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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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亮和李迪来到小镇上的警察局时，接待的小警员觉得有讶异，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说明缘由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两位警官。赵叔在办公室呢，我带你们过去。”
李迪：“好，麻烦你了。”
“没事。我们这里是临时的，所以里面布置比较简单，往里走就是赵叔所在的办公室了。”
“很快就搬到镇里去了，现在只有我和赵警官在这里。”
走过短小昏暗的小廊时，小警员的嘴一直没停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赵为民正在翻阅人民日报，近来没有什么事，他只能看看报纸消遣消遣，就快退休了，心里的不舍压着他的宽眉毛，厚嘴唇也不禁紧抿。
咚咚咚、咚咚～
“赵叔，有人找你！”
“进来，”
“两位从市里来的同事，”他一边说介绍着，一边侧身请他们进去。
“赵警官，您好，”
“没事了，华仔，你且先去忙吧，”赵为民打量着他们，“你们好，请坐。”
杜亮与李迪对视后迅速错开目光，看着赵为民，“赵警官，事情紧急，我们就长话短说了。”
“好。”
“我们正在查办的拐卖人口案子牵扯到您管辖范围的一个小村落，现在想请您先带我们过去看看情况。”
“小村落？你说的是什么样的村落？”
赵为民有些纳闷，近些年这里在忙“出山”的任务，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不可能会有涉及贩卖人口的村落。
“一个落在山里的小村子，大概有十几户人家，比较穷、偏远。”
“偏远？”赵为民思索着，“你说的应该是别山村，那个村落是这里最落后的小村子，但是前些年还出了一个大学生呢。”很快他就摇头说：“可是，它不可能跟这个案子有关。”
“为什么？”
“近些年，所有山里的小村落都已经搬出山了，别山村的搬迁就是由我负责的，那个地方太落后了，根本不适合过日子。”
李迪：“但是根据口供，确实存在这样一个地方，我们相信死里逃生的人是不会撒谎的。”
“死里逃生？你们说的是我在路边遇到的那个姑娘？”赵为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一个狼狈不堪的姑娘真的会因为迷路而站在路中间哭得像泪人一样？
“对。”
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赵为民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难道他突然被调职和这件事有关？
“好，我带你们去看看，但是只能走路过去，那里没有通路，还是原始的小道。”
“麻烦您了。”
“走吧。”
赵为民一把抓起椅子上的黑色外套直奔门外。
“华仔！看好局里，我出去一趟！”
“好嘞，叔，您放心去吧。”
赵为民凭借着经验带着他们翻山越岭，虽然风景美如画，但是他们完全没有心情欣赏，只顾着埋头赶路。
“赵叔，”杜亮喘着粗气说，“您给我们说说别山村呗。”
赵为民叹气，语重心长的说：“唉，都是些可怜人。那个村子是我们这里最偏远的村落，因为偏远，它完全没有发展的空间，后来政府决定将所有偏远地区的村落都迁入镇上，我就被安排负责别山村的迁出，开始一切都很好，他们很愿意走出大山，经过安排，他们就被安排住进新修筑的小区里和一些当地的民众同住。”
“可是、”杜亮不禁纳闷，“既然这么顺利的就出山，那么现在住在山里的是什么人？”
“开始是很好，可是好景不长。他们刚出山，一些不好的行为也带到小区，小孩子随地大小便，一些人大半夜还喝酒聊天等等这些行为惹得原住的居民十分不满，三天两头到我们那里投诉。但他们确实都懂，只是一时改不过来。有一次终于闹开了，狠狠吵了一架还差点打起来，有些老一辈的山里人那里受过这些屈辱，直接拿着东西走人了，我们又去劝了许久才说回来了，但是后来矛盾一直不断，再加上，搬迁有些仓促，工作的安排比较慢，在这里什么东西都要花钱，没钱！他们天天待在家里也觉得烦躁。为避免骚乱，我们通过心理和资金的安抚才他们稍微安定下来。后来我到外省出差了几个月，回来就被调职了，他们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李迪：“您没有回去看他们吗？”
“想去，但是组织上一直安排工作，忙不过来，再加上接手他们的同事告诉我，他们过得很好，我就觉得可以放心、撒手了。但是今天听你们这么一提，我又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所以才想去看看。”
“我们还有多久到？”
现在是正午，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头顶，李迪抹了一把汗，忍不住问。
赵为民指着不远处的树林，“翻过那个山头就到了。”
自从许梦走后，家里的气氛变得很压抑，谁也没有心情笑了。村里人看顾大财的眼神里多了几丝怜悯，赔了夫人又折兵，碰上这种倒霉事情也是命运弄人。
顾妈妈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好的姑娘说走就走了，她一直相信她会留下的。
顾爸爸只是一个劲的叹气。
顾大财和爸妈郑重声明过了，这种事情，不能再有，娶媳妇的事情，他自有打算，如果他们再这样做，他就永远让他们抱不了孙子。
他们都了解他的脾气，也只能由着他，给他娶媳妇的事情暂时不提。
顾大财望着村口出神，现在是课间休息，孩子们都在教室外嬉戏打闹。
“顾老师，您在看什么呢？”一个个子不高的小孩突然从他身后跳出来。
“没什么，”顾大财收回目光，摸着小孩有些刺手的头发。
小孩仰着脑袋，瞪着黑溜溜的眼睛，“您想许姐姐吗？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
其他小孩听到“许姐姐”立刻围过去，安静的看着他，等待他回答。
“她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他们异口同声的问，语气里充满了惆怅，“是我们那里做得不好吗？老师、您告诉我们，我们可以改，您叫许姐姐回来好不好～”
小姑娘们哭起来了，小男生也红了眼眶。
“不是，你们做得很好，只不过许姐姐有自己的家。虽然她不回来了，但是你们可以去找她，只有你们好好学习，将来一定可以出山，那个时候她也会为你们感到高兴的。”顾大财温柔和气的安抚着他们，“好了，大家不要难过了，好好学习，将来我们一起去找许姐姐好不好？”
“好！我们一定要出山！去找许姐姐！”
看着孩子们稚气未脱的小脸蛋上透着坚定，顾大财欣慰的笑了。
许梦现在一定过得很好了，而他等的人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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