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22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修改只是改了一下节奏,加了一小段许愿机,觉得麻烦的话不需要重新看~


 <hr size=1 />  五条悟隐晦的警告过后,对面陷入了沉默。


 他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再说话的意愿,眼罩后的视线便落在早乙女紬身上。


 白发青年冲她笑了一下,将手机还回去,自然而然地自作主张道:“你母亲有话和你说。”


 早乙女紬于是重新将手机贴上耳朵,首先听到的是早乙女凛子一声轻轻的叹气。


 “紬你看到我们的档案了?”


 早乙女紬的声音有点含糊:“……嗯。”


 “所以你也能理解了吧?”


 母亲的声音依旧温柔,同时又隐含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越是追寻我们的消息,反而越有可能带来危险。”


 “……”


 早乙女紬在一刹那感到非常委屈,但她还是乖巧地说:“对不起,妈妈。”


 “妈妈没有怪你,只是想要你更相信我们一点,相信我们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早乙女凛子说出了和片冈铁心类似的话,“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普通地一起生活下去了,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认真地、仔细地,面对你现在的生活,好吗?爸爸妈妈当然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的。”


 “那接下来,幸雄要和你说话哦。”


 “嗯。”


 ……


 期盼已久的、时隔两个月的联系如期而至,虽然是在不合适的时间和地点,但早乙女紬在安心之余,还是感到开心。


 开心完,就得处理眼前的事了。


 她收起手机后站起身,一边把没有吃的汉堡包好放进书包,一边视线在面前穿着类似制服的四人身上扫视了一圈。


 她先认真地朝伏黑惠鞠躬:“谢谢你伏黑同学!给你添麻烦了。很抱歉今天不太方便,之后我一定来登门道谢!”


 伏黑惠:“不……”


 拒绝的话说到一半,充耳不闻的早乙女紬又转向白发青年。


 对方双手抱胸,自信满满地等着她同样朝自己鞠躬道谢。


 早乙女紬眼睛仍旧是红的,但腰板挺直,郑重地看着他:“五条老师,今天的事你做得有点讨厌,但不用和我道歉了。”


 五条悟:“???”


 伏黑惠:“噗。”


 钉崎野蔷薇:“噗。”


 虎杖悠仁:“也、也不能怪她……”


 “今天吓到大家了,很对不起。”


 黑发少女干脆又礼貌地朝另外三人弯腰。


 “呃,没事……”


 三个同龄人有点尴尬地摆手,虎杖悠仁小声和钉崎野蔷薇讨论:“所以,那个时候是有意识的啊?”


 “或者只是单纯地记得吧?就是那种发完酒疯,第二天还能记得清清楚楚的可怕体质。”


 “钉崎你为什么这么了解……”


 “少给我乱猜!”


 在橘发少女和粉发少年友好讨论的时候,早乙女紬礼仪端正但迫不及待地提出告辞。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旁边伏黑惠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对了,点餐的钱——”


 他只是低头打开LINE的功夫,对方已经飞快地提着包走了出去。


 伏黑惠:“……”


 算了,直接转账也可以。


 汉堡店内,四人隔着玻璃窗,看着穿着运动服的女孩子把书包扔进车筐,骑上自行车,不带任何停顿地离开。


 “哇,”钉崎野蔷薇不带感情地感叹一声,“这是在逃难啊。”


 伏黑惠赞同:“嗯,因为这里有可怕的人嘛。”


 两人无言朝五条·可怕的人·悟看去,对方还一副什么都没有察觉的疑惑模样回视。


 “五条老师,刚刚那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虎杖悠仁小声提醒,“直接暗示对方父母过世了什么的……而且结果也没有过世不是吗?一不小心就变成诅咒了诶……”


 白发青年摸着下巴思索:“可是这样对紬是最好的啊。”


 “不,我看不出来为什么会对她好……”


 “是嘛。”


 五条悟动了动手指,微微一笑,“反正,一旦出现了裂隙,就不能再完好如初了,对吧?”


 虎杖悠仁:“?”


 钉崎野蔷薇:“……”


 伏黑惠:“哦,五条老师是在说和早乙女同学的关系吗?”


 五条悟:“……”


 “好!”白发青年假装没听到,一击掌,“现在我们可以去吃旋转寿司啦!”


 虎杖悠仁:“好耶,旋转寿司!”


 钉崎野蔷薇:“太晚了!都要九点了!”


 伏黑惠:“……”


 海胆头少年抓抓头发,叹一口气。


 以他对白发青年的了解,他觉得在安心吃寿司之前,很有必要确认一下:“五条老师,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对吧?”


 还保持着双手合十姿势的五条悟一脸无辜:“哎?哪件事?”


 “……早乙女同学的这件事。下次请不要再随便把人拉进这种麻烦事里了。”


 “诶?但是我没有随便啊——”


 “重点不是那个!”


 “脾气真差啊惠,没吃到寿司这么不开心吗?好啦好啦,老师这就带你们去六本木最高级的旋转寿司~”


 “……不要转移话题!”


 ……


 伏黑惠最终还是没能从白发青年口中得到“到此为止”的保证。


 他心情沉重地跟随同伴一起前往旋转寿司的同时,早乙女紬正骑车回家。


 自行车是和部里借的,可以明天再还,但等她回过神,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把车骑回了青心寮。


 早乙女紬:“……”


 来都来了,那就把车还了吧。


 她推着车走到自行车棚,随手找了个空的车槽,小心抬起前轮卡进去后转身就走。


 走出十米后才想起来没有锁车。


 早乙女紬于是回转到车棚锁好车,往家的方向又走了一段路,才意识到两手空空,钥匙忘在了车上。


 等终于妥帖锁好车,收好钥匙,背着书包走出青心寮,她才逐渐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在嗡嗡闷响。


 就像是遭受了意想不到的重击后,那种难以消除的余震。


 从看到那两个可怕的印章之后发生了什么?好像有印象,但又无法准确抓住。


 仿佛被卷进了一层厚厚的自我保护的茧,和外面的世界只有从丝线里筛选过来的,安全又细小的联系。


 父母都很好,很安全。


 档案是假的。


 她鲁莽的打听,没有给父母带来危险。


 而明明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悲剧,为什么她仍旧没有安心和解脱的感觉?


 而且她还听到了许愿机的声音——在她没有主动许愿的情况下。


 早乙女紬有点茫然地走在位于青心寮和球场之间的人行道上。


 双脚虽然在规律地移动,但好像并不是受她的理性控制,而是某种被压制的喧闹的情绪在推着前行。


 时间已过九点,泛着微妙蓝色的夜幕上点缀着闪烁的星子。


 她一边走一边呆呆仰头看了一会儿,耳边忽然听到再熟悉不过的、棒球撞进手套里的声音。


 早乙女紬的思维一下从没有光亮的虚空中,被拉回到了坚实的泥土和草地上。


 果然还有部员在练习。


 她朝打开了夜训大灯的A球场看去。


 好像投球的是丹波前辈?


 那给他接球的大概是宫内前辈吧,以丹波前辈和幼驯染的关系,她猜球场上的不会是御幸一也。


 “丹波!球路不错,这次再压低一点!”


 果然,听声音就是宫内前辈。


 不知道为什么,早乙女紬觉得略微轻松了一些。


 再往前走一点,A球场的隔壁是B球场。


 此刻B球场大灯虽然关着,但同样有部员在做自由训练——因为不仅能隐约看到轮胎在地上拖过升腾起的烟尘,还能听到十分耳熟的单方面吵架声。


 “等等!不准你跑在我前面!”


 “……”


 是泽村君和降谷君吧?


 今天也关系融洽地一起一步一步往前跑着呢。


 虽然看不见人,但早乙女紬还是停下脚步听了一会儿。


 “你今天不是在牛棚投过球了吗?训练累了就赶紧给我去休息!”


 “我、我不累。”


 “都开始喘气了,还说、还说不累!”


 “……你自己,呼,也一样!”


 “我、我怎么可能会喘,啊啊啊可恶的降谷——”


 ……


 早乙女紬无声地笑了出来。


 这是今天她露出的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


 现在她有点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把车骑回青心寮了。


 或许从商业街离开的时候,她潜意识里就知道了自己的状态不对,所以才选择了回到更有安全感的地方。


 回来后也不是非得和熟悉的部员们说话,甚至也不需要见到特定的人。


 该怎么说……只要重新回到棒球部的气氛里,她就会感到安心。


 训练场上的喊声和棒球声,室内练习场总会亮到深夜的灯光,青心寮里远远传过来、变成了模糊又温暖的白噪音的选手们的交谈,都像锚点一样,稳妥可靠地将早乙女紬安置在一个可以清楚感知到的地点。


 她需要这份安定感。


 早乙女紬深吸一口气,想尽可能地汲取球场的空气,让它们在身体里停留得更久一些。


 风中包裹着日渐熟悉的部员们的声音,传递过来某种神奇的力量。


 在汉堡店时无声爆发出来但又被竭尽全力克制的惊惧、悲痛、恐慌、无名的愤怒,以及这些负面情感此刻绕在她身上不愿离去的余音,都随着吹拂在身上的夜风,正在缓慢地消减。


 没问题的,她可以解决。


 她只需要一点时间……


 “紬?”


 不远处忽然有熟悉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这种时候怎么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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