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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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她想要去见苏柔，顾知行一时间有些犹豫。
“阿绵，你才刚醒，还是先休息两天再去……”
“不了。”苏绵摇了摇头：“我已经没什么事了，早些见她把话说清楚，也好早了却一桩心事，不是吗？还是说，你觉得你不让我去，我就不会去了？”
她的语气有些强硬。
顾知行心知自己拦不住她，这才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苏绵的体内的毒药散了之后，恢复的速度变比之前快了许多。
虽然说不上来具体的，可是却觉得整个身子都比之前要……舒缓了许多，精神也不错。
只休息了一上午，她便直接梳洗打扮了一番，打算午后去见苏柔，把这些年来的一桩桩事情全部都说清楚。
午后，苏绵一个人坐在房间里。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免得一会儿见到苏柔的时候太过于激动。
“呼……一定要冷静！”给自己加油打气了一番，苏绵这才站了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顾知行早就已经躺在门外，见她出来了便直接迎了上去。
“阿绵，我和你一起去。”他有些紧张的看着苏绵，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关心。
知道自己不让他去，他也一定会跟着，思索了一阵，苏绵这才点头答应道：“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不过一会儿……你要在门外等着我，我一个人进房间去见她。”
“好。”顾知行答应的痛快。
他原本也只是怕苏绵一个人孤身去见苏柔会有什么意外，不得不防。
苏柔被关押的地方就在她自己的寝殿之中，苏绵看着眼前那熟悉的宫殿，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自己下午没事的时候便跑来苏柔这里吃点心的事情还恍如昨日，可是现在……却一切都已经大不相同了……
“阿绵？”见她站在门口半天不动，顾知行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苏绵摇了摇头，抬脚踏了进去。
放眼望去，苏柔的院中竟是一个婢女都没有。
只有身着盔甲的御林军在看守。
缓缓夺步到了那两扇紧闭的大门前，苏绵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里等我吧。”她轻声开口。
顾知行答应一声，拿着剑在不远处的小桌旁坐了下来。
闭了闭眼睛，苏绵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尽管自从知道了这些事可能是苏柔做出来的时候便一直想找她问个清楚，可是现在，苏绵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见她。
寝殿内一片寂静，只有苏绵手中的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叹了一口气，她抬脚朝着内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内室摆着一张不大的方桌，苏柔正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发髻松松的挽着，专心致志的坐在桌前作画。
听到了苏绵的脚步声，连头都没有抬，却微微勾了勾唇角。
“你来了？”她语气亲昵的同苏锦打着招呼：“先坐，等我画完这几笔，我这里也没有茶，只能凑合着喝些水了。”
苏柔的语气随意，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被囚禁在这里的人。
苏绵目光闪烁了一瞬，在一边坐了下来。
茶壶里的水早就已经凉透了，她只是倒了一杯放在面前，却并没有喝。
约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苏柔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对着纸上的画作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才把目光放在了苏绵身上。
“绵儿这是一醒来就来看我了？那解药吃的怎么样？这会儿……身体应该已经恢复了吧？”她笑着看着苏绵问道。
苏绵看着眼前的人熟悉的面容，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柔被关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却一点影响都没有受。
足以见得内心是何等的强大。
自己来之前还想着她会不会……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后悔……
可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苏柔的内心，早就已经强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我不是来同你聊天的。”苏绵板着脸开口：“我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你问。”苏柔笑着看她，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神色。
深吸了一口气，苏绵提起了自己最不愿意触及的两个噩梦：“陆老将军的事情，还有……小煜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苏柔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出来：“就这两个问题？绵儿还有什么想问的，不如一口气全问出来。”
“还有……”苏绵静静的看着她，缓缓开口：“五年前，我去悬崖边上见那个所谓的接头人，那些要杀我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苏柔早就知道她是要问这些，不但没有回答，反而笑出了声。
“绵儿啊……你还真是傻的可爱……”苏柔看着她，丢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究竟是不是你做的。”苏绵的神色严肃，拳头早就已经攥的紧紧的。
她越是这样，苏柔便越不回答，反而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这么聪明，不如猜猜看？”
“苏柔！”苏绵忍无可忍。
“绵儿，怎么能对姐姐大呼小叫呢？”苏柔一脸云淡风轻：“你要明白，有些时候，若是想做成大事，必然是要有一些取舍的。”
“取舍？”苏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所以不管是我，还是小煜，还是父皇，都是你舍掉的一部分是吗？为了权利，你什么都做得出来是吗！”
“啧……情绪不要那么激动，好不容易才解了毒，若是在我这里不小心晕过去，你猜……顾知行会不会直接拿这北元皇宫内的人来泄愤？”苏柔故意提醒她。
苏绵忽然间觉得有些无力又无助。
她说不过苏柔，从小便是这样。
自己同她说了半天，也不过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
“苏柔……我……只不过想要一个真相……”一想到苏煜，苏绵便觉得心脏到现在还会微微抽痛：“小煜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苏柔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认真的看着她。
苏绵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滚了下来。
真的是……是苏柔……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怎么能……”
“绵儿，你错了。”苏柔定定的看着她：“从头到尾，我要杀的，只是那个替你送信的人。”
没有什么话比这句话来的更伤人了。
苏绵在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然后眼泪便像是决堤了一般。
如果……如果那天替自己送信的人不是小煜……
苏柔善于攻人心计，见到苏绵脸上露出了后悔的神色，不禁勾了勾唇角。
她要的便是苏绵把责任全揽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她显然低估了苏绵。
不想在苏柔的面前显得太过于狼狈，苏绵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现在不是后悔和自责的时候。
“好，既然你承认是你做的，那我没有问题了，小煜的死，你是主谋，我却不是帮凶。”
她神色坚定的看着苏柔，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你伶牙俐齿，可我分得清是非对错，也不会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会为了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伤害自己的至亲！”
“现在，父皇下旨将你软禁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好好思过……”
“哼。”苏柔突然冷哼了一声，收敛了脸上的神色。
“绵儿，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身上哪一点吗？”她突然开口问道。
苏绵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柔和她从小便相处的融洽，她倒是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苏柔……有可能是讨厌自己的。
见她不答话，苏柔缓缓在桌前坐了下来，再看过来时，眼神便有些嘲讽：“我最讨厌的就是你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只有拥有了权利，你才能拥有想要的一切，别人才会对你俯首称臣，没有野心，便一辈子都是个废人！若是想做大事，最不需要的便是同情心。”
“而你。”她的眼底带了些冷意，看向苏绵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蝼蚁：“简直天真的可笑。”
苏绵身形一晃，险些一个站不稳就朝着旁边倒了过去。
天真？
真的是我太天真了吗？
我只是想不通……有了权利又能如何呢？
就算坐在了那个最高高在上的位置，难道就不用每天担惊受怕的担心有其他人会将你从那个位置上踢下来吗？
这些话，苏绵已经懒得去说了。
她和苏柔，终究不是一路人，也没有办法互相理解。
“不管你是怎么看我的，这一次，是我赢了。”苏绵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的扭头看着苏柔：“我不确定你要在这里被关多久，但是……我不会像父皇替你求情，你做的事情，也不值得被原谅，好自为之吧，姐姐。”
苏柔被她的称呼喊的一愣。
曾几何时，她也是真心待过这个妹妹的。
可是为何她偏要看上了顾知行？
那个自己所有计划中最大的绊脚石……
“苏绵。”苏柔开口喊住了正要拉开门的人。
苏绵脚步微微一顿，停了下来。
不过瞬间的功夫，苏柔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幅漫不经心的笑意。
“我想做的事，便一定会成功，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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