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与那月轮共舞 来自奥苏的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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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瑞仰起头望向天空，他看到艾奇·托塔亚高耸的尖塔上方，有个庞大的身影在云层后一闪而过，他揉了揉眼睛，再度望去，清澈的夜空上只有三轮熠熠生辉的月亮。
\t月亮的相对位置已经发生了改变，现在较小的海琳娜与芬恩妮将瓦伦图茵远远地甩在后面，实际上，海琳娜已经几乎看不清，现在是黎明前最后的黑夜，当芬恩妮的尾迹消失于远方的天际时，炽莲娜会从东方升起，为整个世界带来温暖与光明。
\t月亮现在在艾奇·托塔亚的另一边，太阳也会从那边升起，那同样也是诺伦提亚的方向。
\t走吧，卡洛儿。西泽瑞转过身面向西边，让我们离开这儿。
\t他们踩着堆叠的落叶往森林深处走，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下来，落到地上，蜿蜒如流水。丛林里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也许是风吹过草木，也许只是头受惊的小鹿。
\t卡洛儿低垂着头跟在西泽瑞身后，自从逃出通道后，她一直一言不发。
\t你的额头不要紧吧。西泽瑞看了一眼女孩额头上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若不是为了叫醒陷入恍惚的他，女孩也不会受伤，抱歉。
\t没事的，先生，只是擦破了点皮。伤口的状况虽然不严重，但也不像卡洛儿说的那样轻微。
\t避免感染，最好还是包扎一下。别害怕，我会尽量轻些。西泽瑞停下脚步，用短刀割下自己身上一小段干净的绷带，然后轻柔地缠绕到女孩额头上。
\t嘶。卡洛儿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嘶，西泽瑞于是将动作放得更轻了些。
\t包扎伤口的过程中，西泽瑞顺便为女孩打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他将女孩额头上的发丝一缕缕地拨到两边，将手指当做梳子慢慢为其理顺。
\t以前他常为他的妹妹这样做。
\t先生。女孩看起来想问些什么。
\t怎么了？
\t没事，我只是没什么。
\t好了，这样好看多了。
\t乱发被梳理到一边，终于展露出女孩被遮挡的容颜，卡洛儿的脸颊虽然即削瘦又苍白，但五官的精致却不容忽略，她有一张樱桃般大小的嘴巴，一个翘挺的鼻梁和一对漂亮的榛子色眼睛。
\t唔。女孩的脸上泛起一抹绯红，对于西泽瑞的夸奖，她显得有些难为情。
\t西泽瑞轻轻压了压女孩头顶卷起的发丝，随后转身继续前行。
\t盯着西泽瑞的背影，女孩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问道：先生，离开这里之后您有什么打算？
\t说实话，我还没有想过。从城堡醒来之前，西泽瑞几乎认为自己已经死了，他还从未考虑过活下来之后的问题。卡洛儿的话倒提醒了他，现在他是该好好想想了，他并没有考虑多久。
\t我想我会回到我的故乡白芷洛尔兰去。
\t白风车停在山坡上，草地随风翻腾时，风车也支悠悠地转动。小女孩追着蝴蝶跑个不停，多姆里斯先生立在敞开的鸟笼里，呼噜噜的睡着，好像什么都吵不醒它。他枕着双手躺在草坪上，望着白风车和风车下的谷仓，耳畔满是女孩的嬉闹声。
\t他们常说当风吹过白芷洛尔兰的麦田，掀起的波澜就像金色的海浪一样。
\t那一定是个很美的地方。卡洛儿眼里满是憧憬。
\t的确，但我从没机会亲眼验证，我从没见过大海。西泽瑞苦笑道。
\t我母亲的家乡就在海边，您也许听过，梅仑吉塞。
\t梅仑吉塞在诺伦提亚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是位于诺伦提亚帝国南部的一座城市，临海之滨，那里有著名的白海湾——白色的沙滩连着碧蓝的海湾，棕榈叶在远洋吹来的风中轻轻摇动，阳光被切成碎屑，浪花闪烁翻滚升腾跌落，诺伦提亚人常把那里比作人间天堂。
\t原来你的母亲是梅仑吉塞人，你以前在那里呆过吗？
\t很小的时候母亲曾带我去过几次，那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女孩的眉头微微蹙起，她又联想到了不好的记忆，先生卡洛儿在问出最后的问题前停顿了一会儿，您能带我去诺伦提亚吗？
\t西泽瑞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卡洛儿无比诚恳的眼神，他知道女孩绝不是一时兴起。
\t从尼普厄思到诺伦提亚，期间危险重重，这注定不会是一趟轻松的旅途。西泽瑞明白这一点，因此他没有立即回答女孩的问题，而是认真考虑了一会儿。……
\t从尼普厄思到诺伦提亚，期间危险重重，这注定不会是一趟轻松的旅途。西泽瑞明白这一点，因此他没有立即回答女孩的问题，而是认真考虑了一会儿。
\t先生，我不会拖累您的。
\t傻女孩，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不知道西泽瑞露出无奈的笑容，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我无法保证能将你安全的带到诺伦提亚，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
\t谢谢您，先生。女孩的嘴角有了些许的弧度，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t女孩的笑容转瞬即逝，这还是西泽瑞第一次在卡洛儿脸上见到这个表情。
\t就算是要前往诺伦提亚，他们也不能在现在改变行进的方向，不能冒险再经过艾奇·托塔亚，西泽瑞打算直接从西边穿过梅蒂赛森林，再在森林的另一边寻觅确切的道路。
\t寒风呼啸而过，林地间的野草一浪浪起伏，茂密的大树不停摇曳，枝叶四散飞舞。西泽瑞不由自主地搂了搂胳膊，才发觉四周突然变冷了许多。
\t先生。女孩伸出手在空中接住了某个东西，这是雪吗？
\t西泽瑞低头去看，在女孩的掌心间的确有一朵细小的造型精美的雪花，正在瓦伦图茵的映射下烁烁发光。\t下雪了？可现在才刚到秋季。
\t除非我昏迷的不是三天而是三个月。
\t换而言之，就是这根本不可能。
\t西泽瑞皱起了眉头，他意识到温度骤降并非自然的更迭，他在呼啸的寒风中感受到了魔力的流动，有人施展了足以影响气候的魔法，那阵风，正来自艾奇·托塔亚的方向。
\t轰隆！从艾奇·托塔亚传来一阵雷鸣般的响动，西泽瑞抬头望向城堡的尖塔，他看到一对巨大的双翼在城堡上方的云层后展开，形成遮天蔽日的阴影，双翼的主人突破厚重的浓云朝他飞来，口中衔着霜冻的吐息。
\t他强作镇定，闭上双眼，再度睁开时，那头庞然大物果然消失得了无踪迹，但它所携的寒霜却未随之消散。凌冽的霜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以他们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将围绕他们的每一块树皮，每一根枝条，每一片叶子上都染上白霜。
\t西泽瑞拉起女孩的手想要逃离，但始终迈不动一步，他低下头，不知何时，他的双脚已经被凝结的寒冰禁锢在原地。
\t他挥起矮人短刀想要破开冰层，刚一抬起手，胳膊也被冰晶冻住。
\t先生。卡洛儿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t西泽瑞能感受到魔力的流动，却始终寻不到施法者的踪迹。
\t女孩搬起一块石头，试图砸开困住西泽瑞的冰晶，但那些冰块甚至比石头还坚硬。
\t您最好不要继续这样做，也许会伤到您的。
\t他们听见一位女性的声音从某个地方传来，却没看到周围有任何人。那位女性说着西泽瑞听不懂的语言。
\t你是谁？卡洛儿蹙起眉头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声音的主人。
\t我是来救您的，宾塞登小姐。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拨开遮挡的藤蔓从树丛中走出，她的身躯通体掩藏在一条厚实的白色罩袍下，脸上佩戴着一块华丽的银质面具，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双冰石般冷冽的眼眸。我会带您安全地离开这儿。来者对待卡洛儿的态度异常恭敬。
\t卡洛儿警惕地盯着穿着白袍的魔女，没去接她递来的手。
\t是伯父派你来的吗？
\t不，宾塞登小姐，我来自奥苏，谨代表奥苏公义联邦而来。魔女从腰后取出一枚手掌大小的徽章展示在女孩面前，徽章的主体是一棵银色的树，在这棵树的树冠上以圆环排列着数十种形状各异的符号。
\t这枚徽章显然是奥苏公义联邦的标志，中间那颗是精灵与奥苏人象征和谐的世界之树，环绕世界之树的各种标志分别代表着公义联邦的各个国家种族和势力。
\t您看起来迫切需要一段时间的照料与休养。魔女打量着女孩额头上的绷带和她苍白的脸色，跟我走吧，宾塞登小姐，我会带您前往安全的住所。
\t您能先将他放开吗？卡洛儿示意魔女解除对西泽瑞的束缚。
\t魔女有些不解。
\t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好像是个诺伦提亚人。
\t没错，但先生是好人。卡洛儿急切的为西泽瑞辩解道，他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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