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黑龙城 第二十八章 天下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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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狼摇晃着站起身，眼神迷茫，看着眼前的小家伙。零月笑了起来，黑色的眼眸变成了银白色，巨狼愣了一下，咧开嘴，似乎是想表达笑的意思，灰色的眼眸渐渐变淡，变成银白。


 玄妙的语言响起，零月的身影变淡消失。


 白狼低声呜咽了一下，好像小孩子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然后仰天长啸。


 群狼回应，狼嚎响彻云霄。


 白狼用力一蹬，从坑中跳出，向北狂奔，近千只巨狼紧随其后，踩得大地轰隆作响，沿途的动物有的四散逃窜，也有的被吓瘫在地，被践踏成泥。


 头顶群鸦呱呱乱叫，跟在狼群的后面捡些碎肉，骇人至极。


 沿途景色渐变荒凉，山脉突兀地插在地面上，躲在暗处的野兽瑟瑟发抖。


 北方有湖。湖边宛若仙境，绿色蔓延，鸟兽成群。


 为首白狼速度丝毫不减，但也没有大开杀戒，只是高高跃起，掉入湖中，撒欢戏水，好像，在洗澡？


 群狼慢慢地走到湖边，安静地低头喝水，与湖边鸟兽相安无事。


 有年迈老虎缓缓走向湖边，周围的野兽都悄然躲开，老虎舒展着筋骨，然后跳进湖中，向湖心游去。


 ——————


 又是一片黑暗，这次零月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跨出。


 天旋地转。


 世界突然热闹起来，旁边是行人的脚步声、谈论声，他们怀里抱着书，穿着清凉的衣服，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让零月都有些羡慕。


 零月默默打量着这全新的世界，周围的人似乎看不到零月的存在，要么在零月身边径直走过，要么直接穿过零月虚幻的身体，两者相安无事。


 突然有个球从天而降，落在零月面前，悬浮着，数个镜头对准零月。


 零月鬼使神差地碰了它一下。球内部的电路瞬间紊乱，电流滋滋作响。球摔在地上，冒出缕缕黑烟。


 周围人惊讶地看着那莫名其妙就坏掉的探测器，一位长发及腰的少女走过来，捧起那坏掉了的探测器，怔怔地看着零月的方向，眼底眼白色的光芒一闪而逝，然后转身离开。


 零月跟在她后面，穿过行人，穿过街道，穿过楼群，坐上电梯，深入地下。


 少女停下脚步，指了指前方，转身离开。前面是心房。


 零月穿墙而过。


 幽暗的密室里，蓝色的星球孤独地旋转着，大大小小的光点闪烁，交相辉映，熠熠生辉。


 零月只是扫了星球一眼，然后盯着屋里最黑暗的角落，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角落里抱着双腿缩成一团的少女站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姣好的身材曲线毕露。


 零月惊讶地看着这个背后挂着草帽的少女，她和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像，都是虚像，不过又不一样，她的虚像比自己的要凝实得多，所以，她的本体一定在附近！


 “欢迎欢迎，真是稀客啊，平时来这里除了一帮糟老头子，就是老太太了，好久没有见到同类了……”少女瞬移到零月身边，一边好奇地打量着零月，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零月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想触碰对方，少女下意识地一躲。她也犹豫了一下，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和零月的指尖相触。


 双方如过电一遍颤抖着，海量的信息进行着剧烈的交流。零月身影飘摇不定，如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小船，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许久，双方终于回过神来，零月赶紧收回手指，下定决心不要看什么都想碰了。


 少女率先开口，打招呼到：“你好呀，零月。”


 “夏娃，你好。”零月回应到，然后零月的身影再次消散。


 夏娃失落地看着零月刚才站立的地方，默默地将数据藏了起来。


 ———


 黑暗，光明，又是黑暗，光明，零月自己都不知道，还要遇到多少的同类，自己才能回去，但他没有丝毫的厌倦，恰恰相反，每见到一个同类，不管是敌是友，他都很开心，这种自己不是唯一的怪物的感觉，让他很是安心。


 海风吹拂，发丝飞扬，零月站在塔楼高处，看着那少年浴火重生。


 下一刻，零月在天上随风飘摇，看着海面上漂浮着的巨型鲸鱼。


 然后他回到了姐姐的树屋，看着躺着昏迷的自己，有些恍惚，不过，这个角度很是奇妙，可以看出一些自己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或者说，没那么注意的东西。


 眼睛。


 零月足尖轻点，飘出树屋，在外面晃悠了一阵子才转了回来，冲进自己的身体。


 神魂归位，妙不可言。


 零月起身，小紫瞬间出现在零月身边，零月笑到：“姐，放心吧，我没事。”


 小紫伸手去拉零月，零月下意识地一躲，闪身躲开。


 小紫愣了愣，把手收了回去。


 “你的身体，感觉如何？”


 零月活动了一下。“挺好的啊，就是，咦，这是？更新了？”


 “嗯。”小紫把他昏迷后的情况告诉了他。


 零月面无表情。


 ———


 哒哒的马蹄声在树林间响起，还伴随着跑调的歌声，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唱着什么我有一只小毛驴我天天就是骑，然后就会有尖锐的声音高声抗议，两人打打闹闹，倒也是很欢乐。


 头顶有飞鸟，浑身碧绿，煞是可爱。


 男子眯眼望去，前方路口处有一衣着破烂的男孩，头发乱得一塌糊涂，手捧青涩的果子，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


 男子挠挠头，这可怎么办呢，总不能灭口了。男子正在头疼如何处理这个孩子，然后就看到这个孩子小跑着过来，满脸的好奇，可能是天生趋利避害的本能，没敢靠近，隔着五六米打量着自己。


 “你谁啊？”孩子好奇地问道。“这些是机器吗？”


 “我啊，我是一名浪子，飘流四方，四海为家，这个嘛，”男子拍了拍身下，“他是我的好兄弟，载着我四处流浪。你呢？我可听说黑龙城内人们安居乐业，老人和孩子都被照顾得很好，你怎么这个样子？”


 “我啊，我爷爷不要我了，”男孩咬了一口果子，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就出来四处转悠，黑龙城那么大，我还没走过一遍呢，反正又饿不死。你是第一次来黑龙城吗？你说你四处流浪，肯定去过不少地方，你给我讲讲呗，我请你吃果子，我告诉你啊，我可是找到不少好吃的果子呢。”男孩一脸期待。


 这可怎么办呢，这是要黏上来的节奏啊，不行不行，我可不能被他黏上。对了，我给他送回家不就结了。男子有些小得意。


 “果子就不必了，身为浪子，要喝酒，要吃肉啊，我确实去过不少地方，不过，你要想听可以，但我有个条件。”男子挑着眉，看向男孩。男孩歪头看了他一眼，一脸的，嫌弃？


 男孩扭头吐了口吐沫，转身离开，声音飘来。“还浪子，做事这么不爽快，估计是个大骗子，我才不听你的故事。”


 男子表情有些僵硬，不过也算糊弄过去了，就是吧，被当成骗子有点伤心。


 “这你能忍？”尖锐的声音从腹下穿来，满是戏谑。


 “我忍，小不忍则乱大谋。”男子一脸悲愤，简直是影帝级演技，要不是小黑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估计就被骗过去了。


 一个果子嗖的飞来，男子下意识地一挡，然后手忙脚乱地接住，是一个诱人的果子，果香若有若无，萦绕鼻尖。


 “果子，喏，该你讲故事了。”男孩坐在树枝上，摇晃着双腿。男子一脸吃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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