前给他一个白眼。更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呼他老脸，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左右为难，心中忍不住的啐道：“小爷我辛辛苦苦趴在那等你这秃驴酝酿了半天，结果就等来个这？呵……呸……你个老糊涂，般若掌小爷早学完了，用的比你家那傻侄子还溜。不行气死爷了还得啐他一口呵……啐……”


 心宝听到自己叔父要教自己般若掌也是一懵，似是还没反应过来痴痴地问道：“叔……叔父，刚才您说要教我什么？”


 无尘和尚此刻面容严肃，盯着心宝正色道：“我说，我要传授你般……若……掌。”


 看着侄儿满脸困惑的表情，稍稍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完整的般若掌为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也称大乘般若掌，为秘传掌法，只有本门长老各院首座方可修习，对般若堂弟子所学的般若掌有先天压制，般若堂所传授的般若掌隐去了数道杀招和多处运气发力诀窍，你且看好了。”


 也不等心宝发问，无尘直身立定，摆开架势便自顾自的演示起来，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丝毫拖沓之势，陈玄齐藏在暗处更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遗漏，心中不禁赞叹大乘般若掌果然玄妙，与自己所学般若掌虽极为相似却又略有不同，充满了阳刚霸道之意，掌风所过之处猎猎作响，草木碎石翻飞，无尘教的十分用心，各处要点更是边演示边详解。


 无尘突然拔高声音说道：“心宝看好了，此三式乃是般若掌精华所在。”


 “般若无相”


 只见无尘单掌击出，一道掌风径直冲向远处的一株水桶粗的大树，陈玄齐和心宝皆是看的目瞪口呆，二人入少林寺多年何曾见过如此霸道的掌法，何曾见过如此霸道的掌力，只见掌风击在树上，树叶摇晃，看的陈玄齐一阵无语，就这雷声大雨点小的架势出去唬人还行，若说打架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难不成打累了给人扇风？念头急转间只听远处嘭的一声，树后竟然炸出一个大洞，随后一株巨树才猛然倒下。


 此时才听无尘说道：“般若无相，真气经云门，少海，曲泽，太渊，掌出无相专破内家护体真气。乃至刚至阳之掌法。”


 说罢身体急转带动周身变换招式，一脚踏地重心前移向着身旁巨石击出一掌，没有声势浩大的掌风，也没有金石炸裂之声，单掌却没入巨石，如刀切豆腐般顺滑。


 待收掌后退两步无尘才说道：“慑伏外道，真气内敛于掌心，含而不发，虚实难定，变化无穷，乃出奇制胜之掌法。”……

 


 待收掌后退两步无尘才说道：“慑伏外道，真气内敛于掌心，含而不发，虚实难定，变化无穷，乃出奇制胜之掌法。”


 紧接着身体回转顺势双掌齐出，向远处巨石推出一掌，同时高声道：“般若无形，罡气外放，罡气笼罩之下皆化齑粉。乃群攻破阵之掌法”


 只见巨石轰然炸裂，碎石翻飞，一掌击出，无尘神色顿时有些萎靡，收功时身影更是有些发晃，险些站立不住。像一口破旧的风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怎么听都是出气多进气少。有好几口气更是差点没喘上来，憋出一身的冷汗，缓了好一会才自夸般说道:“当年老夫就是靠这一手般若掌力压众人成为长老的。”


 可有一件事却被无尘隐瞒了，寻常三品真气境修为是用不出这最后三掌的，无尘另辟蹊径以特殊运气法门强行使出，也正因如此才脱颖而出被选为长老。


 陈玄齐此时被吓得冷汗直流，不由暗道：“好险，幸好小爷今天换了地方，若像以前还藏在巨石后面，此刻怕也要如这大石一般，落得个四分五裂的下场。”虽有惧意但更多的还是狂喜，陈玄齐能被寺中众多高僧看中悟性自是极佳，繁琐如《般若掌》只看过一次便记下了七八成。反观心宝在一旁看的抓耳挠腮，无尘见此情景只得稍作调息后再详细的讲解起来，期间更是将真气运行发力诀窍都详细拆解出来教导心宝。


 一个多时辰后，心宝自觉已经领略的差不多，才疑惑的问道：“叔父，般若掌如此繁复，为何您不写下来，也好方便查阅。”


 无尘闻言叹道：“上乘武学秘籍乃各派镇山之宝，关乎宗门存亡，少林典籍只记载残篇难以练到高深之处。后续口诀多为密文或口耳相传，寺中许多绝学因此失传。可叹，丐帮降龙十八掌威震江湖，却少有人知其脱胎于本寺已失传的降龙掌。再者数十年前火工头陀叛出少林打伤高手无数，上代主持严令本寺武学精要不得见于纸张，有私教偷学者以寺规严惩。若是今日之事被人发现，只怕你我轻则废去武功囚困思过崖，重则你我叔侄恐要殒命在这寺中了。”


 心宝闻言才知道其中利害，当即躬身道：“多谢叔父栽培之恩，叔父放心，侄儿定不负您的期望，一举夺下本次大比头名。”


 无尘看着眼前这个侄儿，丑是丑了点，好在还是懂礼数识大体的，做事也知道分寸，将来若是入了般若堂必能成为自己的得力干将，掌控般若堂指日可待。越想越是开心，再看这个侄儿竟也觉得面目清秀了起来。


 “心宝，此地乃老夫修行之所。闲杂人等不敢靠近，每隔五日你可来此地修炼大乘般若掌，虽说大乘般若掌后三式需内力修为到了上三境才能发挥威力，但其发力技巧却颇为神异，你要勤加练习，明白吗。”


 心宝此时忙道：“叔父放心，侄儿晓得此事关系重大，只是每五日便不见踪影，恐惹人怀疑。”


 无尘闻言也是思忖片刻，方才开口说道：“你且先回去，稍后我自有安排，不会惹人怀疑的。”言罢便跃上一块大石盘坐闭目养神。


 心宝闻言才放下心来，对着无尘低身拱手道：“全凭叔父安排，侄儿告退。”


 听到无尘低声“嗯”了一声后方才起身离去，无尘在巨石上打坐莫约一炷香时间才缓缓起身，向林外走去。


 此时陈玄齐藏在草堆中，见到无尘这老秃驴终于离开不由的松了口气，想到无尘武功不俗，若是现在离去恐怕会被其发现，不如多等上一会儿稳妥，正想着忽然身上汗毛乍立，呼吸顿时一滞，只见前方一道人影从林外飞掠而回，立于巨石上环顾四周，正是刚刚离去的无尘。


 此刻无尘环视一周也没发现什么端倪，便自嘲的说道：“唉……老了、老了、方才竟觉得此地有外人气息，果然被心宝传染的紧张过头了。”说着脚下运力一蹬，踏空而起向远处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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