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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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熟悉的男声，是苏之钰的。
杜若楠惊喜地瞪大眼睛，眼泪无声落下，天知道她这段时间有多想苏之钰。
“不说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匕首往肉里压了压，凉意窜动刺痛漫延，杜若楠回过神赶紧安抚说：“你别激动，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是专门来山神庙还愿的，感谢山神在这让我遇到最重要的人。”
“你遇到骗子了吧，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神明？”
苏之钰收回匕首脱口而出，旋即困惑他怎么会认为没有山神。
“但我遇到最重要的人是真的就够了。”杜若楠不怕死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苏之钰。
可看清声音主人的容貌后，杜若楠失望了。
这是一张极为俊美的容颜，任何人看见都会联想到风花雪月，却不是苏之钰的脸。
苏之钰皱眉问：“你为什么会失望？”
“因为你的声音，跟我想见的人一模一样。”杜若楠有气无力，不想说谎。
“那真是遗憾，我就不打扰你还愿了。”突然怒气爆棚，苏之钰翻脸，退入黑暗转身消失，跟出现时一样突然。
这时。红珠找了进来。
“姑娘是不是遇到刺客了？怎么把脖子给弄伤了？”
望见杜若楠脖子上的伤口，红珠大惊小怪，立刻将杜若楠带回了皇家别院。
太医又揪着胡子发愁。
此后，杜若楠安心静养，绝口不提外出。
皇家别院，小桥流水，假山园林，室内温泉，别有风韵。如此好地方实在养人，杜若楠一天比一天气色好，眉宇间的愁态也一天比一天重，人前人后判若两人。
笑盈盈地送走红珠等人，杜若楠靠在软榻上发呆，满心思都是苏之钰。
一天没有苏之钰的消息，她一天都不得安稳，连若钰楼的事物都全权交给茹哑负责。
又是朗日当空，红珠不见杜若楠起身，焦急地进屋查看情况，“姑娘今天可是哪里不舒服？这就请太医上门。”
“不用麻烦太医，红珠什么时辰了？”
杜若楠早就醒了，见天黑躺在床上懒洋洋不想动。
“将近午时，姑娘可想用膳？庄子上送来了新鲜的野兔子，厨娘说要露一手。”红珠应声，扶着杜若楠更衣洗漱。
杜若楠诧异问：“已经午时了？我怎么瞧着黑乎乎的一片，是不是窗帘没收起？”
“姑娘说笑了，这院里当差的有谁敢偷懒？”
皇家规矩严明，当差不仔细就得吃板子，红珠不信有人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不会是……
红珠伸手在杜若楠面前晃了晃。
杜若楠毫无反应，吓得红珠赶紧捂住嘴就怕哭出声来。
“红珠怎么了？”杜若楠侧头问。
“就发现有丫头做事不仔细，待会我去说说她，姑娘先洗漱用膳。”红珠努力保持平静，偷偷使唤暗卫去请太医，“今个让我伺候姑娘用膳可好？”
“红珠尽管安排。”杜若楠顿了顿问，“有苏之钰的消息没？”
“目前尚无，姑娘放心，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红珠连忙用好话哄着杜若楠。
太医晕头转向地被暗卫揪出药房来见杜若楠。
刚照面，太医立刻察觉不对，主动要求替杜若楠诊脉。
片刻后，太医长叹短嘘，拉着红珠到一旁压低声音问：“杜姑娘眼睛看不见是什么时候发现了？”
“就刚刚，到中午未见姑娘起身才知姑娘以为天未亮。”红珠仔细说了情况。
“姑娘最近心情如何？”太医沉吟片刻问。
“心情甚好，就是每天都会关心苏大人的消息。”
“糊涂，让你们照顾人就是怎么照顾的？连杜姑娘心思重都为察觉，还一个劲拿苏之钰的消息让姑娘忧心，姑娘这眼睛是郁郁寡欢导致的，最好有闺阁好友相陪。”
太医叹气，事大，不得不通知月妃。
收到太医消息，苏明月直奔皇家别院，抱着杜若楠就是一阵痛哭。
“明月，我没事。”得知失明，杜若楠不喜不悲，反过来安慰伤心欲绝的好友。
“你怎么就这么傻？眼睛看不见了还能算没事？等找到苏之钰，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苏明月咬牙切齿地发誓，“若楠带时候可不能心疼。”
被惦记的苏之钰狠狠打个喷嚏。
从山神庙回来，苏之钰就喜欢坐在屠龙山庄的屋顶发呆。
因为刺杀任务的失败，苏之钰被下放到外堂，即将到手的自由飞了。
“兄弟怎么在这？”江三受命抱着酒来找苏之钰，“这是从邻国得来的好酒，尝尝。”
“江三，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笔下中文
时常想起杜若楠，苏之钰对失去的记忆产生好奇。
“元钰兄弟自幼在山庄长大，深得长老们信任，武学天赋一流。”夸人的好话，江三张嘴就来。
苏之钰皱眉，想听的不是这个。
他想知道有没有家人。
想知道跟杜若楠有关系吗？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江三忽地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元钰兄弟是想问家人吧，我曾听长老们说漏嘴过，来山庄前你家里是富甲一方的布庄富商，因为跟杜若楠的若钰楼争夺市场导致家道中落，当家的长辈气死，父亲纨绔低价将布庄卖给了杜若楠，一家人想回老家途中被杜若楠派来的杀手斩草除根……”
“你算幸运，遇到了路过的长老被救下，长老慈悲心起就将你带回了山庄。”
借助酒坛挡脸，江三面无表情地将长老准备的资料背完。
“若兄弟想要报仇，我定当全力相助。”
听江三说得愤慨，苏之钰迷惑皱眉，伸手按了按胸口，怎么不难过？
难不成江三在骗人？
需暗中调查。
“容我缓缓，喝酒，不醉不归。”
拿定主意的苏之钰专心与江三拼酒，将人灌醉后，偷偷溜进长老书房找到一张有关的地址纸条。
他想了想，再次溜出屠龙山庄。
本该酩酊大醉的江三出现在鲁力面前，浑身冷汗，“长老的吩咐，属下已经办妥。”
“这次算你将功折罪，只要苏之钰回来就是主人的底牌之一。”
只要想到苏之钰与杜若楠圣熙帝反目成仇相互厮杀，鲁力就想称赞主人圣明。
江三盯着地面不吭声。
“以防万一，你暗中跟着苏之钰，若这次弄砸了谁都救不了你。”
：“属下明白。”江三如蒙大赦，赶紧去追苏之钰。
暗潮涌动，皇家别院里却风平浪静。
苏明月干脆呆在别院里不回宫，就怕杜若楠想不开做傻事。
从苏府带出来的两口箱子也被打开，苏明月一件一件地报给杜若楠听，“若楠，你看看还差什么东西？我不信苏夫人会好心的将东西都给你。”
“我听着，没差。”杜若楠淡然，不想与雨柔争执。
雨柔再看不上她，那也是苏之钰的母亲，将心比心，换做她，杜若楠也不愿孩子娶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商户女。
“红珠你来说。”苏明月扭头点名红珠。
“少了窜红玉珠串。”红珠负责杜若楠的库房，对杜若楠的珠宝首饰门清。
“红玉珠串是娘娘前些日子赠与姑娘的，听说得到大师开光能保平安，并未登记在册，苏夫人替姑娘收拾东西时红珠并不在场。”红珠趁机向苏明月告雨柔的状。
雨柔不心疼杜若楠，有的是愿意心疼杜若楠的。
“欺人太甚。”苏明月火冒三丈，当场拖着杜若楠去苏府。
苏府，雨柔欢天喜地地庆祝灾星没了。
“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等我儿回来就做主抬你进门。”雨柔拉着表姑娘许诺，找儿媳妇就得门当户对还可心。
表姑娘满脸羞涩说：“全凭姑姑做主。”
“我看你没有这福气，苏之钰与若楠的婚事是在陛下那过了明目的。”
苏明月气冲冲地打断雨柔，将杜若楠推到雨柔面前说：“你再不乐意，苏之钰这辈子也只能娶若楠一人。”
“不知月妃娘娘驾到有何贵干？”
雨柔面容扭曲，不情不愿地给苏明月行礼，暗中狠狠瞪杜若楠。
肯定是这个灾星惹祸。
“当时回来取若楠落下的东西，苏夫人好大的胆子，本宫赠与的红玉珠串也敢私吞，真当没人给若楠做主了吗？本宫还没死呢。”苏明月平时不爱摆娘娘的架子，跟在圣熙帝身边，气势学了五成，吓得雨柔跪地求饶。
“娘娘赎罪，我没看到什么红玉珠串。”
雨柔委屈，贵为苏府的当家主母也见过不少好东西，自然知道红玉珠串的珍贵。
就是给她三个胆子，雨柔也不敢将红玉珠串私吞。
“我定彻查给娘娘一个交代。”雨柔暗暗发狠，若是查出那个小蹄子手脚不干净定让小蹄子吃不了兜着走。
苏明月凉凉说：“偷藏御赐之物是要杀头的，本宫耐心有限。”
表姑娘悄悄将手往背后藏了藏。
以往见了杜若楠总得争吵几句，今忽见杜若楠安静不语，雨柔反而不习惯。
打量杜若楠两眼，立刻察觉不对，雨柔大吃一惊颤巍巍地指着杜若楠问：“你你的眼睛……”
“被你逼瞎了。”苏明月抢答，不放过任何迁怒的机会。
雨柔僵住，羞愧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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