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 157 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小少爷的回忆和推测


 乔温：？？？


 他被小少爷陡然沉下的脸色搞得一阵莫名其妙。


 “……朽木学长？”


 这是想到什么了？怎么表情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目光触及乔温, 小少爷眼中肃色淡下几分。


 “没什么。”他说, “只是听你这么说, 我一时回想起来，在我小时候——比现在要小得多的时候。”


 “我父亲曾经当作一则趣事，对我讲起过某件事。”


 某件事？


 乔温一瞬间福至心灵：


 “……有关蓝染？”


 “对。有关蓝染。”


 朽木白哉微微颔首, 开始努力回想着那一天的情景——


 “那是我父亲刚成为六番队副队长不久时发生的事。”


 “我父亲……他叫做朽木苍纯，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我小时候常常会听四枫院夜一那只妖猫提起我父亲的事。”


 “她总是说, 很难想象作为朽木家的下一任家主，我爷爷的儿子, 我父亲竟然会拥有那样的脾性——温柔、亲切、善良、体贴……”


 “总之，世界上一切与温柔相关的形容拿来放在我父亲身上, 都不会显得突兀。”


 “……那只妖猫虽然讨人嫌，偶尔也能说出很有道理的话来。”


 这么说着的小少爷, 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柔软亲昵, 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男孩子提起自己父亲时那样。


 乔温忍不住微笑起来。


 而迎着他充满笑意的温和目光，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太多有关父亲的事，而完全没有提到正题的意思，小少爷不由俊脸微红，轻咳一声, 迅速将话题转回正轨：


 “……咳！总之，那天父亲和爷爷结伴从队舍回来, 从走进家门起, 两个人就一直在笑, 边走边在谈论着什么……”


 而彼时年纪比现在更小、认真说起来的话也就是个小孩子的朽木白哉, 自然也和寻常小孩子一样，拥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和对获取长辈们关注的超乎寻常的执着。


 他哒哒哒跑到朽木苍纯和朽木银铃两人面前，抬起头眨巴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


 “爸爸！爷爷！欢迎回来！”


 “啊……我们回来啦，白哉。”迎着幼子充满期待的目光，朽木苍纯弯腰，将小小的孩子抱进来，让他坐在自己臂弯里，亲昵地与他碰碰额头，露出温柔的笑容：“今天也在等我和爷爷回家吗？”


 得到儿子中气十足的肯定答复，青年笑着摸摸孩子柔软的发顶：


 “乖孩子。”


 得到夸奖的男孩瞬间笑弯了眼睛。


 “爸爸和爷爷刚刚在说什么？那么开心的么？白哉也想一起听！”


 男孩乖乖坐在父亲怀里，黑亮的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


 朽木苍纯笑着回答：


 “在说今天队长副队长聚会时发生的事。”


 队长副队长聚会？这小少爷听说过啊！


 所谓队长副队长聚会，最初具体由谁提出并组织起来的已不可考证，大家知道的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除去总队长山本老爷子和他家的副队长雀部长次郎，护廷十三番的各位队长和副队长就会聚集在一起，举办一场类似联谊会的活动。


 具体也没什么特别内容，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聊聊天，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和护廷十三番的凝聚力（？）。


 当然，除了山本老爷子和雀部副队长，也有其他人经常不参加这个集会，据朽木白哉所知，历代的十一番队队长就不怎么爱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十三番队的浮竹队长因为身体的缘故，十次里也会缺席上那么两三次。


 这也很正常，毕竟这种私人性质的聚会并非强制，要否参加，全凭各自的意愿。


 朽木苍纯不是个喜好热闹的人。


 不过他刚刚出任六番队副队长不久，上任后的第一次聚会，不去露个面感觉有点说不过去，这次就拜托同样不怎么爱凑这种热闹的自家父亲带自己一同去参加了聚会。


 聚会上他结识了不少之前只通过书面材料了解过一点大致情报、还从未真正意义上碰过面的护廷十三番同僚。


 “听说五番队的副队长是位非常擅长文书处理、性格也很温和的人，爸爸本来打算和那位蓝染副队长好好打声招呼，说不定今后会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呢。”


 抱着听各位队长副队长在宴会上的种种有趣行径听得入神的幼子，面容清俊的黑发男人再次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没想到中途却受到了平子队长的制止……”


 “我知道！”小小的白哉小少爷坐在父亲臂弯里，听到一个耳熟的名字，立刻兴奋地举手手，“平子队长就是五番队的平子真子队长！金色头发的那个！”


 “没错，白哉记得真准。”朽木苍纯刮了刮儿子的小嫩脸，刻意无视了小少爷因为被夸奖的兴奋和被刮脸颊的羞涩而微微泛起红晕的小脸儿，继续温声细语：“平子队长拦下了试图向蓝染副队长搭话的我。”


 “为什么？”小少爷无疑是个合格的听众，立刻追问。


 朽木苍纯似乎感觉有点好笑，转头与走在身旁的父亲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着回答：


 “是啊，为什么呢？爸爸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平子队长当时是这么说的——‘不要被骗了！那家伙可不像你们想的那么无害！’”


 朽木苍纯当时无疑是无比愕然的。


 毕竟五番队的蓝染副队长老好人之名传遍整个瀞灵廷，连他都早就有所耳闻，虽然没与之打过交道，但从其他人那里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一点有关于他的事情，从听闻的种种传言中，能感觉出这的确是个温厚的好人。


 可是怎么平子真子会这么评价自己的副队长呢？


 “平子与蓝染不合也不是最近才传出的新闻了。”走在旁边的朽木银铃说，“明明蓝染是平子亲自指定的副队长，大家都觉得他应该很得平子的信任。谁知道这两个人一直闹到现在……”


 “或许平子队长只是开玩笑而已吧……”朽木苍纯猜测。


 不过真相究竟如何，也不是他们这些不了解内情的人能够随意猜测的。


 “后来我父亲和爷爷就没有再讨论过这件事了。”


 结束回忆的小少爷最后做出总结。


 “大概他们也觉得这根本无关紧要，毕竟不是所有队长和副队长之间都存在着绝对的信赖关系的，有的完全没有一点私交，就只是工作上的搭档而已，这也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比如最近刚刚上任的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和在他之前出任队长之前已经担任三番队副队长的职务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的射场千铁，小少爷就不止一次听说后者对前者十分严厉，比起助手，更像是督促对方工作的督察。


 这样的队长副队长配置，在护廷十三番中也不算少见。


 所以平子真子只是对蓝染惣右介表现出了某种不信任，或者说赤丨裸丨裸的嫌弃而已，这也不至于引发任何人的特别关注。


 “但是，如果像你说的，蓝染真的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的话……”


 那平子真子的态度，就完全可以说得通了。


 或许他也和乔温一样，只是怀疑蓝染而已，却没能掌握什么切实的证据呢？


 “能成为副队长级别，说明蓝染实力、能力都十分顶尖，甚至他的真实实力可能已经达到了队长级别，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暂时还没能得到队长之位罢了。”


 小少爷冷静分析。


 “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暗藏祸心，又能够将自己几乎完美地伪装成一个人尽皆知、众所公认的老好人的话……”


 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抓到把柄？


 而没有证据，哪怕平子真子是五番队队长，也不能轻易对蓝染做出任何处置。


 乔温不禁惊叹于小少爷的敏锐。


 更惊叹于他对自己的这份信任。


 他忍不住提醒对方：


 “朽木学长……我只是直觉蓝染副队长可能不是好人，并不是说能够确定事实的确如此。”


 可你为什么干脆就把这当成是了某种既定事实，还似模似样地分析上了啊？


 就这么相信他的直觉吗？！


 小少爷闻言不解地挑了挑眉：


 “我当然知道这一切只是你的‘直觉’而已。”


 他说。


 “但你的怀疑并非毫无来由。”


 “——比如，你真的相信他今天的这套说辞？说他是因为五番队作为‘救援队’的职责，才会出现在特别调查组成员里？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乔温当然不信！


 他已经从蓝染口中得知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根本是来找他认为可能存在的另一个“幻术师”的！


 但乔温不能说。


 他只是配合地露出了些许怀疑之色：


 “你的意思是……”


 小少爷眼中闪过一缕微光：


 “一定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在这里面，只不过我们暂时还不清楚那是什么罢了。”


 “他的说辞完全站不住脚，可见他今天的来访纯粹只是为了找个借口而已。”


 但这种借口忽悠一下乔温这个一年级新生还可以，想把朽木家的小少爷也一起忽悠住，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们可以等等看。”


 小少爷露出锱铢在握的自信神色。


 “如果他回去以后立刻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掩饰他这一次根本无意义的加入特别调查组的行动，就说明他的确暗怀鬼胎，且不愿被人发现他真正的意图。”


 “反之，如果他什么也不做，大大方方任由我们怀疑，那他或许真的只是凑巧才加入了特别调查组，只是想帮忙而已……”


 “当然，也存在他利用我们这样的心理，故布疑阵、反套路设计我们的可能。”


 只不过……


 小少爷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兴味盎然的笑容：


 “别忘了……我也还有帮手。”


 乔温这一刻再度福至心灵：


 “你是说夜一小姐？”


 小少爷脸色臭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如果事情发展超出我的掌控，的确还可以向那只妖猫求助。”


 或者说，向她身边的另一个人求助。


 因为放眼整个瀞灵廷，大概也不会有人比从小跟她混在一起的那个家伙脑子更好用了。


 小少爷愤愤地想。


 而这天晚些时候，的确如乔温猜想的一样，等到朽木白哉离开以后，才发动镜花水月的完全催眠，将市丸银从“成功被催眠的乔温”面前大大方方带出房间的蓝染，发现某人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对……


 “……银？”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里好像充满了某种莫名其妙的同情……？


 市丸银：“……不，没什么。在衣柜里缩着手脚待太久，我有点累了，今天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撒腿跑回自己宿舍去了。


 徒留某人站在月光下一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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