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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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绵早就纱月肯定不会同意了。


 可她们现在主要是为了说服沈曼枝，所以她的目光直接落在她身上，淡淡道：“郡主肯定也想早点抓住凶手吧，那么配合我们有何不可，这一次，我们保证能保护好你的安全，如果做不到，我们也不敢拿你去冒险的，你相信我们，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纱月生怕沈曼枝真的答应，赶紧伸手将人牢牢地挡在了身后，戒备森冷的目光不善地盯着苏绵：“你说得好听，我们如何相信你？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纱月的表情十分冷硬，语气也是硬邦邦的，质疑道：“我们来之前可是打听好了，皇上派了丞相负责郡主的事情，而摄政王跟丞相不和，这在西圣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我们怎么相信，你们不是为了报复丞相，故意让郡主犯险？”


 从她们出事到现在，都没见过丞相，西圣朝堂的水太深了，纱月并不想让沈曼枝去冒险。


 她这个考虑并不是多余的，至少让苏绵和顾知行为难了起来，因为丞相就是第一个不赞同郡主去当诱饵的。


 他害怕郡主出事。


 可现在那些刺客全部藏了起来，如果不这样，很难再把人引出来。


 苏绵知道这件事情纱月说了不算，还得沈曼枝表态。


 所以她再次对沈曼枝说：“郡主，你还看不清现在的形式吗？我们的确可以加派人手，搜诚，造成全诚恐慌，反而给那些刺客制造了更好的藏身机会。”


 沈曼枝神色微微动容。


 苏绵一看有戏，更加激动了起来，快速道：“郡主，你要知道，我们有对策，刺客也不会白白待在原地让我们抓的，多拖延一天，不过是给他们制造更多的时间逃生罢了，如果一直抓不到刺客，时间久了，他们早就偷偷离开了京城，以后再想找到，可就没这么容易了，那样一来，你想报仇，可就更难了。”


 没法报仇，是沈曼枝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她咬了咬牙关，扶住纱月的肩膀，将纱月推到了旁边，上前一步站在苏绵面前，下定决心道：“我答应。要我怎么做。”


 “郡主！”纱月满脸不可思议和不能理解，眼神都完全空洞了起来，神色严肃到了极致，瞳孔都放大了。


 沈曼枝安抚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纱月，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抓到刺客，我说过了，我要他们为小溪偿命，如果我因为贪生怕死而拒绝出面的话，错过这个时机，我会后悔一辈子。”


 很满意眼底的神色太过坚持，纱月一下如鲠在喉，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苏绵松了一口气，语气松快道：“我们已经计划好了，只需要把你还活着的消息散布出去，然后你去驿馆就行了，你放心，安全方面我们一定会保证好的，绝对不会让你被刺客伤害到你，只要有人来，顺藤摸瓜，相信很快就能查清楚这件事。”


 这事说起来轻松，可是其中的凶险绝对不是苏绵说得那么轻描淡写的。


 纱月满脸凝重，可沈曼枝都已经答应配合的事情，她不敢再多反驳，只能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计划的，郡主要是出了一点点差池，这个责任谁也付不起，所以你最好说到做好，真的保证她的安全。”


 “当然。”苏绵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可以跟你们郡主一起去驿馆，反正你要从书院出去，她被我救了的事情也瞒不住了，我跟她一起回去，一直待在一起她要是出事我也跑不掉，这样总够了吧？”


 “阿绵……”这下轮到顾知行不淡定了，因为这根本不在他们的计划里面。


 多一分变故也就意味着多一分危险。


 苏绵安抚地笑了笑，轻声说：“我相信你，还有陆哲，你们一定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所以我不拍，有我陪着郡主，郡主也能安心一些，到时候才不至于露馅，要是郡主表现得太过害怕，让刺客看出这是一个圈套的话，计划恐怕会落空，那样也不行。”


 顾知行知道苏绵现在分析的每一个字都有淡道理，可是要让他答应，他心里就是无端地慌得很，空落落的，总是放心不下。


 纱月却非常赞同，脸色也没刚才那么紧绷了，松了口气那般，松快道：“我看这个好，有人陪着郡主，我也能更放心一些。”


 她是觉得，苏绵作为摄政王妃，这个人保护起来，肯定也会更尽心尽力。


 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了，顾知行身边的侍卫很快去找人散布消息，顾知行却把苏绵拉了出去，不高兴地问：“阿绵，为什么突然答应要跟她一起，你完全没有跟我商量过，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美食


 让沈曼枝去当诱饵的时候，顾知行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觉得她们磨磨唧唧不答应，实在是没胆量而且耽误事儿。


 可当这个人变成了苏绵，他的心境又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他希望苏绵安安全全的，一点都不要暴露在威胁下。


 人果然都是双标的。


 苏绵安抚地握住了顾知行的手，保证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而且你不是还交过我一些防身术吗，自保我还是可以的。”


 苏绵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危险性那般，神色可别从容淡定，语气寡淡：“”再说了，郡主的那个侍女明显就是有点拳脚功夫的，我们三个人待在一起呢，怎么都能相互照应着的，最主要的是，我是真的相信你，你不会让我出事的对不对？”


 顾知行还是有些不放心，反驳道：‘你的那点儿防身术，不过是让你对付一些小混混罢了，在刺客面前不足为惧，至于那个侍女，她对郡主这么衷心，肯定一颗心都在郡主身上，哪儿顾得上你。”


 他的这些话苏绵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可是她并没有放弃，反而言笑晏晏，语气轻快道：“那我不还有你吗？”


 顾知行一下被她的笑容和眼底全身心的信赖和交付打败了。


 他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道：“对，你还有我，阿绵，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谁也别想伤到你。”


 “别。”苏绵伸手捂住他的嘴，严肃道，“不要这么说，一点都不吉利，我更希望你保护我的前提，是你安安全全的，如果是你牺牲自己来保全我，那我宁愿跟你一起死。”


 顾知行神色肃穆地垂眸，皱着眉不高兴道：“好了阿绵，我们都不说了，时辰差不多了，消息也应该散出去了，我找人送你们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苏绵点了点头，又去了沈曼枝的房间。


 沈曼枝显然没多紧张，只是神色有些凝重，原本天真烂漫随和亲近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怅然若失和挣扎的痛苦。


 她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忧的蒙柯郡主了。


 苏绵隔着远远的距离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口问：“郡主，你后悔吗，背井离乡来到西圣？”


 沈曼枝抬眸看了过来。


 虽然这话问得没头没尾，而且十分不是时候，可是沈曼枝在看见苏绵眼底的神情后，居然慢慢懂了她的意思。


 她咬了咬牙，眼神一下变得相当坚定，语气肃穆：“不。”


 说完，她自己都没忍住勾着唇笑了：“有什么好后悔的，虽然来联姻是父王的安排，了也是我自己答应的，我不后悔来西圣，我只是在怪我自己，为什么当时因为一时新鲜和好奇，要让消息替代我坐在马车里。”


 这件事情对沈曼枝来说，已经不是后不后悔能说明的了，她是在责备自己，并且已经把这个责任背在了肩膀上，一想起来心就抽着疼。


 苏绵深深吸了口气，平静道：“郡主，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活下来对很多人都好，只有你活更多人才能活，要是再马车里的人真的是你，现在已经不知道多少人因为办事不利，没有保护好你而丧命了。”


 “可是……”沈曼枝想说别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却又突然反应过来，垂着眸子自嘲地笑了笑，无奈道，“所以说我这人真是个麻烦，左右都是要害了别人的，我知道为了大义，为了联姻，我该活着，可我欠小溪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因为她的任性而香消玉殒。


 苏绵微微摇了摇头，对于沈曼枝的遭遇，她是心疼的，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


 遇到这种事，旁人再怎么心疼，都是无用的。


 只能她自己走出来，所以苏绵只苍白地安抚了一句：“不想想了，抓住刺客为小溪报了仇，你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我们来计划一下待会儿的安排吧，你千万不能露馅，要是功亏一篑了，就太可惜了。”


 苏绵跟沈曼枝并不熟，那么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端倪，她们就得装得正常一点，至少不至于别人一眼就能看穿她们是演的。


 沈曼枝很在意这件事情，所以现在苏绵说什么，她都是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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