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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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乾明紧盯着远程监控传来的画面，等待着他的出现。敲键盘的技术人员此时也停下了，等待着指令。
对讲机安静的立在桌面上。
办公室里凝固的空气突然被打破。
“报告！报告！监控发现嫌疑人的面包车了，此时在富宁街正向着加油站的方向驶去。请指示！”
赵乾明抓起对话设备，“原地待命，加油站的队友准备行动！重复！加油站的队友准备行动！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毕思宇：“收到！”
“哥们儿，前面怎么回事啊？”黄小东看到加油站旁的空地上停着不少车，一些看起来像技术人员的在车里忙活着，他好奇的向正在等待进入加油站，开着黑色轿车的胖司机询问情况，“出车祸了？”
“加油站今天搞活动，只要加油满一定的额度就免费检查车，听说还免费帮忙修理呢。”胖司机看着眼前黄瘦小眼的男人，“反正也没事干就排着队呗，免费的午餐不容错过嘛。”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黄小东摸着尖下巴，“我也跟大哥你排着队吧，不能浪费麻烦的午餐！”
“就是！你得跟着这边的队伍，旁边的加完油就能走，你看那些急着走的人，多傻啊！”
“就是就是！”
看到黄小东停在了加油站旁，赵乾明冷冷的说：“按照计划行事！”
毕思宇：“收到！”
他们将以检查车为由，在黄小东的车子里安装定位器和简便的窃听器。
毕思宇贴着笑容，“先生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
“你好，听说你们今天加油还能其它的免费服务是吗？”黄小东看着漂亮姑娘就两眼放光，“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加满油箱就能享受免费检查车服务。”
“好啊！加满！”
“先生，请您填一下这张表格，把车开到旁边的空地，我们的技术人员将竭诚为您服务。烦请您一会儿把表格交回。”
“行，”加油站以前的服务员都是苦着脸，难得来了一个会说笑的。都说顾客是上帝，现在他才真正体会到了当上帝的快感。
把车停好后，他填好表格又跑到毕思宇身边，“这口干舌燥的，你们什么时候能弄完？”
“先生，请您进屋里喝水，稍作休息，我们的技术人员会尽快为您服务。”
毕思宇特意将所有表格放在了正对着摄像头的桌面上。上面有身份证信息和联系方式。
赵乾明紧盯着画面，低声对一旁的技术人员说：“把画面放大。”
放大十倍后，上面的信息一清二楚。
黄小东，男，身份证号，XXXXXXXX
联系方式，XXXXXXZZZ
“移交信息管理科，核实信息。”
“收到，”技术人员敲了几下键盘，“图片已发送。”
画面再次回到黄小东身上。
“你们这里的服务质量现在非常好啊，”黄小东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装出品茶的样子，“恩，好茶，”
其实对茶一点不懂。
毕思宇让本职工作人员接手了柜台的工作，跟着黄小东，“当然了，现在这里发展旅游业，将来一定会有大量游客涌入，我们经理有先见之明，订了些新规矩，那些不合格的员工已经被辞退了，我也是昨天刚来，今天第一天上任，一会儿还有一个顾客满意度调查，希望您能给个好评。”
“你们这就是画蛇添足了，搞好微笑服务就行，弄那些虚张声势的，没有用！”
“您说的也对，但是规矩还有要遵守。”看到他们向自己招手，毕思宇立刻会意，笑着打断了正准备发表自己意见的黄小东，“先生，您的车已经检查好了，详细的报告在车里。”
“好，”黄小东意犹未尽的站起来，“行，我先走了，咱们有时间再聊哈。”
“好的先生，欢迎您再来。”
黄小东离小棚越来越近。
他们知道自己看见黎明的曙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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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顾大财拿着一条黑布蒙上许梦的眼睛，“我送你出山。不见光，路不好走，我背你。”
许梦的眼前一片黑，她凭着感觉趴到顾大财宽厚温暖的背。
山路崎岖，但许梦在顾大财的背上却感觉到很踏实，柔和的光在眼前忽隐忽现。
一路的沉默，鸟鸣和风声在耳畔萦绕着，许梦知道，这一别，也许他们就再也不见了。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想录取通知书的事情。
“顾大财，”许梦在他耳边缓缓开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顾大财看着向下延伸的路，收起心里莫名的酸楚，回答说：“好啊。”
“从前，在山里住着一个小男孩，他非常聪明，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一所特别好的大学，他怀着所有的热情和期待，去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成为了让人敬仰的三好学生，女生们小说里的男主角，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他要大放异彩时，意外发生了。他同寝室的同学丢了一块表，在他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夕之间，他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众说纷纭，有人怀疑他，有人相信他。风波未平，他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多人说他是因为害怕，所以逃走了。没有肯定的回答，他就这样走了。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许梦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后来很多认识他的人都联名为他担保，有很多老师，还包括了他们的院长，他们都说他不会偷东西。最后那位丢表的同学受不了舆论压力，承认他因为妒忌，所以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那位同学转学了，而他却再也没有回来。他是我在学校素未谋面的学长，我听到过很多关于他的故事，曾经一直梦想着能见到他呢。”
顾大财笑起来，如春风拂面，接过许梦的话，“他被污蔑偷东西时，本想替自己找回清白，可是正处于风口浪尖的他没有人相信，正在那个时候，他家里出事了，他急着赶回去，看到家里破败不堪、看到头发鬓白的父母、看到那些本该上学却在野游的孩子，他再也没法走了，他突然意识到，家乡需要他。所以他选择留在了山里，就像落叶归根。”
许梦的眼泪无声的滑落，掉在了顾大财的脖子上。
感觉到她温润的泪，顾大财却咧开嘴笑了，苦涩的笑容就像一把尖刀直插心脏，他笑得越厉害，心就越疼。
风声和鸟鸣渐渐消失了，许梦听到了熟悉的车鸣和人们嬉闹的声音。声音似乎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越来越靠近，她的心突然慌了。
顾大财把许梦放下。他们已经到了山外的小镇，小镇刚开始发展，人并不多，唯一的警察局被临时安置在小镇入口的路旁。
他看着不远处的警局，交代许梦，“一会儿你就一直走，一直走就对了。”
许梦攥紧抓着他衣角的手，那句，我们一起走，迟迟开不了口。
“放手吧，是时候了，我们都该走了。”顾大财松开她的手，毫不犹豫的掉头，钻进了茂密小树林。他告诉自己不要回头，拼命的跑，让那些不舍都融在汗里，消失在风里。
他们就此别过。
许梦扯开黑布，泪湿眼眶，风在空荡荡的路上呼呼而过，一头扎进她心里，此时她只觉得心里凉凉的。
一辆警车向她驶来，一名中年的警察探出头来，看到她泪流满面的站在路中间呆滞的望着远方，有些担心的说：“你怎么站在路中间呢？要注意安全呐，小姑娘，”
这一条单行道，来往的车辆不多，但有时还是会冒出车。
许梦抹了一把眼泪，压抑着悲伤，努力保持平静，“警察叔叔，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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