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城破
王匡并没听到冯铫两人的对话，即使明悟了，他也不会去阻止。
正如冯异所讲的那样，一个铁板一块，团结在主将手上的新始军或是最为成功的，但越是这样，身为天下之主的皇帝会任何去看？
新始军可是足足有近七万之重，是个不容忽视的力量。经过最初的破落和无序，再由战火洗礼过后，已与郡兵能一较高下。
假以时日，包括王匡在内的所有将领都不怀疑，新始军会成为能和南北军一较高下的大新强军。
头曼城内，当与连这两日显得年轻不少。
人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句话一点不假，在前几日，按照谋士吴利的建议，向单于进献战马，避重就轻的说了自身功过后，他果然得了大赏，还被任命为镇守头曼城的大当户。
大当户，为单于十大重要辅臣之一，位于左右大都尉之下，号世袭，下有千长等属官。
也就意味着，现在头曼城，包括漠南一带的匈奴将士，均可受其调遣。
“吴先生，多亏你的建言，本当户才能谋得如此职位。来，本当户敬你一杯！”当与连拿起大碗，面上红光乍现，毫不掩饰他的夸赞。更对于吴利在此中的作用，没有进行丝毫的隐瞒。
“吴某当不得！”吴利面上布满了忧愁，但见当与连举杯，他到嘴的建言，顿时与酒水一道，流入了腹中。
头曼城今日正在举行大宴，也是对于当与连当选大当户的庆功宴，来参加者，多是驻守在头曼城的匈奴将领。
如当与连手下的几个千骑长，当户等人。外有上次于句章一同援助头曼城的其他部落之人。
相对于当与连部下的兴奋，本就有与当与连不对付的另外两个千骑长，看着眼前之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有些鄙夷的同时，还有对于未来的担忧。
当与连荣升大当户，今后无论从那方面讲，他们都要听命于此人。
至于说在阵前的句章，不光被评为“叛国者”，乃至于所在的部落都受到了连累，还为当与连做了嫁衣。
“来，一同饮胜！”
瞬间，屋内传来咚咚的酒碗碰撞之声。
屋外有一名名叫攀择的守卫，属于当与连的嫡系，也是其亲卫中的一员。
上次狼虎山之战，攀择奉命跟随，一路护得当与连的安危，还挡住了几只迎面袭来的新军利箭，使当与连记住了他的名字，其之地位亦是上升。
到了今日，已是能自由出入于宴会之地，并与当与连的几位亲卫一道，负责酒食的搬运。
“攀择，不歇息一下？旁边的侧房有大当户赏赐下来的酒肉，今日大当户升职，我等也能跟着沾光了！”
攀择刚往屋里送了几坛好酒，亲眼看着侍从分发下去，刚走出屋内，便被同时大当户亲卫的呼喇给拦住了。
呼喇一身酒味，看起来是喝了不少的酒。
也是，当与连由万骑长，正式成为了守卫一方，于单于心目中举足轻重的大当户，他们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
“不了，呼喇少喝点酒。”攀择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看着这位平日里和他关系还算不错的人，攀择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到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我去出恭，若是大当户有召唤，帮我应承一下。”攀择往另一边的茅厕走去。
“放心吧，攀择，我心里有数，且要记得快去快回！”呼喇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与城内相比，头曼城外今日很安静，甚至于安静的有些过分。
城墙之上，或是有人闲的无聊，竟然敲起了棒子，三长一短。
地面传来震动，范围很小，唯有匍匐在地面寻觅食物的鸟雀察觉到了危险。
咚咚！
这种轰隆声，最开始还稍加掩饰，可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巨响。
“新军来了！”正在城墙守卫，四处张望的匈奴人大叫道。
这数日以来，新军骑兵每日都会出现，于城外袭扰，一件头曼城大开，骑兵出去应战后，新兵溜的速度比兔子还快。
如果说着袭扰算是对方的策略之一，按照城里那位汉人所说的，是为令匈奴疲惫。但在城外，新军不断的挖着沟渠，就有些让人看不懂了。
当然，那位吴姓汉人也说了，新军是想借此移动到城墙边，进而通过沟渠运送人员和云梯，攻上城池。
可大当户，还有城内的许多当户都不这么看。
上次新军来信，数万之人，都没有攻破城内不到一万匈奴的防守，今次又有三万多匈奴将士驻守，还会怕吗？
预警之后，守城的匈奴人早已对此场景见怪不怪，多是懒懒的拿起武器，站在城墙上，做做表面样子。
“当户去大当户那里吃酒了，想来现在正忙，就不用汇报了，由我等守卫即可。”负责守城的匈奴小将道。
其他人很是同意，索性看着城下新军的“表演”，或是在这夏日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但这一次，现实要另他们失望了，新军来真的了！
轰隆的响声响起，是那搭建的云梯矗立在墙头。
箭雨如雨线一样，不要命的射了上来，能听到那些毫无防备的匈奴人发出的嗷嗷大叫。
第一轮攻击结束，算是暂时压抑住了城墙上的匈奴人对新军的回击。
不消半刻，一队一队的新兵，拿着盾牌防守着头顶，即沿着云梯而上，不断的靠近墙头。
“大当户不好了，新军攻上来了！”传令兵刚把消息传来的时候，当与连正巧饮下了攀择送来的那坛酒。
心口感到有些难受，发现嘴里似乎又鲜血在往外溢出。
“不好！大当户怒极攻心，气的吐血了！”底下也不知道是哪个匈奴人大呼一声，大家都有些慌忙。
距离最近的吴利看的最清楚，当与连嘴唇发紫，两眼发黑，明显是中毒了。
中毒！
他忽然想到了刚刚饮下的烈酒，心中顿生不妙。
果不其然，宴会间，又有数人吐血。而从城墙传来的杀喊声，在此地，已能听见。
完了，全完了！
吴利忽声一种悲哀，为何自己跟随的谋主都不得善终？
“不，我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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