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救我，必回报你

 申旗万沿着西门口的护河边徘徊走动，深夜的风放肆地吹到脸上微微发冷。


 刚受过伤又到河水中泡了那么久，申旗万在寒风的刺激下感到全身都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地紧抱双臂坐在了护城河边。


 “这女人怎么送回川北？”这是申旗万现在要考虑的主要问题。


 孟老大的死对申旗万而言，本身就留有遗憾。如果再不能安全地这个叫燕儿的女人送回川北，恐怕孟老大也不会瞑目的。


 申旗万看着滚滚而流的河水，听着河水撞击河堤的声音，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送燕儿回川北。


 申旗万思索着各种方案。


 如果派小六他们护送的话，小六对孟老大恨之入骨，沿途对孟老大这个女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自己亲自护送的话，一走好多天，也不合适。况且现在镖局生意本身不好，新开的脚行还有很多事等他来解决。


 护送燕儿回川北必须找一个稳重靠谱的人才行，申旗万绞尽脑汁想不出这个护送的人谁最合适。


 他顺手捡了块小石子投进了河里，只听“咚”的一声响。响声打断了申旗万的思考，他站了起来，准备回镖局。


 申旗万的房子里，王婶听完燕儿的讲述，才知道燕儿的这些经历。包括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燕儿不说出来，王婶恐怕这辈子也不知道。


 燕儿诉说完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王婶看着泪流满面得燕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她递过一个手帕给燕儿，对燕儿的遭罪王婶觉得既同情又憎恨。


 同情是因为年纪轻轻的燕儿好不容易遇到孟老大这种对她爱护有加的男人，孟老大却心存恶念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憎恨的是燕儿自己的这些结局错误地归罪到了申旗万头上。


 燕儿把这些过程毫不掩饰地说给了王婶，自然是希望从心底深处得到释怀。这一点，王婶已经感触到了。


 王婶想着，既然燕儿愿意和她交心地说，她就该劝劝燕儿。尤其燕儿现在孤苦伶仃，多开导免得再走轻生路。


 “罗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


 “今晚也幸好是申总镖头冒死救了你，你看看你这样误解他，他没有恨你，反而以德报怨，你该醒悟了。”


 王婶平时也没怎么劝过人，现在这么劝导燕儿，自己都感觉有些生硬。


 燕儿当然明白这些理，尤其是在经历了跳护城河自杀这件事，燕儿已经心中没有原来那么多的恨了。


 “罗小姐，申总镖头这个人你不了解。他除了武功和能力超群，对人也很仁慈善良，镖局上上下下上百人无不敬仰他。他一心想着大家的事，二十四五了连个媳妇都没有。”


 王婶口说无心，听者却有意，正在哭泣的燕儿忽然止住了哭。她抬头看着王婶问道：“他这么能干优秀，连个相好的都没有？”


 “你可别提了，你看他从早忙到晚全操心的是大家伙的事，哪有什么相好的啊！”


 “婶，这就奇怪了，象申总镖头这样帅气又年轻的小伙子，又是红帮大爷，又是镖局总镖头，身边没几个姑娘就太不正常了。”


 王婶听燕儿这么一说，觉得这个Y头受那些青帮坏习气影响太深了，王婶试着想纠正燕儿的想法。


 “这有啥不正常的，申总镖头心存高远，一般的姑娘他是不放在眼里的。”王婶说话看似牵强了些，但也是想暗示燕儿不要小看了申旗万。


 “婶，申总镖头是不是喜欢这个女人？”燕儿指着墙上的那幅装裱很精致的画问着。这副画王婶虽然见过好多次，却从来不敢问申旗万，她也感到奇怪。


 申旗万去汉中发了几车货就弄回了这张画，一直挂在屋中显眼的地方。画中女人明显成熟而且有魅力。


 尤其画中女人身穿旗袍的身材透露出的丰腴，是没有几个女人能与之相比的。


 “难道申总镖头已经有心上人了？”


 王婶的心里也有过和燕儿同样的想法，只是申总镖头从来没提过，王婶也就未能知晓了。


 “罗小姐，至于这女人是谁，我也说不清，这可是申总镖头的隐私，我们不敢随便打听的。”


 王婶说完便起身往灯里添油，边添油边浮想着往事，心里有些惆怅。


 每个女人年轻时都有一些终生难忘的故事，王婶年轻时当然也有不少故事。


 王婶当年是追随林总镖头来到这个镇上，为了陪伴林总镖头左右，自己甘愿在五郎镖局做个普通人。


 王婶辛辛苦苦为林总镖头煮饭烧菜，甘愿做镖局最没地位的人，却从不提出离开，也是为了林总镖头。


 只可惜的是林总镖头始终没有体会到王婶的感情，到死也没感受到王婶为了他而默默无闻的付出，自始至终地坚守。


 在镖局里无论年龄大小都是这么喊“王婶。”猛一听还以为年龄很大，可王婶实际也就四十出头，比林总镖头小十岁。


 林总镖头中飞刀不幸身亡，最伤心的是王婶，王婶偷偷地哭了好几天。十余年默默守候的情感未能表达出来林总镖头就离世了，王婶当然比任何人痛心。


 林总镖头离世后，王婶依然坚持在镖局，那是因为她已经把镖局当成家。


 无论是林总镖头还是申总镖头对王婶都很尊重，王婶愿意跟大家伙就这么一直相处下去。


 而王婶对林总镖头暗地里的感情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也是王婶自己一生的秘密。


 “哎哟！”王婶只顾回忆自己的过去，不小心碰到了灯火上，痛地叫了一声。


 “婶，咋了？”


 燕儿听到王婶突然发出的喊叫声，赶紧看过去，见王婶另一只手捧着受伤的手放在嘴边在吹，不由自主地关心起来。


 王婶痛得顾不上回答燕儿。


 心里有些着急的燕儿从被窝里腾地钻了出来，打算去帮帮王婶。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空无一线，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不好意思地钻进了被窝。


 燕儿以为自己这一系列反应和动作没有被王婶看到，她暗自庆幸起来。让燕儿没想到的是燕儿从被窝钻出来那一刻，申旗万恰好到了门口。


 申旗万刚才离开时没关门，这会回来时门依然开着。燕儿的全部反应申旗万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只是瞟了一眼，但这一眼几乎是颠覆了申旗万的视觉。


 申旗万心跳开始加速，他下意识地想退到门外。但是看到王婶手捧着手在嘴上吹，似乎是手受伤了，他不再顾虑那么多了。


 申旗万赶紧走到王婶身边关心地问起来：“王婶，要不要紧？我去找个大夫吧！”


 “别……，申总镖头，就轻微烫了一下，一会儿就没事了。”王婶急忙阻止申旗万。这么晚了，烫了一下就要找个大夫的话明显有些小病大治了。


 “那好，王婶你先歇着吧！这里我来吧！”申旗万说完看了燕儿一眼，燕儿一直在偷偷看着申旗万。


 两双眼相对，燕儿忽然觉得心中热乎乎的，而申旗万反倒在撞上燕儿的眼光时不好意思地把头偏到了一边。


 此刻的燕儿已经改变了对申旗万的看法。此前的恨已经完全烟消云散，接踵而来的是燕儿对申旗万满满的幻想。


 王婶走后，申旗万独自坐在了凳子上，这会尽量在回避和燕儿的目光对接。


 燕儿见申旗万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有自己找话说，来消除是冷清的气氛。


 “申……，申总镖头，能不能把门关上，冷……。”


 “哦。”申旗万起身轻轻关上门，关门的同时看了看王婶房子的灯已经熄灭了。


 还没等申旗万走到凳子边，燕儿就故意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哎哟！”


 燕儿故意喊了一声，虚假的表情配合柔声柔气，让申旗万条件反应般地向燕儿看过去。


 “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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