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悲催真相背后的真相更加惨不忍睹

 “这边你们抓紧赶进度，克洛伊跟我走，我们去办件大事儿。”大清早开早会，花无梦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不行，要去也是我去，排队也是我排她前面的！”西文不分场合地怒怼。


 其余几个人愣愣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半句。


 “我要去收购松叶集团钢铁厂。”


 说完花无梦转着脑袋看大家的反应，大家却都没有反应。


 许春泥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重又戴回去，这才慢条斯理地问道：“你算过账了吗？”


 “还真没有。”花无梦尴尬地笑笑说，“我现在只知道松叶集团的市值只有不到两亿人民币，ST将近三年了，一直想重组却没人敢去组，股吧里股民们说它是个垃圾股中的垃圾股，外号垃圾神股。”


 “你明知道它是垃圾你还去收它？”吴昊天没好气地说道。


 “你只有能在垃圾中分离出黄金来，才能证明你的价值。”花无梦拍了拍昊天的脑袋，“垃圾，有时候是宝藏！”


 “我表示反对。”西文耸着鼻子，非常不满，“我不同意某些人假公济私，你这不是收购钢铁厂，你这是去救一个狐狸精！”


 花无梦对她不屑一顾，交待许春泥：“厂里生产推进围绕着‘厨神一号’来展开，基本的要求是一个礼拜出样机，一个月要五千台，第二个月三万台，三个月至少十万台，这是最低要求。”


 吴昊天对收购松叶有些疑虑，西文这句话更加重了他的怀疑，忍不住对花无梦说：“收购的事儿要不要再讨论一下？”


 花无梦把眼一瞪：“吴昊天先生，您还记得未来佳仆您有多少股份吗？”


 吴昊天无奈地叹口气：“又拿这个来说事儿。”


 花无梦扫了大家一眼，大声说道：“事实已经证明并将继续证明我的对的，如果哪天我被证明是错的，我把公司送给你们！”


 西文正要再次扑上来，被他这句话吓住了。


 见没人反驳了，花无梦对方块和司雅说：“找两家国产车4S店，比亚迪红旗这样的，让他们送几部车过来先用着。还有，这些事儿以后不要让我再操心，如果你们想让我每次决策都正确的话。”


 说罢，叫上克洛伊，开上那部租来的MPV奔机场而去。


 花无梦和叶梓同居了两年，因为没有谈婚论嫁，所以没有正式见过双方家长，他并不认识叶梓的父亲。


 叶梓的父亲叫叶柄南，松叶集团的董事长。


 叶柄南的父亲死于一场事故，他接班之后对钢铁厂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只用了十年，把一个靠回收钢铁再加工的小厂扩建成为苏浙有名的钢铁大户，前几年风光的时候年产值超过两百亿，上市后市值巅峰也曾上过一百亿。在江苏富豪榜上，叶柄南也是稳坐前十的。只可惜近几年产业调整，松叶集团的支柱产业建筑钢材价格一路下跌，新建的特种钢材生产线由于缺少大客户开工严重不足，全厂三分之二的员工待岗，厂里入不敷出，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


 这些都是克洛伊能够在网络上轻易查到的资料。松叶集团是上市公司，各种资料以及经营状况非常透明，再进入股吧翻一翻老股民们的各种留言，浮于水面的和藏于水下的种种状况都一目了然。


 到机场买了最快一班飞往苏州的机票，花无梦和克洛伊在机场休息室要了杯天价咖啡。


 “我想听听你的分析，克洛伊。”


 克洛伊双眼里荡起丝丝涟漪，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的中文水平还不足以让我听懂你们中文里那么多的双关语和方言，我留意到西文小姐说你收购松叶的目的是解救你的狐狸精，狐狸精是指聪明的女人吗？”……

 


 克洛伊双眼里荡起丝丝涟漪，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的中文水平还不足以让我听懂你们中文里那么多的双关语和方言，我留意到西文小姐说你收购松叶的目的是解救你的狐狸精，狐狸精是指聪明的女人吗？”


 “可以这样理解，”花无梦解释道，“还多一层含义，就是用聪明进一步迷惑了你。”


 “那，这句话是真的吗？”克洛伊说，“花老板，乔纳森先生叮嘱过我，不可以干涉你的决策，但我想我有权力知道您决策的真相。”


 “听她瞎说，当然不是真的。”花无梦摇摇头，“相对于感性的中国女人来说，你们美国女人更理性。想想看，比如说狐狸精掉进了泥塘里，我要救她只需要把她拉上来就是了，有必要去抽干那个泥塘里的臭水吗？”


 “除非……”


 “除非那个泥塘下面有宝藏。”花无梦微笑着说道，“那么，来吧克洛伊，从你的角度分析一下，这个泥塘下面有没有宝藏？”


 “在我看来，它几乎一钱不值。它产品老化，产销脱节，债务缠身，人心涣散，尤其是连工资都拖欠，这样的企业在美国早就被拍卖了。”克洛伊把松叶集团贬得一文不值。


 “没有一点长处吗？”


 “我觉得它——”克洛伊思考了一下，下了这样一个定义，“一无是处。”


 花无梦难为情地笑了，指着克洛伊说：“我自己点了一个菜，上了餐桌后你却告诉我这是一盘狗屎。克洛伊小姐，您让我如何动刀叉呢？”


 克洛伊捂着嘴笑了起来：“我可以送给您一支吸管。”


 花无梦瞪了她一眼，转回到话题来说：“它有很多优点你没看到，否则我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好吧，花老板，我听听您的分析，怎么样让我顿开茅塞。”


 “松叶表面上看很像一个垃圾填埋厂，而我能深挖出几个非常非常巨大的诱惑。而这些诱惑是仅仅针对于我们未来佳仆的，对于别的什么企业或者什么人来说，可能照样是陷阱。”


 “您越说我越糊涂了。”


 花无梦耐心地一一道来。


 “首先是它足够便宜——它目前的市值还不足两亿人民币。”


 刚刚说到这里，克洛伊连连摇头，花无梦朝她摆摆手，让她先听完。


 “其次它有完整的生产设施；再次它有五千熟练工人；再就是它有成熟的上下游配套体系。更重要的是，我买下它，是为西文那边解决一个巨大的难题，要知道，我们是需要大量特种钢材的。”


 “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克洛伊，说来听听。”


 克洛伊激动的时候手势很夸张，挥动着细长的手指各种的花样：“你要花的钱不仅仅是那不到两亿的市值，松叶背后有很深的一个黑洞。黑洞你懂吗？表面上看它收支平衡，其实它已经资不抵债。它的固定资产账面价值四十二亿，可是它有四十五亿的贷款未偿还，一年的利息就有两亿多；表面上它有二十五亿的应收款，但其中大部分都是呆坏账，收不回来的；而债务呢？也有二十二亿，这二十二亿却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比如铁矿石和焦炭，没有这些怎么开工？还有更可笑的，它居然欠了五千多万的水电费。你们中国人真是好笑，水电费都是可以欠的吗？在美国早就给你拉闸了。”


 克洛伊说着还真笑了起来。看花无梦没有附和她，才又继续说道：“当然，最可气的还是拖欠雇员工资，居然已经欠了六个月，六个月是什么感觉？半年啊，中国人怎么忍受得了半年没有收入？到社保局报到去领失业金不好吗？六个月，一点五亿多，除去借支的，还有一点二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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