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自我

  韩旭哲拧着眉,脸上有些许失望的表情。



  他没想到她会那么干脆地说不想嫁给他。



  “为什么？”



  秦悦之表情纠结，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她就觉得和韩旭哲在一起,她会丧失所有的快乐。



  “因为我不开心。”她嘴巴憋着,一副委屈的模样：“跟你在一块,很累，很不开心。”



  “那怎么让你开心？”



  “为什么要我动脑筋想嘛，你不是很聪明,你自己怎么不想？”她怼了回去，韩旭哲一愣，愧疚感泛滥。



  怎么让她开心,他以前似乎真的没有仔细想过。反倒是她，为他做了很多事。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的。”



  “你想一直待在这里吗？不回去了？”他另挑了个话头,希望能从对话开始，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嗯，我答应阿姨了,要好好跳舞。”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去h市工作？”



  “八月吧,最近要辅导学生毕业论文的事。”



  秦悦之想起来了，有些兴奋地说：“小凡是不是要毕业了呀！”



  林依凡吗？韩旭哲的心沉下去了些,她好像对他们重修旧好这事提不起丝毫的兴趣,相较起来,她好像对林依凡的事情更加上心。



  “是。”言简意赅只一个字,语气却十分生硬。



  “那我要去给她准备毕业礼物了！”



  韩旭哲……



  秦悦之休整好,韩旭哲就送她去她住的地方。是一个老小区了,设施都很老旧,看面积也应该不是很大。



  “能住的惯吗？”



  “可以的。”



  “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



  “哦。”她似乎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冲着他挥挥手，就高高兴兴地上楼了。



  她一溜烟地走，连头都没回一下。



  韩旭哲只觉得心堵。秦悦之的感情还真是像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秦悦之回到家没过多久，陈菲菲也回来了。她穿得还是昨天的衣服，神色倦怠，看来也是一夜未归。



  看到她，陈菲菲挤出一丝笑，说自己有些累了，就回自己房间了。秦悦之奇怪归奇怪，却也是很识相的没有去打扰她。拿着自己早上换下来的衣服，去浴室洗。



  在不知不觉间，她自己学会做很多事。秦悦之想起之前自己什么都不做，只一心跟在韩教授身后，觉得自己真的是蠢透了。



  晚上，秦悦之肚子饿了，看了冰箱里有鸡蛋还有蔬菜，她学着陈菲菲的样子，自己将鸡蛋放在锅里煮，弄了几个水煮蛋。然后将全麦面包拿出来，整齐的摆在盘子里。接着她将冰箱里的蔬菜洗净后，倒了点油醋汁进去，做了个沙拉。



  她满意地看着，然后拍了个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



  林依凡最先回复了，问：“能吃饱？”



  秦悦之发了一个哭的表情：“跳舞的不能吃的太胖。”



  林依凡发了一个抱抱的表情。接着韩旭哲也评论了她：“小心身体。”



  她歪头想了想，这好像是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给她评论呢。



  秦悦之是个很喜欢分享自己生活状态的人。路上看到漂亮的花，或者在哪家店吃了好吃的食物，她都会分享到朋友圈。在他们认识的这几个月，韩旭哲从来没评论过，连个赞都没有。而她，每天眼巴巴的盯着手机，就想看看韩教授有没有什么新的状态。



  她想知道生活中的他是什么样的。



  可惜，他不分享自己，也从不会关注她。



  秦悦之已经受够了这样苦苦的等待了。每天等着韩旭哲来联系她实在是太痛苦了。她一直处在患得患失中，满脑子都是他，连自己原本的快乐都丢掉了。



  所以韩旭哲说想恢复婚约，她没有多想就拒绝了。



  既然一个人很开心，没有对象又怎么样呢？



  她回了他一个好的，就不再多理。



  陈菲菲再出来时，已经收拾妥当了。看着桌子上的吃的，她有些意外：“你做的？”



  “可能不太好吃啊！”秦悦之懊恼地盯着桌子上的吃的，刚刚她尝了尝她弄得沙拉，味道有些重了。



  不过水煮蛋的味道还是可以的。她拿了一个，递给陈菲菲。她道了谢，然后将鸡蛋敲开拨壳。



  她吃了几口后，就打开了话匣子。



  “之之啊，听姐一句，分了手的男人回头求复合，你可千万别答应。男人啊，是不会改正错误的。出轨一次会再出轨，撒过谎的，肯定会再撒谎，你可千万别信男人的话。”



  秦悦之不是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问：“那以前对你不好，突然对你好了，能信吗？”



  “当然不能！”陈菲菲激动地拍了桌子：“以前对你不好，八成是他心里有了合适的对象。突然对你好了，说明他喜欢的那人对他没意思，所以转身来找你，这种男人最渣了。”



  秦悦之呆呆地听着，想不到韩教授居然这么坏啊！



  那之前他对她不好，是因为他心里有柳如。现在突然对她好了，是因为柳如对他没意思吗？



  事情一下子串联起来了。



  秦悦之情绪低落，她就奇怪韩教授最近怎么频繁的找她啊，搞了半天，是因为这原因。



  她不由得想起以前的事情。柳如把手放在韩教授的胸口，柳如和韩教授一起去吃饭，柳如还知道韩教授妈妈的事情。



  她觉得，陈菲菲说得很有道理。韩教授，果然很喜欢柳如呢。



  秦悦之有些难受。他不喜欢她就不喜欢她好了，干嘛把她当替代品呢？



  陈菲菲见了，安慰道：“别难过啊之之，我也是被男人骗了。咱们以后呢就好好跳舞，好好拼事业。”



  她的话极有鼓动性，秦悦之被她带动了，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跳舞，把韩教授忘得干干净净。



  秦悦之下定决心后，练舞练得更加起劲了。她也很努力的控制身材，虽然冰淇淋还有蛋糕都很诱人，但是秦悦之还是很好的管住自己的嘴。



  她本就是容易瘦的人，一段时间下来，身材很快就纤细了。



  白丽芯见了，不由得有了危机感。市里面现在有个传播古典文化的活动，舞团要出个节目，白丽芯打听了一下内部的消息，是以敦煌飞天为主题的。



  这次活动很好，如果她能登台，那到时候市里面大型文艺演出，她都能有机会。如果能上大一些的电视台，那她的成名之路就顺当了。



  他们舞团现在虽然还很有名气，但没有大荧幕加持到底还是小众，粉丝有限。



  舞团里，她自认没有什么对手，但是这新来的秦悦之，让她有了危机感。



  且不说她和赵琳的关系。秦悦之长得很有古典气韵，如今她明显在发力，体态明显好了许多，跳舞也练得很勤，再这样下去，这次的主角，怕是要被她抢去了。



  也不知道这孙凯怎么回事，她暗示他对秦悦之下手的，可不知怎么的，人突然不见了，像是蒸发了一样。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白丽芯恨恨地想着，思忖了片刻，将之前穿着飞天服饰造型的照片发在了网上。



  她微博上的人气还算不错，有将近九十万的粉丝。她平时很喜欢分享一些自己的一些动态，再配上一些文艺的句子，回复量一直不错。



  “妄想飞天揽月。”



  发完后，就有粉丝留言了。



  “是敦煌飞天造型吗，女神美美哒。”



  “女神的舞蹈最棒了，上次女神不在，替你的人和你比差远了。”这个粉丝应该算是她的死忠粉了，他微博里的状态都是她演出的照片。她每次一发状态，这人总是回复的很快。



  “我觉得女神还是现代舞比较美，古典舞不是很适合呢。”这个人刚回复完，她那个死忠粉就喷脏话了。话又狠又毒，没一会就把人喷地删回复了。



  白丽芯深思了片刻，给这死忠粉发了条私信。



  “谢谢你，一直那么支持我，只是，我可能没有那么好。”



  “女神最棒，期待女神的飞天。”



  “可能会让你失望了，团里来了好多新人呢。”



  “谁也替代不了你。”



  “我只爱你，那些挡你路的，都该死”



  白丽芯没有再回复，有些事点到即可就好。像这样的狂热粉，就算现在用不到，以后还是有机会用的。



  赵琳把秦悦之叫来，跟她说了这次敦煌飞天舞的事。



  “之之啊，这次的主角，阿姨想定你呢。”



  秦悦之愣了一下，她才刚来没多久，就当主角了，阿姨做的好像有些太明显了。



  她端坐着，小脸严肃：“阿姨，你这是在给我开后门嘛？这样不公平的。”



  “瞎说什么呢！”赵琳佯装生气，随即道：“我们团一直主打的是现代舞，能跳古典舞的少，适合飞天造型的更少。”



  “所以，我推荐你上。不过呢，到时候要试妆，还要再选拔一次，给团里其他人一些机会。如果别人比你适合，那你就别上了。”



  秦悦之一听来了精神：“我会好好练习的。”



  试妆的时候，秦悦之一出来，就很打眼。陈菲菲围着她走了一圈，连连点头：“这饮食控制的好，腰部线条就是好看，细得跟水蛇一样。”



  她头上挽了个发髻，带着金色的头饰，还真有些像敦煌壁画上的人。



  白丽芯已经跳完了，她动作扎实，每个动作都完成得很好，尤其是那个反弹琵琶，动作一出来，底下人都是眼睛一亮。



  秦悦之也上了台。白丽芯并没有回后台休息，而且站在幕布后面看，她看了一会，脸色就不太自然了。



  天生的肢体条件，她比不过秦悦之。而且她真的很适合这身装扮，就像画中人一样。不过，秦悦之有个很大的缺点。



  她不太进入角色中。脸上表情还是和平时一样，不谙世事。



  说难听点，她更加适合六一汇报表演。



  只是……秦悦之这个缺点只能说是舞台经验不够，如果多历练，自身条件又那么好，以后肯定会成为她的威胁。



  果然，一轮试演下来，意见分为两派。一派觉得秦悦之肢体形态更加合适飞天这个角色，而且是新人，能给观众新鲜感。另一派觉得白丽芯更有舞台经验，动作扎实，而且她名气更响一些，受众会更广。



  其实不止赵琳，舞团里其他几个负责人都挺希望捧新人的。现在剧团里青黄不接，几个老将都是和白丽芯关系好的。现在外面几个团都蠢蠢欲动，不少人都想从他们这挖人。如果几个台柱被挖走了，那到时候就是灭顶之灾了。



  权衡了利弊，赵琳并没有马上定下谁是主角。只说两人都是候选人，最终结果会在正式表演前一个月公布。



  秦悦之心态极好，能不能当主角她并不是特别在意，但是日常的练习她还是很努力地去做的。



  而白丽芯，心态崩盘了。她在舞团这么些年，高层的心思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她是团里的老人了，如果诚心定她，何必要表演前一个月公布？



  很快就迎来了六月底，林依凡马上要大学毕业了。秦悦之跟赵琳告了个假，回c市去了。



  林依凡穿着黑色的学士服，头发散着，青春又靓丽。秦悦之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祝福她。



  “小凡啊，恭喜毕业啦！”



  她捏捏她的脸：“真是瘦了，要那么拼嘛？”



  “嘿嘿，阿姨说我如果能选上主角，就能上电视啦，很棒吧！”



  “棒，之之能做自己的事，多好，比我好。”



  林依凡依旧笑着，但眼神里却没什么笑意。秦悦之听她说起最近的事，有些担心。



  “小凡啊，你真的要进你爸爸的公司吗？还要跟....那个人结婚？”



  “谁让我那个白痴哥哥没用，除了赌样样都不会，我爸只能指望我了。”她原本的梦想，是毕业后继续读研，然后也做老师的。但现在他爸的公司有了危机，资金链有断裂的趋势，只能靠联姻解决了。



  “可那个人，你都没见过，真的能结婚吗？”



  “有什么不能的？我爸调查过了，说那人常年在在国外搞投资，完全事业型的，没什么不良嗜好，除了大学谈过一个女朋友，就没别的花边新闻了，挺好的。”



  婚礼定在下个月三号，而小凡还没和对方见上一面呢。秦悦之怎么都替她委屈，可对方却看得很开。



  “我这么多年衣食无忧都是因为有家族的庇佑，现在家里人需要我，我自然不能推辞。之之啊，人活着，可不能想怎么就怎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



  “不过你不一样，你只要做自己高兴的事就好了。”林依凡替她理了理头发。轮年纪，秦悦之还要大她几个月，但她总是把她当成小妹妹一样。



  她希望她一切顺遂，生活无忧。



  而秦悦之很担心她。为什么小凡不能像她一样，任性一回呢？



  拍毕业照了，韩旭哲是专业老师，也在其列。秦悦之远远地站着，拿出手机，将屏幕拉近，韩旭哲的脸就清晰了起来。



  看清他的脸时，她有一瞬间地走神。



  她恍惚记起，他们好像连合照都没有。



  她拍了张照片，角度抓的极好，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不错，连一向严肃的他，神情都温柔了许多。她情不自禁地摩挲起屏幕上他的脸。



  毕业了，真好呢！她只在小学的时候拍过毕业照，初中因为实在太差，最后休学了。



  她的履历，就是一片空白。她过去的岁月，跟白活差不多。



  以前爷爷在，除了吃喝玩乐，闲暇的时候就跳跳舞了。



  后来有了婚约，像个小尾巴似的，整天跟着人家。



  秦悦之回想起来，也不得不承认，当初的自己真的是又无趣又烦人。



  她不想再当这样的人了。现在照片上的人都毕业了，以后他们会找工作，都会成为有用的人。



  而她……



  陈菲菲把她的舞台照拍出来给她看了，真的非常的亮眼。她看了，都忍不住爱上自己。



  她庆幸自己又站上了舞台，没有选择嫁给他，成为一个只知道等丈夫回家的女人。



  另一边。



  照片拍完后，不少学生围在韩旭哲身边，毕业了，大家胆子都大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其中最起劲的，就属宋琳琳了。



  她是宋希媛娘家那的亲戚，现在她爸在韩氏手底下工作，平时她经常来他们家玩。



  相较于韩伟成这个跟她有血缘的哥哥，宋琳琳更喜欢缠着他。



  “旭哲哥，等会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然后再一起唱个歌。”



  “不好意思，我还有其他事要忙，你自己玩得高兴点。”



  他视线游移，在寻找秦悦之的身影。刚刚他看到她在拍他们了，手伸得长长的，头左右摆动，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好的角度，看上去那么的可爱。



  他的心情，因为她再自然不过的几个动作，而变得很好。



  他好想能一直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



  她这时正跟林依凡站在一块，高兴地说着什么。



  “抱歉，我有急事，先走了。”说完，也不顾宋琳琳的挽留，疾步离开。



  循着他走的方向，宋琳琳也看到秦悦之了。



  她愤愤地捏起拳头，心想怎么阴魂不散的人，又来了。



  她好不容易作梗，才让这傻子离开韩旭哲，怎么能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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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机婊出现了，作用是什么，当然是用来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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