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邋遢版

 许悟决定马上试试系统。他边捶背，边闭上眼睛，回忆着自己接触过的《西游记》原著。


 岁的时候，小侄子生日，自己送了他一本精装版。


 等等，不止这本。岁的时候，因为在书店不小心撕破页，自己淘零花钱买了一本平装版。


 好像还有。岁的时候，看电视剧版不亦乐乎，听说有很多剧情没有拍完，于是找邻居“邋遢哥”借了一本补剧情。那本纸质发黄，没有封皮，内页还经常夹着干硬的饭粒，姑且称为“邋遢版”吧。


 系统的主界面立刻显现出了这三本《西游记》及价位。其中邋遢版标价兑换币，平装版标价兑换币，精装版是！


 这个系统有模有样，深谙“尾数定价法”之道。不过现在赚的不够多，什么都买不起。得多赚点才是。


 许悟脱下鞋子，开始在黑风怪身上蹦蹦跳跳，晃得椅子“吱嘎”作响。所有小妖们目瞪口呆。把大王踩在脚下，纵使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这力道黑风怪已经说不出话来，唯见他还竖起的大拇指，令许悟知道，老妖怪乐在其中。


 “兑换币+。”


 “兑换币+。”


 “兑换币+。”


 “兑换币+”


 ……


 许悟跳得满身是汗，自觉钱也赚够，于是收工打烊。


 “给你。”黑风怪把一个小红布袋递给许悟。


 许悟一愣，接过布袋，有点沉，又不好意思当面打开，问道:“大王，这是……”


 黑风怪穿上马夹，嬉笑道:“上次官兵碰到我，逃跑丢下的盘缠。反正我也用不上，就赏给你吧。你这次按得不错，希望下次大乐透还能抽到你。”


 这可是沉甸甸的真钱！血赚！许悟感激地弯腰行礼:“谢大王。”


 见许悟受宠，客厅里的小妖早已经散去，各自忙活去了。


 一只扫把突然飞到许悟怀里。


 “我看你门口没扫干净，继续扫去！”羊驼精伸长了脖子。


 许悟得了钱，加上天降的外出机会，欣然抱着扫把走了。羊驼精见他喜笑颜开，反而有点诧异。


 庭院里，许悟回头把洞门掩上，激活了系统，可以看到兑换币余额是，看起来不少。再回想三种《西游记》的价格，身为部门负责人，若三种方案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必然选择最省钱的那个。


 当许悟在地上用手指画圈后，地面突现出一本“邋遢版”《西游记》。


 “这……”许悟满脸嫌弃，见到实物的感觉比想象的更为糟糕。纸质不止发黄，上面还布满了斑点，纸张扭曲发硬，不知道是汤还是水，洒了又干。


 不管这些，能看就行，许悟开始查阅，很快在目录处找到了关键字眼“黑风山”。翻开一看，忍不禁瑟瑟发抖。


 一切都对上了。这黑风怪将因为好奇心驱使，前往失火的观音禅院偷走唐三藏的袈裟，最后成为唐僧师徒第一个降服的妖怪。再看孙悟空战绩，棍棒打死了几只小妖。


 许悟惊吓得合上书籍，不好！刚重生就惹上杀身之祸！那孙猴子不讲理，西行一路上几乎逢妖就打，自己没有任何法术，吃不起那一万三千五百斤的棍棒。


 匿了匿了！


 可是，躲起来后要怎样？许悟心想，自己是只妖，想过人的生活，还是太难了点。一旦被发现猫耳朵，就是来个普通悍妇，凭自己单薄的身躯，对方用拖鞋就拍死自己了。


 他愁容满面，看着手中的《西游记》，外露的扉页有师徒四人的插画，唐僧骑着白龙马，前方孙悟空带路，后边沙僧牵马，猪八戒挑担。


 许悟一拍脑瓜，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阵容除了唐僧，都是妖啊！最后还全部成佛封神。许悟立刻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打不过他们，就加入他们啊！脸皮不怕厚，就怕不要命！


 自己没有本事，被猴猪马沙看不起怎么办？没关系，用辈分压，比他们都更早保护唐僧便可。甚至可以不收他们，自己带唐僧绕路走，反正已经有了剧本。


 不过，自己保护得了唐僧吗？这一路有的没的，八十一难，不开玩笑，不是高考失利、女朋友分手、房贷压力、公司开除比得了，每个劫难都跟过鬼门关似的。总之，法术还是要学，至少学个飞天遁地，就是妖怪来了也不怕，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若是通关到了天竺，受封时求佛祖把自己送回现代，离开这神魔世界，岂不是美滋滋？


 许悟自觉这个初步计划十分完美，待近几日再好好完善完善。于是把书小心翼翼藏进衣兜里，扫干净地板，回到洞穴。


 “最近听说乌鸡国藏了只狮子怪。”


 “那就有趣了。”


 “这没什么，车迟国有三只呐，而且藏得深。”


 “哈哈！车迟国不妙了。”


 “你的消息也很灵通啊。”


 ……


 路过客厅，许悟听到谈话内容，停下脚步，一看，原来是六只小妖围在一块，讨论天下大事。许悟以前也总会碰见爱聊这卦天下新闻的人，但他都没兴趣插上话。现在就不同了，他需要一些外界讯息。


 “大唐现在怎样？”许悟凑上前问道。


 一只憨憨的考拉精热情回复:“没什么妖怪，最近唐王准备听一个和尚念经呢！好像是叫什么‘海陆大餐’。”


 跟和尚海陆大餐？这群没文化的妖怪……许悟忍不住说道:“是水陆大会吧。”


 “对，对。”考拉精连连点头，一看是俊俏的许悟问话，立马就来了火气:“你问这做什么？去去去！”


 许悟闪到一边，融不进妖怪群体里面他没什么难受，但是大家如此排挤他，令他的计划有所改变。


 本来他已经取得黑风怪这个“董事长”的好感，估计很快就能晋升，当个类似“董事长助理”应该没问题，这样就能让黑风怪教自己一些法术。可是其他小动物们肯定不服。到时工作不好开展。


 干脆辞职吧，另谋高就，跳槽这事也不是没干过。再说，从刚才的信息得知，唐三藏正要开水陆大会，估摸着没过多久，就要从长安出发西行。走到这，算一算……


 差不多一个来月，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最晚最晚，也要在五行山前把唐僧拦住，先收了自己这个徒弟。


 许悟暗下决心，今晚就出发！


 “呼——”


 “呼——呼——”


 “呼——”


 ……


 虽是半夜三更，这个夜可不沉寂。洞里妖多，十个有九个打呼噜，许悟压根睡不着。他走出房间，不需要蹑手蹑脚，在黑风怪床边放了封书信，推开洞门，走得坦荡荡。


 月黑风高，许悟看着前方曲径通幽处，时间紧迫，靠两条腿走可不行，随即打开系统。


 他想象着自己使用的电动车，样式和价格果然出来了，需要兑换币。许悟摇摇头，没想到电池换了一次，大小修理不下五次，都骑三年了还这么贵！直接劝退。


 脑子里又浮现出老邻居邋遢哥的粉色电动车，他骑过一次，工龄七年左右，左边刹车失灵，各种缝缝补补，听说光轮胎就补了八处。许悟盯着系统界面，揉揉眼睛，没看错，只要，只要！不管了，就要它，价格很香！


 画完圆圈，电动车立刻出现在眼前。


 跨上“邋遢版”电动车，打开昏黄的照明灯，许悟上路了，心中感激自己前世结识了邋遢哥，让自己现在省了不少钱。


 不知不觉，骑了整夜，许悟抬头看，天蒙蒙亮，此刻黑风怪应该醒了吧。留下“辞呈”再走，是一个员工最基本的礼仪。黑风怪看到自己的书信，会不会非常不舍，泪流满面？


 此时，黑风怪确实正在看许悟的笔迹。


 “大王，您看到这封书信时，我已经走远了。家乡的老母给我打电话，说闪了腰，我得回去照顾她。感谢黑风洞全体人士尤其是您的尽心栽培，勿念我。八号。”


 黑风怪挠挠头皮，百思不得其解:“什么电话？八号是谁？”底下小弟人数众多，他根本分辨不清楚，来来去去的妖怪多了，他也懒得计较。


 “哈~”黑风怪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把书信揉成一团，丢在地板，再次躺倒在床上。


 “运气真好！”


 许悟感慨道。刚驶出黑风山，又绕过另一座山，就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城镇。他把电动车停靠在树丛中，摘了一些枝叶遮挡。往城里走，又觉不对，拐了回来。他尝试着用钥匙打开车尾的箱子，喜出望外:“嘿！还真有！”


 车尾箱有一顶黄色民工款安全帽和一件骚粉色雨衣。许悟拿起安全帽戴上，正好把耳朵掩藏。布衫、领带、安全帽，许悟知道自己现在的打扮很沙雕，没关系，反正认识自己的人一个也撞不到。


 他又想起一件事，城里人多，现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万一遇上不测，该如何是好？防身武器得备一份。


 许悟开始想象，k有吗？不然手枪也行？这些他只在电视里见过，果然系统无法显示兑换。看来只能是自己“亲眼”见过的才行。


 许悟首先想起了警察用的电棍，这个确实见过，谁来就电谁，快捷实用。系统很快显示，兑换币。他撇撇嘴，价格太不友好。


 许悟上辈子过得太平，除了电棍，就没见过实体的刀枪棍棒，黑风洞没走透，更没发现什么武器。


 看来只有这玩意了，许悟闭上眼睛冥想，系统浮现出了一把菜刀。自家的，标价，小贵。


 兑换币得省一些，他再次闭上眼睛，系统显示出了邋遢哥的菜刀，这把许悟用过，油是油了点，也有些钝。关键价格美丽，只要兑换币，聊胜于无。换了！


 许悟把“邋遢版”菜刀别在腰间，进了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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