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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刺客


 朝臣们纷纷祝贺圣熙帝,夸赵国物华天宝。


 被捧得开心,圣熙帝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喝下肚,余妃更趁机高歌一曲。清丽妙曼的歌声压过袅袅丝竹声,舞女们纷纷起舞,大胆奔放。


 见圣熙帝醉醺醺地赏歌舞,苏之钰暗中犯嘀咕,皇帝不对劲。


 见众臣都端着酒杯就苏之钰空着手,杜若楠稍犹豫就塞杯酒给苏之钰,压低声音说:“拿着装样子,之钰你可有见到明月?”


 斟酒的宫人忍不住提醒:“杜姑娘慎言。”


 四下张望见无人无注意,宫人小声说:“千万别在陛下面前提及皇后,娘娘被禁足椒房殿许久,前几天还被收走后印,陛下不允许任何提起娘娘。”


 “要不是娘娘救过奴婢,奴婢才不跟你说这些。”


 麻利斟满酒,宫人提着酒壶转到余妃身边,凑到余妃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露出明艳笑容,余妃回到圣熙帝身边,悄悄朝着杜若楠举杯,算是皇后娘娘说故事的回报。


 余妃几个意思?


 故意让宫人来说苏明月的情况,是故意下陷阱吗?


 明知是陷阱,她也得往下跳。


 拉下苏之钰衣角,杜若楠悄声说:“我想去见明月。”


 “想去就去,宴会这有我。”苏之钰二话不说就同意,他也想杜若楠见见苏明月,至少晚上偶尔做梦不会念着苏明月的名字。


 媳妇在床上喊别人的名字,就算是个女的也不行。


 喜滋滋地溜出宫宴,杜若楠碰到个宫人,刚在宴会上告知苏明月情况的。


 “奴婢受余妃娘娘之命前来引杜姑娘去见皇后娘娘,娘娘说时间有限,请杜姑娘抓紧时间。”宫人行了礼就催促杜若楠赶紧去椒房殿。


 那心急模样令人质疑。


 “救过你的不是皇后。”杜若楠肯定。


 “这是椒房殿的角门,奴婢会在这守着,姑娘从这进去,别超过两刻钟。”


 宫人避而不答,示意杜若楠赶紧去见苏明月。


 从雨妃宫到椒房殿,宫人带着走走停停,刚好避开巡逻的侍卫,顺利抵达椒房殿角门,杜若楠发现这的御林军也被调开了,好似特意为她准备的。


 刚想追问余妃意图,杜若楠就被催促别耽误时间。


 终究是想见苏明月的念头占据上风,杜若楠咬牙进了椒房殿。


 椒房殿的宫人们对杜若楠很熟悉,闭着眼都能认出来,纷纷惊讶她怎么也来椒房殿了。


 “杜姑娘是不是陛下也让你来这禁足?”小宫人大胆又好奇。


 “不是,你们娘娘呢?我能留的时间不多,先带我去见明月。”杜若楠不愿耽误时间,直奔苏明月寝殿。


 寝殿中,没了对圣熙帝的念想,苏明月整个人都被抽去了精气神,她病恹恹地躺着,面色蜡黄两眼无神,薄得像张风吹就跑的纸。


 疾步坐到床榻边,杜若楠抓着苏明月胳膊,轻声哽咽。


 “明月你怎么成这样了?陛下亏待你了?”


 当年,与苏明月共同经营若钰楼,杜若楠记得,多少青年才俊在若钰楼门口徘徊。


 爱热闹的伙计跟这人追求者混熟了,回来学嘴说他们称苏明月为明月女神,杜若楠没少拿这事私下打趣。


 可瞧这命比纸薄的模样,谁敢说这是明月女神?


 “若楠你别哭,我前两天吹了夜风病了才这模样的。”


 手足无措地安慰杜若楠,苏明月挣扎着起身,“陛下鬼迷心窍,你们要小心。”


 “还有苏丞相,就他在陛下面前进谗言说你和苏之钰想谋反。”苏明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完就催促杜若楠赶紧离开,椒房殿不是久留之地。


 瞧苏明月一身病,杜若楠不放心她被宫人照顾。


 这时,宫人传话进来说:“角门的宫人让转到杜姑娘,说御林军即将换防,不能再耽误。”


 “若楠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苏明月连连保证。


 明白事关紧急,不能继续耽误,杜若楠咬牙狠着心离开椒房殿,与角门的宫人汇合。


 宫人带着杜若楠一路飞奔,想尽快赶回雨妃宫。


 她刚收到余妃娘娘的消息。


 户部尚书这老糊涂在宫宴上拍卖若钰楼,圣熙帝同意了。


 朝臣们都清楚若钰楼是杜若楠的产业,公然出价就是表明立场与苏之钰敌对,不出价又落了皇帝面子,一番挣扎中,谁都不当出头鸟,顿时冷场。


 瞧见皇帝脸色差,余妃担心宫宴提前结束,就催杜若楠赶紧回去。


 她愿意给苏明月个方便,却不愿将自己搭进去。肥猫吧


 了解前因后果,杜若楠默默加快脚步,她溜进宫宴时正好碰到杨成出声。


 “臣一介书生不懂俗务,也清楚若钰楼是个宝贝,在此抛砖引玉,出价五千两白银,囊中羞涩别见笑。”杨成佯装肉疼地交出五张银票。


 户部尚书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乐淘淘地将银票揣兜里,户部尚书说:“多谢杨大人为国库捐银五千两,诸位同僚可不要吝啬。”


 “这不是在说若钰楼?”杨成挑眉。


 “是一回事,价高的带走若钰楼,其余的都当同僚为国库分忧,概不赊欠。”


 直往朝臣钱袋子瞄,户部尚书精明地打起算盘。


 都是同朝为官的,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要有人敢装糊涂,户部尚书不介意掀人老底。


 “我也凑个热闹,出个万两白银,苏大人家底丰厚,出手肯定是我等穷书生比不上的。”苏丞相阴阳怪气地凑热闹,开口就挤兑苏之钰。


 “老东西你前两天刚得了价值万两黄金的字画,就拿个万两白银搪塞?”


 未等苏之钰出招,户部尚书先拆台。


 咬牙切齿地瞪着户部尚书,苏丞相面容扭曲,这是能在皇帝面前说的事?


 搞不好就成受贿,脑袋都要保不住,苏丞相肉疼地说:“还能用字画抵价,那将字画也加上,我呆会回府就让下人给你送来。”


 “还有出价的吗?”户部尚书美滋滋地追问。


 朝臣们纷纷往后躲,都不想被户部尚书点名,当官久了手底下都有些不干净的。


 “我出五万两黄金,狗皇帝的头值不值五万两黄金?”宫宴上突然冒出个陌生声音来,宫人朝臣乱成一团,苏之钰拦着杜若楠的腰挡在圣熙帝的面前。


 “你跟陛下娘娘站一块,我来拦着刺客。”苏之钰临危不惧,十分冷静。


 神色复杂地望着苏之钰的背影,大口喝闷酒,圣熙帝甚至想劝苏之钰别装模作样,连余妃都比他真情实感。余妃早抓紧机会连滚带爬地滚了,她想要荣华富贵,却不想与皇帝同生共死。


 慌乱会,朝臣宫人都恢复平静。


 这届刺客不行,只放了句狠话就被御林军们抓住。


 刺客被扭送到圣熙帝面前,特征明显,一高一矮一瘦一胖,打过交道的都认出是宋高二人组。


 “陛下,这两人是陈书生的同伙,所言不可信。”


 怕节外生枝,三王爷抢先抖露刺客身份,恳请皇帝尽快处置两人。


 “士可杀不可辱,老子是苏之钰的死士,今天就是来取皇帝狗命的,苏大人救我们兄弟。”老高奋力反驳,尽职尽责拉苏之钰下水,话音未落就两眼一翻蹬腿了。


 这很有死士风范。


 兄弟没了,宋胖子也不想独活,被苏之钰眼疾手快地点了穴道不能动。


 “苏爱卿对此事怎么看?”圣熙帝玩味地盯着苏之钰。


 他清楚宋高二人不是苏之钰的手下。


 也知道想要谋反,苏之钰不会用这种低级手段,圣熙帝就想冤枉苏之钰。


 “这胖子曾翻入苏府,呆了三个时辰未出,这是朕亲眼所见的,苏爱卿想说你不认识这兄弟俩吗?来人将逆贼苏之钰拿下,收押在天牢,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允许探望。”


 不想听苏之钰的辩解,圣熙帝直接定罪。


 “请陛下三思。”朝臣女眷稀稀拉拉地跪一地,看得圣熙帝眼睛疼。


 又是这样。


 跟在御书房一模一样。


 只要想定罪苏之钰,朝臣们就齐心协力。


 这一幕多可怕,赵国历史上有这待遇的是开国皇帝。


 只要振臂一呼,皇权易主,只要想到卧榻之前有这么个人,圣熙帝就寝食难安。


 冤枉也好,误解也罢,圣熙帝只想睡得安稳些。


 “这事不用再议,将苏之钰押入大牢,这点小事还需要朕亲自动手?还是你们也觉得跟苏之钰混个从龙之功不错?”圣熙帝面容狰狞,眼中遍布红血丝。


 像极了吸食五石散的人。


 “谁敢动苏之钰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杜若楠愤怒地挡在苏之钰面前,张开手臂,仿佛头一次认识圣熙帝。


 “杜姑娘请不要为难我们。”御林军左右为难。


 “要我束手就擒可以,我要跟若楠单独说两句话。”苏之钰及时拉住杜若楠。


 圣熙帝摆手同意,只要苏之钰认罪什么都好说。


 被领着去了暖阁偏殿,杜若楠生气,“我刚想向皇帝求情你怎么拉着我?”


 “皇帝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多说无益,我有个猜测你转告三王爷和林将军好好查查。”苏之钰压低声音一字一顿,“我怀疑陛下染上五石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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