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相见
“这把梳子看上去并不起眼,木料也不是十分讲究,雕刻工艺也只是民间手法,但它却因时间的沉淀而变得极其珍贵。它的主人每日用其进行梳洗,因此将它原本尖锐的棱角磨成了如今这般的光滑,让它的成色在所有的木头中脱颖而出。”
赵寅的目光深邃悠远,他看着赵箬那双充满着智慧的眼睛,嘴角扬起一个骄傲的笑,“父亲与阿娘就像这把梳子,早已被世事磨得圆滑发亮了,我们可没你想得那么弱小,我们也自有一套生存的法则,所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与你阿娘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
赵箬听了赵寅的这番话,眼前渐渐亮了起来,她将那把梳子还给了赵寅,轻轻对他说道,“父亲,你说的道理我明白了,再给我一夜的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我会在明早你上朝前,给你最后的答复。”
赵寅点了点头,赵箬站起身,向父亲行了一礼,便缓缓地走出了书房。
回到自己的院中后,赵箬便开始在秋千上缓缓地晃悠着,白芍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看着远处树上正在打盹的篱。
“小姐,你说篱怎么就不喜欢老老实实地在床上睡觉呢,偏偏要在树上,亏我好心,还把床让给了她。”白芍愤愤地踢了踢脚边的一株小花,那花瓣立刻扑簌簌地掉落在了地上。
赵箬微微一笑,淡淡答道,“篱本就是亡命天涯的侠客,她结识了太多的仇家,即使睡觉也都要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床太舒服了,会让她松懈,从而有可能会使她在睡梦中被人夺去性命。”
赵箬一听,不由得全身哆嗦了一下,若不是小姐解释,她还真不知道篱原来这么辛苦,本以为她这样满身武艺,会很好玩呢,没想到在那“侠”字的背后,竟然会有那么惨痛的代价。
赵箬的的眼前闪过一道光亮,现在的自己与篱的情况相差无几,身份暴露后,自己身边就已经不安全了,就像是昨晚的刺杀,来的那么悄无声息,想来就有些使人背脊发寒。
昨晚那两个杀手都是楚恪手下的人,罗兰负责将篱引开,而另一个杀手则是在那之后将她掳走,幸好昨晚刘嬷嬷发现得早,及时打跑了那个刺客夺下了自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楚括现在之所一会那么嚣张,那么笃定地派人来三番五次地刺杀自己,就是因为她与楚恪之间的关系没有暴露在众人面前,因此,若是她出事了,大家也不会将凶手怀疑到楚括的头上,因为,楚括与赵箬在明处并没有利益冲突。
说白了,赵箬如果现在死去了,那便就是白死,除了楚恪之外,没有人,也没有任何证据能指明是楚恪做的。
想到这儿,赵箬不由得感觉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了秋千两旁的绳子,心中一阵后怕。
楚恪想在想自己求婚,或许也是一个保护她的最好方法,若是自己成了太子妃,便沉了一块十分难啃的骨头,第一,太子府是军事重地,光凭楚括的那些人还真没办法进入其中大开杀戒。
第二,相府与太子联姻,赵寅便自然而然地成了楚恪那一方的人,楚恪就有理由派动他的手下来相府进行周全的保护,因此,从现在的情况来说,赵箬嫁给楚恪是最好的也是最安全的一种选择。
想到这里,赵箬心中便隐约有了定数,她终于找到一个费情感原因而嫁给楚恪的理由,这能够让她心安。
赵箬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她的眼睛也超前看去,前面的屋子正是刘嬷嬷的住处,赵箬的心突然一惊,眼中闪过一道狐疑的光芒。她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刘嬷嬷的屋子,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昨日篱被引进了树林之中,当自己被黑衣人掳走的时候,只有刘嬷嬷追了去,可是,依照刘嬷嬷的身手,对付两三个一般身手的人并没有什么压力,但是楚括派来的杀手,就真的只有那么弱小吗?
要是楚括真的想要将自己掳走,那必定会派拥有十分把握的杀手来执行这项任务,定不会被区区一个老嬷嬷打得落荒而逃。
这样的原因只有两个,要么楚括是故意让那黑衣人不完成任务的,要么就是刘嬷嬷那个环节中出了些什么问题。
白芍见赵汝看着刘嬷嬷的屋子发呆,便好奇地问道,“小姐,怎么了,刘嬷嬷的屋子边上有什么那么好看?”
赵箬回过神来,看了看白芍,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白芍,昨日刘嬷嬷会来时,有没有受伤啊?”
第260章 相见白芍抬着脑袋想了想,呆呆说道,“昨天是篱抱着小姐回来的,刘嬷嬷跟在篱的后面,我当时太心急,注意力全放在小姐身上了,倒没怎么看刘嬷嬷,但我好像记得,刘嬷嬷的脸色很差,白得就像张纸一样。”
赵箬微微眯了眯眼睛,又向白芍问道,“怎么今天都没见着刘嬷嬷?”
白芍突然猛地一拍脑袋,满是自责地对着赵箬说道,“哎呦,瞧我这记性,今日刘嬷嬷的一个远房亲戚来汴京了,刘嬷嬷看他去了。”
“远房亲戚?”赵箬皱着眉头,她从未听说过刘嬷嬷有什么远方亲戚,“白芍,你可知道,那远房亲戚,为什么会来汴京吗?”
白芍“咯咯”笑了起来,对着赵箬说道,“原来天下还有小姐不知道的事情啊,今年又到了传统给皇帝选秀的时候了,这选秀,不光光是选妃子,还要选一大部分的宫女,这刘嬷嬷的远房亲戚家有个漂亮的姑娘,希望能被选进宫中做宫女呢。”
说罢,白芍露出一脸羡慕的神情,她又喋喋不休地向着赵箬说道,“皇宫又大又漂亮,宫女们的衣服也都是用绸布做的,又软又滑,又漂亮又舒服。”
赵箬看着白芍的模样,伸出手,狠狠地敲了敲白芍的脑袋,“你呀,就那点出息,老实告诉你吧,做宫女可比你现在难受多了。”
白芍揉了揉脑袋,嘟着嘴唇,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什么呀,看着他们的样子可风光啦,那些宫女姐姐看人的眼神都像是高人一等似的。”
赵箬笑了笑,她轻轻蹬着地面,将秋千晃悠起来,悠悠地对着白芍说道,“傻丫头,你看到的那刻都是公主、娘娘身边的高级丫鬟,这种丫鬟在宫中可是仰仗着主子的气势,当然嚣张的。但能当上高级丫鬟的宫女可都是有能耐的,低等丫鬟在宫中的日子可是十分艰苦的,每年乱葬岗上都堆满了年轻姑娘的尸体。”
白芍立刻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摇了摇脑袋,满脸的恐惧,她长叹了口气满脸苦涩地说道,“原来做宫女也比普通丫鬟好不到哪里去啊,都那么命苦。”
赵箬那双清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斜睨着白芍说道,“宫女可是有丝绸衣服穿呢,白芍若是真想当宫女呀,明个儿我就送你进宫去,也用不着选秀了,直接让你在制衣司那里做个针线小宫女。”
白芍立刻惊恐地对着赵箬拼命地摆着手,大声说道,“不不不,就算给我一百件丝绸衣服我也不去,我就要留在小姐设变,伺候小姐一辈子!”
看着满脸决绝模样的白芍,赵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她看了看天色,站起了身,对着一旁的白芍说道,“进屋去吧,该用晚膳了。”
白芍立刻点着头,小跑着跟在赵蓉的身后,还不忘对着远处的篱大喊,“篱,吃晚饭啦,快点下来。”
篱听闻,缓缓很开了眼睛,她直起身来在树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便直接往赵箬的屋中窜去。
入夜之后,赵箬静静地躺在床上,白天对刘嬷嬷的那些疑惑又一股脑儿地涌上了心头,她那双清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就像两颗漂亮的星星。
“吱呀”一声,打破了屋中的寂静,赵箬心中一惊,连忙朝着篱喊道,“篱!有刺客!”
话音刚落,一阵沉重的叹息便从窗户那儿传来,赵箬皱着眉头,用收你将自己从床上支撑起来,隔着那层层的轻纱床幔,她仿佛看到了有什么东西在粼粼闪着银光。
“哪有刺客能像孤这么温柔。”一句低沉而又带着狂妄的熟悉语气传来,赵箬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立刻将眼前的床幔掀开,只见楚恪一身银色的盔甲正反射着窗外的月光,将那张英气的面庞衬得多了一分柔情。
赵箬那双清亮的眸子微微闪了闪,怪不得篱一点反应也没有,原来是自家主子来了。
“傻丫头,脑袋还疼吗?”楚恪的丹凤眼里闪着邪魅的笑意,他轻轻坐在了赵箬的床边,右手十分自然地将抬起,揉了揉赵箬的脑袋。
赵箬被楚恪的这个动作惊讶地呆愣了两秒,她迅速反应过来,将楚恪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拿下,冷着脸对着楚恪说道,“我好着呢,你这梁上君子是当惯了吗?要来也不先和篱说一声,好让她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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