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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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艾听见周永凯的喊声就觉得不妙, 不过窗户外边也有人，再说这只是三楼, 医院窗户还有防护, 他们应该不会把菲菲从楼上扔下去。
成桥也马上改变了计划，打算强攻，却听见轰隆一声响, 好像什么东西爆炸了。
莫小艾吓了一跳, 他们居然真有炸弹？怎么带进来的？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跟警察的区别，她心跳加速，手脚都僵住了，生怕病房里的人已经被炸的血肉模糊。
可不管是特警还是刑警都临危不乱，在成桥的指挥下趁机撞开了门。
爆炸发生在窗外, 窗户只能打开一半，周永凯直接把炸弹从窗口扔了出去，还好下边没人, 但有正在爬窗潜伏的特警被爆炸波及到，掉了下去, 伤到了腿。
还有二楼的人被玻璃碎片扎到了，痛呼出声。
门撞开时，周永杰抱着一包东西正朝窗外看, 周永凯正对着门, 他把菲菲勒在胸前，手里拿着把刀，顶在孩子的咽喉处。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 剃着光头，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顶棕色的披肩假发和一顶女士的帽子，看来他进医院时确实伪装成了女人, 他们又把菲菲也剔了光头，所以大家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
周永凯的皮肤煞白，白得透亮一看就不健康，他眼角吊起，凶狠地道：“都别动，要不就看看是你们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
他一边说着一边恶狠狠地瞪着门口的成桥。
尹队长已经进了屋里，可他什么也做不到，想抱走女儿，手却伸了个空，想打周永凯，更是碰都碰不到，只能仰头悲鸣。
莫小艾看得心酸！为什么鬼片里的鬼无所不能，现实里的鬼也太惨了吧，什么也做不了！
成桥叫莫小艾来，本来是想利用尹队长这个鬼，可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问鬼看到了什么。门一打开他就想开枪，可他看到周永杰手里的包，犹豫了，屋里应该不只一个炸弹。
他们不可能买的到军用的火药跟炸弹，用的肯定是自制的土火药，这种火药的特点就是威力大，但稳定性差！一个不小心就能把房给炸塌，他们只疏散了一层群众，不能冒险，再说菲菲离得那么近，火药威力就算不大，她也首当其冲。
成桥审时度势不敢开枪，决定谈判，“周永凯，你这是干什么？得了病就治嘛！这世上稀奇古怪的病多了去了，不只你一个这么倒霉。”
周永凯跟疯了一样，抓着菲菲来回摇晃：“多了去了？你放他妈的屁，全中国就四例，我就是其中一例！什么叫多了去了！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要没有尹和平跟周梦燕，我会这么倒霉吗？我就是被他们害成这样的，我要他们家破人亡。”
菲菲刚才被爆炸声吓傻了，一脸呆滞，这时被他摇晃才回过神来，她一边试图甩开周永凯的手，一边哭喊：“放开我，小杰叔叔，他又要打我，快来救我！”
周永杰却一脸为难地呆站在那里。
菲菲认识成桥，瞅见门口的警察，马上冲他哭道：“成叔叔，我爸呢？他们说我爸没死，要带我来医院找我爸！还说要我把头发捐给癌症病人，就能见到我爸！”
这谎言假的不能再假，可孩子只盼着爸爸没事，自然会信。
成桥叹口气，安慰菲菲：“别怕，这个叔叔就是有点激动，他不会打你更不会杀你，放心吧，一会儿等他把气出了，就会放开你，先乖乖站在那儿，好不好？”
菲菲对成桥十分信任，乖乖点头。
周永凯听到成桥说他杀人，面色有些复杂。
“你别哄小孩，我今天肯定要宰了她，就算我下不了手，也会拉着她一起灰飞烟灭！”
成桥忙道：“周永凯，有什么事你冲我们来，欺负小孩子算怎么回事？先把菲菲放了，有什么诉求你们可以跟我说。”
“跟你说有个屁用，你们官官相护，都不是好鸟，我才不会信你们！这是尹和平的孙女，我要让他家断子绝孙！”周永凯满脸戾气。
成桥皱眉：“尹和平已经认罪，他已经说了厂里是故意排污，现在整个案子都要重启调查，我们会还你们一个公道，可你要是杀了人，那可真没救了。”
周永凯怒道：“别在这里花言巧语，我早就没救了，神仙来了都没救！”
他说着手上的刀一直在往菲菲的脖子上笔划，窗外的狙击手正在找角度，周永凯突然反应过来，指使周永杰拉上了窗帘。
周永凯显然有心理准备，嘴里还大声说着：“我哥怀里就是炸弹，可以把这整个楼都炸塌，而且引爆特别简单，只要轻轻一按就可以，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别想从窗户进来，不然咱们一起玩完！”
整个楼里都是病人，而且二楼一楼是不太好转移的病人，成桥看着被炸药熏黑，震成雪花状的窗户玻璃，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我知道你们兄弟两个心地善良，不忍心伤害孩子，这么做只是为了要个公道，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放了菲菲，这案子我全程跟进，一查到底。”
成桥不是在哄人，他是真这么想的，可对方不肯信啊。
“你把我当二傻子哄着玩呢？马上叫那老东西从对面楼上跳下来，不然我就炸给你看！”
一直没说话的周永杰突然说：“小凯，反正咱们手里有炸弹，他们不敢进来，你先让菲菲走吧，不然一会儿万一爆炸，会害死她，咱们两个死就死了，她还是个孩子。”
一听这话，莫小艾心更慌了，这说明周永杰包里确实有炸弹，还是威力很强的炸弹，他们只要敢进去，他就敢引爆，所以他才敢放菲菲走。
成桥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面上波澜不惊，后背的衣服都要被汗打湿了。
他说：“对啊，先把孩子放了，想想你们兄弟两个当时无依无靠，多可怜，这孩子已经被你们害的没了爸，小小年纪还要把命丢在这里，谁也不忍心对不对？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开枪，一定尊重你们的意愿，你先把人放了。”
周永凯冷笑：“我都已经说了我不信任你们，别他妈的废话了，赶紧叫尹和平从楼上跳下来！不对，跳下来前，他要对着所有人承认他害了我们一家！把我害的人不人鬼不鬼！我要他直播自杀，或者当着我的面自杀！总之要看着他死，我才能痛快！”
莫小艾发现他好像根本没有具体的计划，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又要那样。可之前他雇佣刘猛去杀尹队长，做得很周密，还有那辆尹队长看着像白车，结果却是黑车的跟踪车，警察都没查出来，他们还雇佣丁白峰去尹家偷东西，周衡吸毒杀人的事可能也跟他们有关系。
怎么可能前边很缜密，后边突然暴躁起来？
她本来被特警护在身后，这时朝前挤了挤，探出头来：“周永凯，你还有多长时间？”
成桥以为莫小艾是听到了尹队长的指点，这才过来问话，也没阻拦，其他人见队长没阻拦，也给莫小艾让了路。
周永凯听到她的话愣了下，然后狰狞地笑了起来：“也许两个月也许三个月！你们既然什么都查到了，就该知道我迟早是个死，没什么好怕的！”
莫小艾说：“你得了绝症，最后的时间想复仇可以理解，可你哥是无辜的，菲菲也是无辜的，你是想拉垫背的吗？还是不敢一个人死？那也太自私了吧。”
周永凯冷笑：“你知道什么，我哥也不想活了，我们拉尹和平的孙女一起死，让他也断子绝孙。”
成桥皱眉：“你总说断子绝孙，难不成你哥哥也得了不治之症吗？”
周永凯目眦欲裂：“他跟他女朋友生了个儿子，你不知道有多可爱，可这孩子才三个月大，就得急病死了，活生生的一个吃奶娃啊！就那么没了！他能不恨吗！妈的，就是当初的毒药把我们兄弟两个害成了这样。”
周永杰看着憨憨的，一直紧紧抱着胸前的包，听到这里，他跟着点头，“对，就是他们害的！”
莫小艾皱眉，那他们一家子也太倒霉了吧，再说什么毒药还能隔辈遗传？周永杰没事，他儿子却猝死了？
“小孩子猝死的原因很多，你们把孩子带到医院检查过吗？真是因为出生就携带有毒物质？婴儿跟母体通过胎盘脐带连接，吸取养分，如果母体有毒，可能会传给婴儿。怎么可能父亲小时候中过毒，长大了生孩子还带毒？难道是当时毒素破坏了生殖系统，导致精子异变！你们查清楚了吗？就全都归咎到那次事故上？”
莫小艾是认真分析，哪想到周永凯怒道：“我早就说了，你们就是官官相护，跟你们说根本没有用。”
莫小艾无奈地摊手：“我又不是官，甚至都不是警察，我怎么官官相护啊，你得了绝症，居然想把你哥也带走，可你哥没准很健康，那孩子的死因得查清楚，不然你家可真就断子绝孙了，你到了地下怎么见列祖列宗。”
她见周永凯总提断子绝孙这四个字，还以为他是怕无后对不起祖宗，哪想到他骂道：“我他妈的都死了，还管什么列祖列宗。”
成桥一听就知道，周永凯根本不在乎周永杰，他最大的挫败应该是他没有男性的能力，所以才会对这四个字那么敏感，他折腾来折腾去，到最后命都要丢了，已经没什么可惧的了。
这种人最危险，反而是周永杰更好控制，要是能把他们分开就好了。
这时一直安静的菲菲腿软了差点摔倒，被周永凯猛得朝上一勒，孩子吓坏了，突然大哭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成叔叔，我要回家！”
成桥心疼坏了，尹队长更是心碎。
莫小艾看孩子确实是坚持不住了，干脆提议道：“我给你们做人质，你们把这孩子放了怎么样？反正你们的炸弹一按就炸，警察不敢轻举妄动，换谁做人质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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