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集 制谶献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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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听罢,哄然领命。
曹操因知夏侯渊鲁莽好杀,便不让其出马,先使张合出战。
张合领命而出,只战了数合便退。复使夏侯渊、徐晃、许褚先后出战,各战十余会合亦退,皆于曹操前夸赞庞德好武艺,说不弱于其故主马超。
贾诩献计:可用骄兵之计擒之。来日交锋,诈败佯输,弃寨而走,使庞德占据我寨。我却于夤夜引兵劫寨,庞德可擒而降之。
曹操称善,即听其计而行。
次日,先拨夏侯渊、张合两枝军前去埋伏;却教徐晃挑战,与庞德交战,不数合败走。庞德挥军掩杀,曹兵尽退,夺了曹操寨栅。
庞德见寨中粮草极多,心中大喜,修书往南郑向张鲁报捷,当夜又在寨中设宴庆贺,毫不为备。正欢饮刚至二更,忽然听得前营、左营、右营同时大乱,火光冲天。
小校进帐来报:前有徐晃、许褚,左有张合,右有夏侯渊,三路大军齐来劫寨。因各营守将此时皆在中军饮酒,故此士兵抵挡不住,已然溃散。
庞德由此大悔,只得上马冲杀出来,望城中而走。
忽见前面山坡上火把高举,曹操乘马立于火光之中,向山下唤道:某料张鲁连你主将马超尚不能容,岂能重用将军。庞令明何不早降?
庞德寻思:只要拿住曹操,可抵今日战败之罪!
于是抡起大刀,飞马上坡。却听一声喊起,天崩地塌,连人带马,跌入陷坑内去;四壁钩索一齐上前,活捉了庞德,押上坡来。
曹操下马,叱退军士,亲释其缚,问肯降否。
庞德感曹操恩义,情愿拜降。曹操亲扶上马,共回大寨,故意教城上望见。南郑守将见此,入报张鲁,说庞德已降曹操,张鲁惟有叹气而已。
至于次日,曹操兵临南郑城下,以庞德为先锋大将,传令三面竖立云梯,飞炮攻打。
张鲁见形势已极,急与文武群僚商议,便要出城请降。
阎圃献计:当初刘琮闻曹公兵至南阳,刀剑未曾出鞘便遣使请降,后为曹操笑为犬豕之辈。今兵临城下,将军被迫降曹,必为曹公所轻。不如拼力杀出城去,先到朴胡,率汉中全军与其抵抗,然后再以向朝廷献礼称臣为名投降。如此曹公必敬将军,或以重用。
张鲁遂纳阎圃之策,于是约束城内众军,乘夜突围出去,前往巴中。
临行之前,张卫献计放火尽烧仓廪府库,不可留给曹操,以资其军用。
张鲁说道:曹公未至之时,我已有归顺朝廷之意。今不得已出奔,不过是避其锋芒,早晚归降,并无他意。仓廪府库乃属国家之有,更是百姓性命之本,岂可焚毁?
遂不听张卫之言,命令尽将府库仓廪封锁,分毫不动。
是夜二更,张鲁引全军开南门杀出,直奔巴中而去。
曹操闻说走了张鲁,传令诸将不必追赶,提兵进入南郑。检点府库钱粮,见均被张鲁封闭库藏,心甚敬之,已有宽恕之意。遂差人前往巴中,赍书劝降。
张鲁览书欲降,张卫却又不肯。阎圃复以前言劝阻,只得作罢。
使者归报曹操,说张鲁被臣僚阻住,不肯归降。曹操闻报不悦,亲自引兵往攻巴中。
张鲁闻说曹操亲至,便使弟张卫领兵出敌。张卫因说了大话不降,只得出城迎敌,未经三合,便被许褚斩于马下。此乃爱说大言,却无实才者下场。
败军回报,张鲁大哭不已。
阎圃谏道:主战者非是主公,乃张卫也。今张卫已死,不如就此投降。
张鲁乃决,即携全家出城,至城外营中谒见曹操,卑辞请罪。
曹操大喜,念其封存仓库之心,以客礼相待,封张鲁为阆中侯,食邑一万户,命为镇南将军,举家迁往邺城。又封张鲁五子及阎圃等人,皆为列侯。
张鲁既降,复写招降之书,使人至氐中传于刘雄鸣,命其引众来归,不可违拗。
刘雄鸣驻兵氐中年余,今见张鲁已降,便与众将商议,说欲南下西川,去投刘备。
部将刘洪急忙劝阻:将军切切不可自断生路。何不就应张鲁之请,归降朝廷?
刘雄鸣奇道:前番关中之战时,我临阵倒戈,乃是曹公叛将,降其必危也。我闻刘玄德专以仁义待人,爱才如命,你怎地反说我投之,乃是自断生路?……
刘雄鸣奇道:前番关中之战时,我临阵倒戈,乃是曹公叛将,降其必危也。我闻刘玄德专以仁义待人,爱才如命,你怎地反说我投之,乃是自断生路?
刘洪摇头:非也,将军失了算计。将军自思,那曹公得了汉中,下步何为?定是挥兵入蜀,去夺成都。刘备在蜀中驱逐刘璋,恩信不行,立足未稳,岂是曹公对手?一旦战败,将军则初降曹操,再降张鲁,三降刘备,四降曹公。岂非屡次受辱?依某之见,还是降曹。
刘雄鸣闻言有理,只得厚起脸皮,率部下近万人来投曹操。到了南郑,竟仿效战国时廉颇故事,赤裸上身,令人捆了一束荆棒在自己背上,来见曹操,负荆请罪。
曹操见其这等模样,哭笑不得,离座下位,将荆条解了,扔于地上,拉着刘雄鸣胡须说道:前番见你像个神仙,此刻便是贼眉鼠眼。你这老贼善走,孤看你今番还往哪里走?
刘雄鸣仰面嘻嘻而笑,又扮一个鬼脸儿:某本善走,但遇丞相便法力尽失,走不动了,你道怪是不怪?莫非丞相夺了张鲁之地,又将其天师之位也夺了来,灭了臣的法术?
曹操见他如此惫赖,但也对自己诚心悦服,即不予深究,将其调往渤海郡任郡丞。
字幕:此后刘雄鸣就永留渤海,直到去世。其收缘结果,与此先行交待。
于是汉中诸郡皆平,曹操传令于各郡分设太守,置都尉,大赏士卒。歇兵旬日,见军士元气尽复,便会集谋士,讨论今后行止。
主簿司马懿起身说道:今即得东川,西川之道通矣。丞相何不以新得汉中之兵,顺道而下,以取葭萌?
镜头闪回,补叙司马懿进谏原因。
司马懿自归曹操以来,因恐遭曹操所忌,行事极为小心恭谨,极少出谋划策。
临出邺都之时,司马懿收到叔父水镜先生司马德操密书,其书略云:
少帝刘辩已入西川,刘备今名为益州牧,实为史侯所用。侄儿此番随军西征,务必于曹操平定汉中之时择机献计,奏请乘胜攻蜀,以动其疑,必反其道而行。此乃奇计,慎之!
书中用意,竟与左慈与刘晔行前所嘱,一字不差。
司马懿幼随父亲在洛阳任上,常至东郊玄天观中请教观主史子眇道法,彼时便与史侯相熟,又共同师事于名儒蔡邕,乃是儿时玩伴,旧日同窗,情谊自是非同一般。
此番既受叔父嘱托,更是用心,故此冒险献计南征。
闪回结束。曹操闻听司马懿之谏,果然心存疑惑,暗自沉吟。
刘晔见此,急捉住司马懿话头,起身附和:仲达之言是也,望明公纳之。
曹操:子扬先生有何高见?
刘晔:刘备诈取刘璋益州,蜀人不耻其所行,尚未归心。主公今得汉中,益州必然震动。可速进兵攻之,势必瓦解。智者贵于乘时,时不可失。
曹操见刘晔所言与司马懿相同,即看杨修。杨修不语,转脸看向他处。曹操冷笑道:人心苦不知足。古云既得陇而复望蜀,莫非说得即是公等?
遂按兵南郑,有意罢兵还师。
西川百姓听知曹操已取汉中,料必来取西川,一日之间数遍惊恐,群情不安。
益州新降文武众官亦自各怀鬼胎,至有暗中以书私通曹操者,便如同当年官渡大战前夕,许都众官大半私通袁绍一般。
刘备亦觉成都将乱,深以为忧,即请军师孔明,请示商议。
孔明自知情势紧迫,遂告谕玄德:我有一计,公可遣舌辩之士往见孙权,令吴国起兵袭击合淝,则曹操必然勒兵南向,不及攻蜀矣。
刘备大悟,即令伊籍为使,亲自作书具礼,使入东吴游说孙权伐曹。
孙权受了伊籍所送厚礼,问计于众谋士,可否出兵北伐。
张昭进言道:此是刘备恐曹操取西川,故为此谋。虽然如此,可因曹操引全国之兵在汉中,乘势攻取合淝,亦是上计。
孙权从之,即亲率十万兵马,攻向合肥。
字幕:建安二十年,八月中秋。吴主孙权率十万大军,再攻合肥。
张辽镇守合肥,李典、乐进为副将,城中只有七千人马。闻说孙权率十万大军前来,张辽急命快马报知樊城曹仁,请求援兵。……
张辽镇守合肥,李典、乐进为副将,城中只有七千人马。闻说孙权率十万大军前来,张辽急命快马报知樊城曹仁,请求援兵。
曹仁闻报大惊,因樊城兵少不足为用,便派人快马驰赴汉中,向魏公报急,并命护军薛悌随张辽来使回到合肥,携丞相兵发汉中之前所留密书一函,还递张辽。
曹操收到曹仁急报,果然便息南征蜀中之念,传令回军。留下张合、夏侯渊、徐晃三将,共同把守汉中,以拒刘备。
夏侯渊送走魏公,遂命张合总督诸军,南下进攻巴郡,并将当地百姓迁徙到汉中。
曹操兵离南郑七日,疾行五百余里,前至陈仓。
至夜,曹操持槊巡营,闻蜀地降兵营有人相互议论:丞相取汉中之时,蜀地人心惶惶,刘皇叔斩杀传谣者上千,亦不能安定人心。丞相既已班师,我等父老可安于枕席矣。
曹操听罢大悔,于是回帐,召来刘晔:悔不听先生之谏。此时可否回兵,进攻西川?
刘晔答道:我军若于此时返归汉中,则来回半月有余,蜀中军民人心已定。以孔明、法正之能,边防也必完备,彼时再战,恐画虎不成反类犬矣。
曹操也知必是如此,只得作罢。遂拔刘晔任行军长史,急速出关南下,去援合肥。
张鲁即降曹操,被封为振南将军,东迁邺城。即有大量五斗米道徒众,跟随天师北迁。曹操于班师途中见此,恐汉中徒众皆随张鲁迁至邺城,若是引发民变,则必难以遏止,即下令拨汉中民数万户为三部,使分驻长安、洛阳、邺城三辅,不得同居于一地。
画外音:五斗米道教众安居三辅之后,利用曹魏宽待张鲁家族之机,或明或暗,向官民各层传道。经历魏晋两朝,五斗米道极速发展,教徒竟至百万之众,势力遍布关中、河北以至中原。其后孙恩、卢循之乱,竟致东晋灭国,司马绝后,此是后话。
张辽及李典、乐进三将,率领七千余兵把守合淝。时闻孙权大军将至,而樊城曹仁救兵不到,不由心中愁闷。正在焦虑之际,忽报曹仁差护军校尉薛悌前来,即命请入。
薛悌入府,与张、乐、李三将见礼,将木匣呈上。
上有曹操亲笔签封,大书四字:贼来乃发。
张辽不敢轻启,供于案上,召问中军:孙权大军,现至何处?
中军回答:还有一日路程,即到合肥。
张辽惊道:如此贼来,其事急矣!
便召李、乐二将,共同开匣观看:若孙权兵至,张、李二将军出战,乐进守城。
乐进不明其意,问道:文远将军之意若何?
张辽答道:丞相深谋远虑,此书大有道理。孙权因闻主公远征在外,以为我合肥无兵,这才举兵来攻。彼又以为十万大军一到,我必坚守不战,则破我合肥必矣。我观丞相之意,是命我等偏以精兵出城,待其扎营未稳击之。孙权见此,则必以为我有援兵已至,不敢全力相攻。倘蒙上天眷顾,天子有福,我能奋力与战,折其锋锐,则城内将士众心可安,彼时众志成城,合肥孤城然后可守也。不知曼成将军,以为然否?
只问李典不问乐进,是因李典日常与己不和,恐临战不能同心,故此问之。
画外音:李典自恃是曹公旧人,当年随曹操于青州起兵,三十年来多负辛劳;常因张辽乃是吕布旧部降将,今地位反在自己之上,故此引以为耻,素与张辽不睦。又因城中兵少将寡,若轻易出城抗击孙权十万之众,无异以卵击石。所以听闻张辽此问,冷哼不答。
乐进见李典不语,也以为此计过于冒险,便劝张辽:丞相写此书时,不知孙权以十万大军前来,故令出城攻击。今贼我兵力悬殊,恐难迎敌,不如坚守待援为上。
张辽奋然站起,说道:公等皆是私意,不顾公事。也罢,某也不需二公相助,只一人自出城去迎敌,誓与那碧眼儿决一死战!左右,与我备马抬枪。
李典脸上发烧,慨然而起道:文远将军如此,李典愿听将军指挥,绝无二心。
张辽大喜,即令募集勇士八百,杀牛犒赏,准备明日大战。
李、乐二将领命,各去准备。……
李、乐二将领命,各去准备。
张辽又请薛悌速归樊城,发书催请丞相发兵来救合肥。薛悌亦领命而去。
来日辰时,孙权引兵大至。遂令全军弃舟登岸,以吕蒙、甘宁为前队,自与凌统居中,其余诸将陆续进发,望合淝杀来。
吕蒙、甘宁前队兵进,被乐进迎住厮杀。乐进只战十数个回合,便即诈败回城,引诱吴兵深入陆地,远离江面战船。
孙权闻报前军得胜,催兵直进,自己身先士卒,行至逍遥津北。
正欲就地安营下寨,忽闻对面连珠炮响,张辽引八百余骑当先杀至,其快如风。转眼之间,已到孙权马前。
孙权大骇,回马急走,一面高呼:凌统、谷利何在?速来救孤,抵住张辽!
但因追敌之时,孙权遥遥在前,此时诸将皆在后队,一时接应不及。
孙权魂飞魄散,拼命鞭马,驰入自家阵中。
张辽披甲持戟冲锋陷阵,杀死数十人,斩二员大将,扬声大呼:某乃张文远也。吴兵不怕死者,尽管来战!
冲入军垒,到达孙权旗下。宋谦、徐盛上前迎战不敌,士兵渐渐溃散。
潘璋在后驰马追上,亲手斩杀两个逃兵,叫道:谁若再逃,以此为例!
士兵见此,只得硬起头皮,回头再战。孙权登上山顶,命以长戟自守。从高处看见张辽军少,便令将其部众团团围住。张辽一马当先,突出包围,麾下数十人随出。
其余被围军士呼道:将军自出,弃我等不顾了吗?
张辽闻呼,回马再度冲进包围,救出众军。吴军望风披靡,气为之夺。
甘宁、吕蒙引军回救,却被乐进从后追来,李典又截住厮杀。吴兵大溃,退后十里扎寨。
张辽等初战得胜,遂勒兵回城,整修战备。一时城中士气大振,众军心安。
吴兵远来战事不利,继之军中瘟疫流行。孙权见此番出兵又成泡影,只得下令撤军。先令大队人马徐徐撤营拔寨,分批到江边上船,离开江岸。
却留吕蒙、蒋钦、凌统、甘宁,及禁军车下虎士一千多人,跟随孙权驻于逍遥津北,以防城中张辽前来突击。
张辽早已派出细作,并令门军于高处侦伺了望,将吴军动静及时回报。
及闻吴军撤兵,张辽便亲率精卒一千出城,乘机发动袭击,突发而至。
吴军撤到江边,毫无防备,回首看时,张辽已至身前。吴将宋谦、徐盛回身迎战,皆被张辽击溃而走,陈武奋力迎战,不幸战死。
董袭已到船上,令众军擂鼓呐喊助威,忽然江上猛风大作,白浪掀天。
军士见大船将覆,争下脚舰逃命,董袭仗剑喝喊,风急船覆,遂死于江口水中。
孙权令甘宁、吕蒙引车下虎士奋力抵挡,凌统亦率卫队拼死厮杀。甘宁引弓射敌,一箭一个,曹兵无不应弦而倒。
甘守一边射敌,一边回头厉喝:激战之际,全赖军鼓助威,今鼓声因何不响?
喝问时壮气毅然,勇冠一时。孙权目睹一切,对甘宁敬意更增;因不知董袭已为指挥击鼓丧身江中,于是亲自登台,援鼓自擂。
徐盛、宋谦、甘宁等人拼死抵抗,曹军攻速放慢,不得任意而为。凌统率卫兵三百,保孙权冲出重围,前至逍遥津。时值河桥半拆,丈余无板,不得渡河,徘徊岸上。
凌统请孙权勒马退后五丈,再急策马向前,于是腾越而过。
张辽并不认识孙权,见其能跃马过桥,所乘战马神骏无比,以为必是东吴上将,遂舍弃众军,绕河紧追不舍。
吴将贺齐率三千人在逍遥津南接应,张辽这才退去,孙权侥幸得免。
凌统返身冲入敌阵,直待主公孙权得救方出。回视手下三百士卒,无一生还。
张辽由此一战大破吴军,杀敌上万,俘获无数,凯旋还师。
回城之后,张辽问东吴降兵:适才有一员紫须大将,骑骏马、上身长而双腿短、善于骑射,纵马过断桥者为谁?
降卒答道:乃吴主孙权也。
张辽大悔,以剑击地,回顾乐进道:某与孙权相遇战场,不知是他,即未死追。若知其便是碧眼儿,必定奋力上前,将其活擒之矣。
乐进摇头叹息,复将此事告知部将。曹军诸将听了,皆都大为叹恨。……
乐进摇头叹息,复将此事告知部将。曹军诸将听了,皆都大为叹恨。
孙权引败军回归建业,闻报董袭、陈武皆死,深为痛悼,亲为哭吊,并命陈武爱妾殉葬。又各赐复客二百家,免除税役。
经此一战,东吴无人不知张辽大名。相传此后吴人但有小儿夜啼不止,若威吓之“要是再哭,看张辽来捉了你去”,小儿则哭声立止。“张辽止啼”典故,即缘于逍遥津之战。
孙权即败,急令鲁肃致书刘备,令其北击汉中,自己则准备再攻合肥,以雪前耻。
镜头转换,按下东吴,复说蜀魏。
刘备升坐成都府衙,得到孙权来书,便请法正、孔明两位军师,商议应对之策。
法正说道:曹操自得汉中,势力渐侵巴郡,是我益州大患。即便孙权不请,我亦宜应攻夺,以为北藩。某举荐黄权为将,请为主公驱之。
刘备大喜,即遣黄权出兵巴郡,先后击破投降曹操之真人酋帅朴胡、杜蒦、任约等人。
曹操此时已班师邺城,正欲再下江南,乘合肥大胜击破孙权。忽闻报巴郡有失,即令夏侯渊派大将张合,率军进至宕渠,将巴郡、巴东、巴西之真人族民,悉数徙至汉中。
刘备闻报,立即针锋相对,派张飞率万余人前至巴郡,予以迎击。
张飞与张合军相持五十余日,张合不敌,退回南郑。刘备于是平定三巴。
字幕:建安二十一年春,因平定汉中之功,众官议请曹操进位魏王,并乘天子銮驾。
曹操再三不允,但以华歆、钟繇为首众官,欲建劝进之功,便即引经据典,援引事例,皆云:魏公功高巍巍,古之未有,若不应群臣之请,恐失天下之望。
曹操拗不过众官,密问主薄杨修:孤自罢三公,独领丞相以来,所有朝议,唯惧少府孔融、尚书令荀彧。今二人即死,孤若进位魏王,若有耿言直谏者,卿谓当为何人?
杨修答道:除中尉崔琰外,满朝更无其他人也。
曹操笑道:崔季珪乃孤之故交,谅不至此。
于是便允众官之请,答允进位为王。华歆大喜,拜表奏请天子。
献帝刘协览奏,欣然允道:朕道何事,如此扭泥?岳父进位为王,早该如此。
遂宣敕诏,进封国丈、丞相曹操为魏王。
诏命即下,各州郡牧守上表称贺。奉车尉杨训之表最奇,盛赞丞相功绩,用辞浮奢。
杨修将此表文一字不差记下,闲时便常当众吟诵,闻者无不绝倒。因杨训当初入仕是为崔琰所荐,便有人讥笑杨训迎合权势,乃崔琰荐人不当。
崔琰闻说此事,向杨训讨来表文草稿,从头至尾看了数遍,感觉并无太多不妥之处,只是文辞颇嫌绚丽浮夸而已。
于是大悟:外间将杨训说得如此不堪,其意不在杨训,而在妒恨我得宠于魏王也。
崔琰不以为然,便写信给杨训道:读公之表文,亦言其实而已。曹公进位魏王,只其自为之耳,非你表文之功。时乎,时乎!会当有变,任自为之!
画外音:此书本意是讽刺那些批评者,责其只知呵斥杨训阿谀奉承,而不寻求其文合于情理之处。若以市井白话言之,则是意谓:“不必理会那些胡乱指责讥笑之辈,只需静待时移事变,忠奸真伪必然水落石出。贤弟只任其自为,不必理会他们便了。”
杨训亦知满朝文武皆以自己贺表为嘲,本来懊恼万分,此时得到老师崔琰回书,便即如释重负,心中大定。于是再有人论及贺表之时,便将书信转示宾客,以为自解。
不料便有好事者,将崔琰书中之语记下,复又传入杨修耳内。
杨修大喜,便趁曹操公事闲歇之际,将此事当作闲话评说,并诵书中之辞。
曹操问道:此书何意?德祖可试解之。
杨修说道:学生才浅,怕是说的不恰。
曹操笑骂:当初平原弥衡轻视天下之士,连孤也不放在眼中,却谓“天下只有二人,乃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孔文举蔑视于孤,也与你折节下交。他二人互赞一个仲尼不死,一个颜回复生,哪个不知?崔琰书信你即能诵之,也必解得,不得虚套。
杨修故作惶恐道:学生微末伎俩,即试说之。崔琰曾师事郑玄,颇有清正方直之名,尝以自负,谤讥时政。以学生观之,其复杨训之书,乃傲世不满,怨恨咒骂之语也。……
杨修故作惶恐道:学生微末伎俩,即试说之。崔琰曾师事郑玄,颇有清正方直之名,尝以自负,谤讥时政。以学生观之,其复杨训之书,乃傲世不满,怨恨咒骂之语也。
曹操问道:何以见得?
杨修答道:大王学究天人,其云“时乎,时乎!会当有变,任自为之”,无非反对主公进位魏王,非人臣之所当为。此时殿下虽一时得意,可为所欲为,待将来时过境迁,天下有变,必为世人所弃,天下共诛之耳。学生若解错了,亦请大王宽恕。
曹操细思一回,怒道:不论其本意如何,单这书中之语,便有怨妄之心。我闻民间谁家产子,邻人来问“得弄璋之喜乎?”主人必答“弄璋也!”其语为喜悦之意;若云“不过生一女耳”,便是怨妄懊恼之语。崔琰之“时乎,时乎”,便是此意。“会有变时”,其意不恭至甚,更有幸灾乐祸之意,又何疑哉!
遂即传令,命罚崔琰为徒隶,派人看守,再听其在监中言论。
数日后,监役来报:崔琰言谈如故,毫不屈服。虽受刑拘在押,却与宾客来往,门庭若市。崔琰接待宾客时胡须卷曲,双目直视,似有所怨忿。
曹操本来是想让崔琰服软,或上书自辩其冤,不料他竟是此等不屑一顾,大为不悦,遂以“怨谤不逊”之罪,赐令崔琰自死。
崔琰在狱中得到魏王诏命,终不辩解,服毒含冤而死。监役验明尸身,入王府来报。
曹操正在进食,闻报失箸于地,暗道:不好,某上了小儿杨修之当也!
于是恍然大悟,转而痛恨杨修。
崔琰与杨修结仇历史真相:当初曹操进位魏公,欲立太子,但在曹丕与曹植之间举棋不定,犹豫难决。崔琰与曹植是为姻亲,但却力荐曹丕,便为曹植怀恨,议于杨修,设计图害崔琰,以除夺嗣政敌。此番杨修利用崔琰书中之语,大加曲解,故此陷害成功。
字幕:建安二十一年五月,曹操正式进封魏王,任丞相,领冀州牧,位及人臣。
曹操推辞再三,天子再四不允,乃拜受魏王之爵,冕十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用天子车服銮仪,出警入跸,于邺郡修盖魏王宫。
既然进位为王,此后头等大事,便是议立太子。
曹操先前所立曹丕,乃魏公世子;此时既为魏王,则需立太子,故要重新计议。
当时排列嫡庶:大妻丁夫人无出,妾刘氏生子曹昂,因征张绣时死于宛城。次妻卞氏所生四子:长名丕,次名彰,三名植,四名熊。小妾环夫人生曹冲,年龄尚幼,体弱多病。
因丁夫人无后,遂遭罢黜正妻之位,而立卞氏为王后。因第三子曹植聪明,举笔成章,为曹操所喜,此番便欲立为太子,以继王嗣。
曹丕虽然身为世子,恐不得立为王嗣,乃问计于中大夫贾诩。贾诩自曹丕拜己为师,此后便专心辅佐,今见已临大计,便教曹丕:如此如此行事。
此后但凡曹操出征,诸子送行,曹植乃称述功德,发言成章;惟曹丕只是流涕而拜,左右皆为感伤。于是曹操逐渐怀疑曹植乖巧,其忠孝诚心不及曹丕。
曹操欲立后嗣,乃问贾诩:孤晋魏王,需立后嗣,应当立谁?望先生教我。
贾诩做沉思状,许久不答。曹操追问其故,贾诩答道:正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之事,故不能即答耳。
曹操大笑,遂立曹丕为太子。然后使太子镇守邺都,计议兴兵伐吴。(本集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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