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圣灵泉底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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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原本在外面听着上元唱歌，奈何欢快的歌声突然停了。
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未听见歌声再响起。
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师傅不会泡澡泡得好好的……又死了吧？
那圣灵泉可是号称深达万米，师傅要是这个时候死了落入了泉底，估摸连尸身都找不见……
他心中一急便没有深想就冲了进去，哪知撞见的会是这样一番美人出浴的景象……
在师傅一声惊呼中赫连这才回过神，忙转身又往回跑。
他一口气跑回门口才觉自己心跳得好似要逃出身体，再往前便是被自己定格住的慕甜。
他顿步没有再继续走，喘着粗气沿着树杆滑坐到了地上。
黄昏时的橙色光晕洒满大地，他迎着落叶缝隙间穿过的光仰起头，脑中是挥之不去的那张旖|旎的画面。
良久他才将满脑的情|愫与悸动压下，嘴角挂起一抹苦涩的笑。
还要等待多久……
还要等到何时……
她才能看得见他的真心。
他每一分的克制都倾尽了全力，明明是一个冷血无情强取豪夺的恶魔，却为了得到她的心而扮演这般懂事听话的好徒弟戏码。
真的是……
无奈。
*
解决完内急，上元骂骂咧咧地重新回到圣灵泉里，但之前的好心情已经尽数被破坏，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被看光的囧事。
上元又气又恼又恨又烦又……羞。
总之，没有一个情绪是令她稍感舒适的。
她一气便觉得浑身无力、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等等，这不是又要死亡的前兆吗？！
想到自己此刻身处深达万米的圣灵泉，忙使出周身所有力气往岸边游。
就算死，那也得死在岸上啊！
然，还没游多远，上元忽地心脏一痛两眼一闭又死了去。
死之前也只来得及一声惊呼，“草……泥……马……”
大脑陷入黑暗，身体迅速下沉。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上元终于从混沌中醒来，双眼微睁刚一开口，便是一阵洪水猛地涌入腹中，她一慌又是挣扎着喝了无数的水。
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圣灵泉底，身体之前是飘在水中，自己现在这一挣扎，便又开始往下沉去。
上元忙运转灵力，让自己加速向上飞跃，然自己往上划水的速度依旧没有窒息的速度来得快。
胸腔内的气息越来越少，最后咕隆咕隆喝下一堆水后气绝而亡……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醒来，一睁眼就是身处黑漆漆的深水中，每一次的挣扎自救都没有窒息来得快，每一次都是在惊恐无助中溺水死亡。
在这种无休无止的反复折磨下，上元已经开始惧怕苏醒，哪怕死了也不能回到二十一世纪，但就此死了也总好过在这痛苦的深渊受着无止无尽的折磨。
天啊，若是不能上去，就让她死吧。
一向心怀阳光乐观开朗的她，开始恐惧，亦开始绝望。
可世事却总不尽人意，何况她本就是这个世界的bug，一个求死不能的人。
她仍是继续重复着死而复生，生了又死的循环……
时间，在她脑海里已没了概念。
平静的深水里忽然一动，上元又是睁开了眼睛，望见满目的漆黑上元勾唇淡笑。
她仍在水底。
以往每一次苏醒她都是牟足了劲往外游，但挣扎了无数次都无果后，她反而不想抵抗了。
总归熬不过三息，她又会窒息而亡。
她将灵力运转到指尖，指尖处立马闪出一片光晕，将这漆黑的水底照亮。
圣灵泉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水底无一物，别说鱼了，就连水草都没有一片。
一缕残渣飘过眼前，上元用手握住去看，就见那是一丝不知名的骨骼碎片，定是某些如她这般溺水的动物或者人的尸体吧……
真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还能化作一缕水中残渣。
而她，却要不死不灭的永远困于水底进入生死循环……
上元眼底滑出一滴泪融入了圣灵泉。
她，一定是那十恶不赦犯了滔天大罪之人，是以要承受这样惨绝人寰的责罚……
窒息之感越加深刻，上元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她缓缓合上眼，认命的等待窒息时刻的到来。
然，一只手却拉上了她的胳膊。
上元睁眼就对上了一双比那万米深的圣灵泉还要幽深的凤眸，凤眸里闪着莹莹的光，夹杂着莫名的心痛及怜惜……
她一时没读懂这双眼中的情绪，下一刻，她身体一转便被那人揽入了怀中。
强烈的窒息感已经让上元双眼失了焦距，这也是上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感觉。
弥留之际……
一柔软的唇突然缚上她的，轻车熟路地便撬开了她紧闭的唇瓣，于是她终于吸取到了久违的空气。
从那人口中渡来的源源不断的空气……
上元这才陡然清醒，突如而来的希望划破了她绝望又自弃的内心，她情不自禁的挥手抱住那人的脖颈，张口贴紧那人的唇，疯狂地、贪婪地吸取那人口中的空气。
她曾一心求死。
这一刻，却想活。
面前的少年浑身僵硬，凤眸微闪，片刻的不知所措后，便放下了周身所有防御，任那少女抱着自己，如同一只饥饿的小兽，在自己唇上纠缠啃咬。
上元只觉那久违的空气是这世间最美味的甘霖，她贪得无厌地希望得到更多更多，生怕少了一丝一毫都支撑不了自己活下去。
直到舌尖尝到一股腥甜，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于是离了那人的唇。
那人却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对不起，连儿来晚了。”
他声音好似极其遥远，隔着层层水波的阻挠断断续续传入了上元耳内，是那么的模糊不清。
但好似被囚困在黑暗里一个世纪的上元，却觉得那是她听过的最美的声音。
充满了希望和救赎。
不晚啊……
只要带她出去，带她离开这恐怖的噩梦，她那漫长无助的等待便都是值得的。
少年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向上划着水，他身姿矫健挺拔手臂孔武有力，让可怜挣扎了很久的上元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安全。
好似抱着那个人，就是抱住了一切。
每当窒息之感再次涌来时，上元便跟疯了一般攀住那人的脖颈，疯狂地蹂|躏着那人的唇，吸取着委以续命的空气。
每每这时，无论少年在多么用心的划水想带她出去，总会停下任她动作。
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
直到，二人的头重新探出水面……
上元终于看见了头顶那一片的星光，霎时热内盈眶。
她不管不顾地埋入那人的胸口，哭得浑身颤抖，嗓音沙哑似充了血。
“我……好……怕……”
下一刻，她便感受到了来自身前人更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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