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诸神黄昏 第一百零二章 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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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龙城祖林中，哪怕外面是冰封万里的寒冬腊月，此处仍然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距零月上次离开时不过两个月，全球原本的形势就大变样，不再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这个最大的威胁不再韬光养晦，直接掀了桌子，开始一个个杀过去强取豪夺。


 黑龙城自然也不能幸免，不说藏在地下不为人知的龙钢，单单就说表面上，就有着部分的生命原石和一整个的力量原石，没错，就是那个在灵魂酒吧找茬零月的那个独眼巨人，但他也只敢壮着胆子让零月请酒，要是真惹恼了零月，他可能直接就被老板娘关了禁闭……这是支柱对其下力量的压制，是高位对低位的制约。


 这三者在黑龙城和谐共生，对其他生命是警告，但对刚刚由鲲化鹏急需生命力量稳固自身的鲲座而言这便是无法拒绝的进补大餐。暗沙自杀式的攻击虽未能与他的仇人同归于尽，但鲲座原本完美的进化过程却被严重破坏，以致他不得不强行完成进化来打破在海底等死的僵局。不仅如此，为了能顺利接管暗沙身负的空间之力，他只能强忍愤恨用自身手段维持暗沙不死，通过欺骗大脑的方式来间接获得空间之力的使用权，帮助他辗转多地去夺取其他生命身上的权柄。原本他并不打算直接与永安城与黑龙城对线，甚至他虽然夺取了气运原石，却用都不敢用，直接将其层层封印，丢在了南极万里冰川之中。


 杀死原石拥有者会受到原石力量的反噬，鲲座虽然手段繁多，能够将诸多风险通过转嫁的方式嫁祸他人，但若是气运原石的前主人用全部生命对其下了诅咒呢？就连生命权柄的守护灵看到气运都会发出感叹，自然是气运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言！这不像科技一次次的突破后，生命的秘密，空间与时间的奥妙，甚至21克灵魂在何处栖息都能得到答案，但气运就是没有答案。他可以使人一夜暴富，也可使人鱼跃龙门，但也能让人转瞬之间便繁华落尽，昨日种种尽成幻梦，只能用过去之事迷惑自己，荒度余生。


 大鹏与金色飞龙的一场恶战，从天上打到地上，直接毁掉了整个永安城。温树不惜在关键时刻牺牲全城生命让诸位先祖气运加身也没能干掉大鹏，只能含恨身亡。


 气运虽然诡异，但并不能决定一切……


 大鹏驱吞龙蛇一事，还是有点道理的……


 不得不说，零月仓促之际还未能掌握全部力量就顶了上去，虽然未能阻挡大鹏，但还是为温树寒池他们争取了时间。


 而杀死零月后的反噬被零月身上的原石所抵消后还能帮助鲲座进一步疗伤，修补暗沙带来的损伤，使鲲座彻底恢复了全盛之时的力量。


 不得不说，经历了这一场后，鲲座有点飘了……其实也不能怪他，本来在没有原石加成的时候，他就能收集到大批的原石碎片，而在获得了部分生命与空间权柄后，他在地球上基本就是举世无敌。


 哪怕扔到整个宇宙，也是能逍遥自在的存在了。


 零月从小紫本体身上一步跨出，并未生成完整肉体，只是丝丝缕缕的能量虚构成的人形，现在他们四位一体，而第一步便是将不知多久之前分离出去的生命剥夺的权柄回收回去。零月看着眼前此时此景，神游万里，故地重游，总会有总总念头涌上心头，毕竟，世事无常，物是人非。


 正在黑龙城城主府中开会的小紫心念一动，瞬间出现在祖林之中，如释重负。


 “没死就好回来就好。”小紫激动地冲到零月身前，本想给零月一个拥抱，却硬生生止住身形。


 她看着零月的脸，只感觉十分陌生，甚至，是畏惧。


 零月缓缓回过神来，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小紫身上，小紫只觉得如山岳压顶般的威严扑面而来，将她本想说出的话生生堵住。


 零月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再度消失，她已经找到她的目标了。


 小紫失落地看着零月消失的位置，只好离开。


 城内的虚拟会议，气氛凝重，以龙印为首的空中之城一派，王梓与凌机凌珑为首的天狼座一派，凌无夜领着各家家主一派，看着破解出来的文件，久久沉默。


 不得不说，王老怪就是王老怪，假死之后成功混入敌方大本营，成功探得敌方情报后还能成功送出，经王梓使用独门密钥破解。


 但看到情报后，各位豪杰都沉默下来，因为对面实在太强了。


 虽然对面与空中之城与天狼座一触即退，但这也不能掩盖对面的强大。


 “各位有什么想法吗？”龙印清清嗓子开口，打破死一般的宁静。


 各位彼此交换眼神，眼神中只有等死。


 “打不过，就不打了吗？”凌珑愤愤地问到。


 “永安城是什么结果，你们都没看到吗？！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


 “它本就不是地球生物，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它根本就不在乎我们，只想让我们灭种！”


 凌机看着暴躁的姐姐，没有丝毫想要阻止她的想法。没有战斗意志的人，就是放弃生的希望，这样的队友，不要也罢。


 凌无夜看向凌珑的眼神又欣慰又愧疚，欣慰于她勃勃的战意，愧疚于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生于乱世，强者，弱者，都会遇到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的坎。


 面对生死，恰如火炼真金。


 只是真金，也会被融化啊......


 “那有方案吗？”龙印抛出了一个更为艰难的问题。


 全场再次沉默。


 ————


 黑龙城地下深处，暗红色的岩浆咕嘟咕嘟冒着泡，向外喷出炽热剧毒的气体，这里是另一种生命绝地，但对生命的定义不同，绝地也可变成乐园。


 岩浆中漂着几个黑铁块，惬意地在其中翻身嬉戏，可融金断铁的岩浆对它们而言好似洗澡水一般无害而有益。


 这便是黑龙城的名字所指的黑龙。


 这便是在从生命权柄中剥离出去的生命剥夺权柄下诞生的全新的生命，这便是零月来此的目标。


 在这片充满了嘈杂声音的绝地里，有节奏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显得那么突兀，以致零月一来到这里，就发现了正在打铁的凌无瑕。


 零月默默看着这个女人，她浑身赤裸，原本一头飘逸长发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了略显突兀的光头。汗水从头顶顺着脊背滑下，混杂着些许脏脏的灰迹。她机械地重复着单调的动作，一下一下敲打在火红的铁锭上。


 千锤百炼，始成龙钢。


 “母亲。”零月轻声呼喊。


 这一刻，她不是死而复生的神灵，不是掌管权柄的支柱，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离家多年的游子。


 凌无瑕的动作一僵，高高举起的锤子停在头顶，她有些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到了与自己身高相仿的能量体。她抹了把脸，却给自己弄成了一个大花脸，虽是笑，但比哭还难看。


 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零月抱了个满怀。当年还瘦瘦小小稚气未脱的孩子现在都长大了。凌无瑕欣慰地想到。


 可他怎么连身体都没了呢？凌无瑕心疼地看着她。


 她还不知道，当年以为的儿子，已经变成姑娘了。


 她们还没来得及享受重逢的喜悦，就被外面突然传来的巨大的出水声惊动了，零月拉着母亲的手，向外面走去。她有预感，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就快有答案了。


 暗红的岩浆缓缓向下流去，原本一湖的岩浆现在竟下降了数米有余，凌无瑕抬眼看去，密密麻麻的黑龙挂在洞顶，滴滴岩浆从他们身上滚落，如雨打珠帘。


 而一头体型最为巨大的黑龙正在从岩浆湖中缓缓探出头来，而就零月所见，单单是这个还未能完全暴露在外的头颅，就堪比一头白狼的体积了。


 凌无瑕不管那些炽热难耐的毒气，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零月连忙为她单独划出一个舒适的区域来保护她，而凌无瑕对此丝毫没有察觉，她已经沉浸在黑龙城第一代城主的笔记中。


 她敢肯定，这头黑龙便是那个与第一代先祖签订契约的那位传说中的存在。


 “祂从天而降，为祂的敌人带去铁与火，为祂的朋友送去无上神兵。”


 体型巨大的黑龙扭转头颅，将火红的眼睛凑向零月与凌无瑕，声音尖锐刺耳，似铁器摩擦。


 “你终于来了。”他开口说道，声音中满是落寞。


 零月点点头。“我是来找你的，当年发生了什么？”


 黑龙的眼中飘出一点光点，融入零月头顶。


 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熟悉的姐姐大人从身上剥离出那一团暗黑色的球体，语气虚弱：“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忆，那么说明我的计划生效了。我早已厌倦了只能沉睡等待的日子，亘古的生命中只有梦境能来陪伴我。既然随永恒的生命而来的是永恒的束缚，那么我宁愿不要永恒！”


 姐姐大人停顿了一下，分离出一半的权柄后她的身形都变得虚幻起来。但她还是打起精神，继续说道：“我将生命剥夺的权柄单独分离出去，并为其下达了两个任务，一个是想尽办法找机会使我提前苏醒，另一个是为我打造一具能容纳支柱力量的身体，能够让我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不管是搅乱局面，还是顺其自然，都有能下场的实力和冷眼旁观的底气。”


 姐姐大人叹了口气，疲倦地蜷缩其身子，声音渐渐微弱。“接下来我会将这段记忆单独分离出来，交给剥夺之力。这样我既没有违反曾经的主人定下的规定，又能在苏醒后收回权柄时得知一切，还有了自保的底气，怎么说，也算是很机智的计划吧......”


 零月回过神来，看着那个巨大的黑龙，竟从他的眼神中看到邀功请赏般的意味。


 这么看，他是任务完成的很出色了？


 零月开口道：“第二个任务，你做得怎么样？”


 黑龙扬起头颅，骄傲地说道：“主人，你觉得，一头能够容纳全部原石能量的黑龙，符合你的要求嘛？”


 零月的能量体瞬间变得不稳，其他三个支柱心情之激荡，连带着用来维持表象的能量都不能完美输出，可见其兴奋之情。


 “太棒了！有了这局身体，再有我们的力量，我们完全可以放弃之前的计划，一举重创那只大鸟！”


 “是啊是啊，我们现在的胜算绝对压过对面了！”


 “除了我们，再把一些还未被夺走的原石也拿回来，我们就能破坏掉对面成神的妄想！”


 零月努力维持身形，没有参与其余三位激动的讨论，她只是一部跨出，消失在地底，出现在熟悉的黑龙城城主府中，一开口，便打破了僵局。


 “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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