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忘不了

 申旗万靠在床边，燕儿盖着被子熟睡。两人只是牵着手，并没有睡在一起，余婶说啥也不敢相信。


 原本以为两人感情深到了不顾一切会睡在一起，现在的这一幕却已经颠覆了她的想象。


 申旗万和燕儿几乎同时被余婶的惊叫声给吵醒。


 “余婶！”申旗万招呼了一声，很快松开燕儿的手站了起来。


 “余婶来啦。”燕儿却丝毫不紧张，像往常一样招呼着余婶。


 “哦，你们饿了吧！我去煮饭。”余婶站在两人面前，自己都感到尴尬，干脆找了借口出去算了。


 本以为给的是希望，亲眼见到的却是失望。余婶说啥也想不明白，她摇了摇头，转回身疾步走出房门，她想尽快离开三个人构建的别扭场面。


 “哎……。”


 余婶边走边叹着气，申旗万和燕儿相视一笑，这一次两人的笑多了些简单，多了些纯洁。


 “申……大哥，我要起床了。”燕儿故意给申旗万说着，是在提醒申旗万回避，可申旗万却是一点也没反应过来。


 “啊！哦。”申旗万回答着，身子却依然没有动。


 “申大哥，我饿了，你能帮我去看看余婶饭煮好了吗？”


 “哦，好。”申旗万这才起身去了厨房，申旗万刚走，燕儿就快速地穿好了衣服。


 这一次她专门选了一套申旗万给她新做的衣服，这套具有当代民族风的两件套，更显燕儿的清纯。


 申旗万从厨房拿了饭过来，燕儿已经穿好衣服。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梳在后面，只留下左右垂下的两条发辫，前额上斜搭着一条辫子盘向脑向。


 发型的梳理和新穿这套两件套衣服搭配得很是完美，新的形象让申旗万眼前又是一亮。


 “哎，女人漂亮了穿什么都好看啊！燕儿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申旗万在心里感叹着，两眼不由得盯着燕儿欣赏。


 申旗万缓了一会才明白过来，燕儿刚才故意支开他，为的是要换衣服呀！


 昨夜还脱光所有的衣服展现在申旗万面前，现在忽然觉得羞涩，穿衣服都开始避开他了。


 申旗万心里一下子空空的，短暂的时间里落差这么大，申旗万感到很不适应。


 燕儿已经觉察到申旗万失落的表情，她故意旋转了两圈给申旗万看，旋转起来的裙子像伞一样慢慢张开。


 “申大哥，好看吗？”


 “嗯，好看。”申旗万的回答有些无精打采，可申旗万很快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


 燕儿好不容易想明白了，要改头换面重新开始生活。也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从他申旗万的生活中走出来，自己又何必让这么一个精致而命苦的小女人再活回以前呢？


 “必须打起精神，让燕儿高兴。”申旗万暗自给自己打气，有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提醒着自己。


 “来，燕儿，吃饭吧！”申旗万开始殷勤地招呼燕子。


 这一顿饭吃得很平静，两人都吃得很少，心情都有些沉重，他们都知道饭后就是他们分开的时候。


 “申大哥，你会来参加我的开学典礼吗？”


 饭后，燕儿在村子的大路边，恋恋不舍地看着申旗万，充满渴望的眼中混杂着几滴即将掉出的泪水。


 “嗯……，会的。”申旗万忧虑了会才答应了燕儿，燕儿就这么点请求，申旗万必须答应。


 现在，也只有申旗万是她心中最亲近的人了。川北老家一个亲友都没有了，孟老大过世后，是申旗万一直在默默地关心爱护她。


 申旗万不想再让这个孤单的女人没有了亲情，和燕儿的感情混杂着除了说不清是不是爱情的那种，起码要给够足够的亲情。


 “一定会，放心吧！”申旗万拍了拍燕儿的肩膀，又抚摸了下燕儿的头发，笑着又肯定地说了一遍。


 “申大哥……。”燕儿扑到了申旗万的怀里，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这一次，申旗万不再躲避，任由燕儿拥抱着自己。他知道燕儿太需要他给予的安全感，太需要这种有人疼爱关心的亲情了。


 申旗万也紧紧地抱住了燕儿，轻轻抚摸着燕儿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燕儿，放心吧，申大哥不会放弃你，镖局永远是你的家。”燕儿听到申旗万这么说，哭得更是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


 申旗万推开燕儿，帮她捋好前面已经凌乱的头发。


 “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镖局还有好多事要处理。”


 “嗯……。”燕儿乖巧地点点头，又扑上去拥抱下申旗万才松开手。


 “申大哥，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


 “嗯，知道了。有事记得回镖局找我。”


 “嗯……，嗯。”燕儿使劲点点头，跟申旗万挥挥手。申旗万转身飞身上了马。


 “驾……。”


 随着申旗万的喊声，马长鸣了一声，狂奔着跑出很远。申旗万回过头时，燕儿依然在原地不停地挥手。


 “这傻丫头。”申旗万笑了，笑的是那么开心那么满足。


 “回去吧！”申旗万挥动着马鞭吆喝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消失在骏马奔驰卷起的尘土中。


 西北联大的秋季开学日，申旗万是牢牢记在心里的。一大早，申旗万就起来开始收拾东西，这也是申旗万这段时间起得最早的一回。


 “申总镖头，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王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申旗万问着。


 “嘿嘿，今早要趟古路坝教堂，有事。”


 申旗万被问得不好意思了，甚至是失声笑着说出来的。


 “哦……，明白了。”王婶说话的腔调有些酸酸的了。


 “这不明摆着去见燕儿嘛，还弄得这么害羞。”王婶心里暗自想着，可她这个身份又不敢说破。就算王婶想问下燕儿去了这么久是个什么情况，都一直不好张口问。


 申旗万的性格她是清楚的，想说的事不用问，他自然会说。不想说的如果问了，可就触碰到申旗万的红线了。


 申旗洗漱完毕，哼着小曲回到房子。申旗万的屋子里虽说是有几套好衣服的，可试了好几套自己都不满意。


 什么唐装呀，搭到快到脚背的长衫呀，甚至连自己的练功服都试了也没有感到满意。


 “哎，身边没个女人真是可怜啊！有了女人平时把衣服给多备几套，出个门也不至于这么寒酸呀！”申旗万自言自语说着，心里有些着急了。


 “咦，不是还有衣服吗！西装，对，联大招生处处长穿西装那可是既洋气又精神。人家处长可是喝过洋墨水的，就按他的标准穿准没错，穿西装看毕业典礼，那绝对不失范。”


 申旗万想到这里一拍大腿，赶紧去找那套尘封多年的衣服。


 这套衣服还是申旗万早年在西安要账时订做的。


 当年看到西安街头那些带着姨太太出入高档场所的男人们都穿西装，女人们都穿着旗袍。申旗万就想着：“西装和旗袍是不是标配呀！”


 “管他的呢？虽然我自己不懂，这些出入会所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肯定懂，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穿。再说，这么穿不但大气而且很绅士。”于是申旗万在西安便订做了一套带回来。


 可上元观这么传统的地方，根本没有机会穿，也没有见到一个人穿过。


 申旗万担心如果穿出去的话，说不定乡亲们还会把他当个“大熊猫”来看，申旗万再三考虑后只有把它压在箱底了。


 “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哈哈。”申旗万暗自高兴起来。


 他翻遍了箱子终于找到那套西装，提到手里抖了抖，穿在身上。


 “嘿，不错，挺洋气。”申旗万自己都开始夸赞自己了。


 咖啡色的西装西裤，内搭一件白衬衫，显得笔挺还精干。


 “就是这鞋有点太不搭配了，”申旗万自言自语言着：“都怪我平时太不注意穿戴了，现在是要啥没有啥啊！”


 不过这套洋气的西服看起来配什么鞋都可以。


 “哎，算了，还是找到几年前的那双皮靴把灰擦掉将就下吧！”申旗万虽然叹息着，可一俊遮百丑，衣服是主要的，鞋只是搭配，不能再在意这么细致了。


 申旗万翻出放置在墙角的皮靴，用抹布擦掉灰尘穿在脚上。穿衣镜前申旗万再三审视着自己，满意地笑了。


 “好了，出发。”申旗万仰首跨出屋门。


 “嘿，申总镖头，这身衣服简直是帅极了啊！”正在打扫卫生的王婶一眼就看到了申旗万不一样的打扮，发自内心地夸赞了句。


 “是吗？”申旗万有些自豪了。“哼，还行吧！”申旗万一大早的心情都很愉快。


 “申总镖头，能拜托你个事吗？”王婶借着申旗万高兴之际，提出了一个请求。


 “什么事，说吧！”


 “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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