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搂搂抱抱
萧露感动地眼泪汪汪,萧千翎赶忙拿帕子给她,“你可千万别哭啊,这么大喜的日子,等会妆哭花了还得重画,新郎可快要来了。”
萧露的眼泪生生被萧千翎一惊一乍的语气逗笑了。
“我不哭,我是开心。谢谢井甘,这是我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了。”
井甘闭眼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黄丹琴已经嫉妒地快把帕子扯烂,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兀自跑出去了。
她娘看不上萧露这个庶妹,所以今儿来都没来。
她来参加也不过为了看萧露的喜宴到底有多寒酸罢了,却没想到反倒自己被打脸,脸面全无。
她如何还呆得下去。
萧露的离开没有引起多少人在意,一屋子人围着萧露和井甘又聊了些喜庆的话题,然后就听到有丫鬟来通报。
说姑爷的迎亲队伍马上就要到了,大公子让人去拦门。
萧露羞怯地红了脸,大家起哄着出去拦门,媒人也将喜帕盖在了萧露头上。
萧千翎拉着井甘就要去大门凑热闹,井甘把手往回拽。
“我就不去了,我去找我娘,她一个人我不放心。让娇娇和小苗和你去吧。”
两个小丫头都喜欢这种热闹,一个个都迫不及待。
之前隋江娶媳妇的时候两人兴奋了一整天,还得了不少红包,开心极了。
“娟姨我娘会照顾的,你就一起吧。”
然后不等她反对就拽着她往大门去了。
此时大门口已经围满了萧家的亲朋好友,男男女女挤在一起将大门外的新郎官和迎亲队伍堵了个严严密密。
萧千翎带着两个小的兴冲冲往前挤,井甘不想去挤,安安静静躲在后边。
新郎官都来了,褚香儿怎么还没来?
她小姑子没把话带到吗?
井甘踮着脚尖想瞧瞧新郎官长啥样,结果视线刚好被几个高个少年挡住了,根本瞧不见。
正有些懊恼,身体突然感觉一轻,整个人直接从后面被抱了起来,视线瞬间开阔,将大门外的迎亲队伍看得一清二楚。
还有穿着大红喜袍,斯斯文文,满脸喜意的新郎官。
井甘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不等她质问出声,身后人已经率先开口。
“看得见吗?”
井甘一下听出是王澧兰的声音。
“王澧兰,你放我下来!”
她有些羞恼地掐他的胳膊,王澧兰在她身后低低地笑,不动如山。
“我抱着你你才看得清,你个儿那么小,躲在后头什么也看不见。”
“我看不看得见关你什么事,你快放我下来,小心我掐你。”
“你不已经掐我了吗。”
井甘语结,气恼不已,却又不敢大声,生怕把别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幸好他们现在站的位置在角落里,所有人都围着大门外的新郎官起哄,没人注意到这里。
她扭着腰,摆着腿不停挣扎,想要从他胳膊里梭下来。
但他两条胳膊坚硬如铁,见她挣扎收得更紧了,根本没有摆脱的余地。
井甘又气又羞,拼了命地掐他,还故意用尖锐的指甲抠他的肉,他还是无动于衷。
“跟小猫挠似得,一点都不疼。”
王澧兰像个流氓一样将脸直接埋在她的后腰上,鼻间是她身上清新诱人的栀子香,好闻地让他飘飘欲仙。
他喜欢这么抱着她,贪恋这一刻和亲密,恨不能永远这么不松手才好。
井甘身体僵硬地掰着他的胳膊,双脚悬空非常没有安全感,而且门口拦门的人已经准备放新郎官进来了。
大家只要回头往里走,就都会看到她与王澧兰此刻暧昧过度的举止。
她紧张地鼻头都冒汗了,她虽不在意外人眼光和议论,但众目睽睽地与自己学生亲密举动,她还没这么厚脸皮。
而且她如今的身份不比以往,若传出行为不典的名声,作为支持她的皇上也会颜面扫地。
“你快放我下来,新郎官要进来了……”
井甘耳边全然听不到那些热闹的欢笑声,全身神经都绷紧了。
“哎呀……”
她突然低叫一声,声音娇软,王澧兰身躯一震。
“王澧兰,你是狗吗!”
被王澧兰咬过的地方感觉热辣辣的,像有一团火在烧,越来越烫,越来越痒。
王澧兰的脸隔着薄薄的衣料靠在她后腰柔软的肌肤上,挣扎时细微的摩擦像是一只只触角在她心上挠的,挠的她心慌意乱。
井甘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紧张过,连初次面圣时都不曾这么惊惶不定。
她羞怒不已,脸颊因为过分亲密的动作而脸红,却也因他轻佻的行为而愤怒。
她咬紧了牙,声音带上怒意,“这是你另一种方式的恩将仇报吗?让我身败名裂。”
原本沉浸在甜蜜氛围中的王澧兰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圈着井甘的双臂松了松,井甘趁机挣扎着落地,回头便是毫不客气的一巴掌。
这一句话的威慑力已经足够了,井甘没再说什么,错开他羞恼地走了。
然而走开没两步就撞见了站在一根廊柱后的黄丹琴,她不知在这呆了多久,方才井甘和王澧兰的情形她显然都看到了。
“大庭广众之下与男人搂搂抱抱,不知廉耻。”
黄丹琴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个男人,看着比她年长些。
两个人眉眼有些相似,可能是兄妹。
那男人不像黄丹琴这样偷看别人还理直气壮,尴尬地讪笑一下,嗫嗫想解释句什么,王澧兰突然站到了井甘身后。
那男人眼中闪过忌惮,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打扰了。”
他可不想惹上这位阎王,只想快点离开,拉着黄丹琴就想走。
黄丹琴扭扭捏捏地想挣开他的手却挣不开,只能不甘不愿地被拉走。
然而王澧兰却不准他们走,往前一步直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王澧兰盯着黄丹琴道,“你方才说什么?”
黄丹琴被他冷厉的眸子盯得心发虚,即便平时再不懂察言观色,此时也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险,下意识反驳,“没说什么。”
“你当我耳聋?”
王澧兰邪挑了下眉,不多废话,直接上手,一把掐住黄丹琴脖子,将人重重按在廊柱上。
突如其来的情况把与黄丹琴一道的男人吓傻了,井甘也紧紧皱起了眉。
他怎么总是喜欢动手,脑子不够用所以才喜欢武力解决问题吗!
“王公子,王公子,手下留情,家妹一时口无遮拦冒犯了井大学士,您别和她计较。”
黄丹琴的哥哥黄世辉惊慌失措地连连求情,想要把妹妹解救下来,可根本掰不开王澧兰的手。
还被王澧兰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一搡,连着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井甘缩了下脖子,这黄丹琴的哥哥身子骨也太弱了些。
“我问你刚刚说什么了?”
这时新郎官的迎亲队伍早已经被放了进来,不少人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不明就里地交头接耳。
王澧兰才不是在意别人议论的人,手还紧紧掐着黄丹琴的脖子,见她久久不回答,威胁式地又收紧了掌心。
黄丹琴是真的被吓坏了,呜呜地艰难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放了我吧。”
王澧兰警告式地将她重重往柱子上一撞,冷声道,“要再有一次对小甘出言不敬,你这脖子就别要了。”
黄丹琴被他血红的眼睛吓得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眼皮也控制不住地上翻,终于在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空气重新涌进了鼻子,盈满了干瘪的肺。
她双腿发软地坐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哭出声,这下把更多的人吸引过来了。
常氏本来正和孙小娟聊着天,听到下人急匆匆回禀说前院出了乱子,立马赶了来。
孙小娟听说井甘和王澧兰都在,不放心一起跟了来,来的还有尚野。
井甘远远瞧见带着一群人走来的常氏,头疼地捏了下额角,狠狠地看了王澧兰一眼。
真是能惹事。
“今日是人家喜宴,你在这哭是怎么个意思,找晦气呢?”
井甘蹲下身子与黄丹琴低声咬耳朵,边与她说着话边将她搀扶起来,给她整理微乱的头发,外人看着只觉两人画面和谐友好。
黄丹琴被王澧兰吓怕了,井甘这平平淡淡一句话听在她耳中也像是威胁,压着嗓子当即不敢哭了。
那努力隐忍的样子看着还挺可怜的。
井甘将她坐乱的裙摆理了理,语气放柔些道,“好好洗把脸,开开心心去吃酒席。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明白吧?”
黄丹琴眼睛包着泪不停点头,然后被送回了哥哥身边。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常氏走到了近前,看见黄丹琴眼眶湿润,关心地问道,眉心却拧着不悦。
大喜的日子哭,可一点不会招人喜欢。
新娘已经被送出了门子,萧千翎从热闹里抽身出来,立马带着两个小的跑了过来。
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孙小娟身后不远、安安静静看热闹的尚野,眼中亮光一闪。
“这是出什么事了?大表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哪儿不舒服吗?”
萧千翎像朵花蝴蝶似得绕过人群中心的黄丹琴,直接扑到神情尴尬的黄世辉身边,一脸殷殷关切。
说着还亲密十足的直接上手摸了他的额头试试体温,“脸色这么白,要不要去花厅休息一下,我让人给你准备一盅燕窝。”
这关心的样子好不殷勤,黄世辉心里毛毛地直想往后躲。
他这表妹今日是吃错药了吗,对他这么殷切,以前两人可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一点都不熟。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亲昵,她在打什么歪心思?
“没,没事,多谢表妹关心。”
本来还哭嘤嘤的黄丹琴把眼睛里最后那点泪水也憋了回去,都有些茫茫然,怎么大家注意力一下都转到大哥那去了。
不过幸好,她乘机先走为上,今儿可是出了大丑了。
可惜她根本走不掉,常氏还看着她,见她想走,出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和萧千翎的问话。
“方才是发生何事了?你母亲把你们送来家里吃酒,你们要出什么事,我可不好和她交代。”
黄丹琴兄妹俩的母亲是萧家出嫁的大姑奶奶,性子傲气、护短的很,每回回萧家对常氏这个嫂子都是颐指气使的。
众人注意力被常氏这一问,又重新拉回黄丹琴身上。
黄丹琴含着下巴,不得不帮着遮掩,解释道,“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事。”
常氏也松了口气的样子,“没事就好。看你裙子都脏了,跟着丫鬟去换一下吧,马上就开席了。世辉也去整理一下,洗把脸,换个精神吧。”
有些看到王澧兰掐黄丹琴也假装不知,闭着嘴没多事。
人家当事人都不追究,她们要自以为是多嘴就是讨人嫌了。
常氏叫了个丫鬟带黄丹琴兄妹俩去歇息一下,又招呼着看热闹的众人们各自去入席,酒席就要开始了。
小小的骚乱也就这么平息了。
黄世辉要与妹妹一起去更衣,手腕却突然被萧千翎抓住了。
此时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只留下井家自己人和常氏母女。
当然还包括尚野。
萧千翎目光不动神色地往尚野那边瞟了一下,暧昧地拉着黄世辉,怒不可遏地瞪着王澧兰。
“是不是你欺负我大表哥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王澧兰白了她一眼,那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样,扭头就走,理都不理她。
萧千翎气得不行,“你这什么态度,欺负人还这么嚣张,我好歹是你学姐,你就是这么对待学姐的?”
萧千翎作势就要去拽他,势要为自己的大表哥讨还公道。
黄世辉吓了一大跳,抢先拦住她的手,这大长公主之子他可不敢招惹。
这萧千翎到底是为他抱不平啊还是给他惹麻烦啊,她是被妖魔附体了吧,莫名其妙。
“王公子没欺负我,只是一点小误会,没事,多谢表妹关心了。”
萧千翎肉麻兮兮地掐着嗓子,细声细气地道,“这不是应该的嘛,我们可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谁敢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自要保护你。”
边说边害羞地朝黄世辉抛媚眼,那动作浮夸地看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黄世辉被惊得手发抖,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井甘闭上眼睛,直女撒娇,简直没眼看。
她将萧千翎那不时往尚野身上睃的目光瞧得一清二楚,无力地扶额叹气。
她就不该多那句嘴,给萧千翎建议使用激将法,这激将法也太劣质了。
痕迹明显,简直尴尬至极。
不过有个词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身处其中的当事人尚野似乎真被这破绽百出的戏码蒙住了。
那张硬挺的脸庞隐隐抽动着伤心的情绪,甚至别开眼,一副难过到不敢再看的模样。
萧千翎演这么一场令人误会的暧昧戏,其实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常氏安排了那些客人们便回过头来,喜气洋洋、倍加亲昵地拉住井甘的手,与孙小娟亲切说话。
“酒席就要开始了,我们入座去吧。”
“好啊。”
走了两步,常氏又想起身后跟着的王澧兰,笑道,“王公子也去前院入席吧。”
王澧兰不想和井甘分开,但男女席是分开的,他也没法闯到女客席去。
常氏带着井甘一行人就要走,一个小厮突然急匆匆从大门外跑进来传话。
“二夫人,外面有个想见井大学士,自称是井府的管家林木。”
“林木?”
井甘眉头一下蹙了起来。
林木好端端怎么找到萧家来了,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常氏知晓必然是有严重的事,便让小厮把人带进来。
林木满脸忧色,和在场的几人行了礼,立马凑在井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井甘脸色当即变了。
“夫人,家里有急事我要回去一趟,酒席怕就吃不成了,您别见怪。”
常氏通情达理地道,“没事没事,新娘子已经出门子了,剩下的都是自家亲朋好友,无碍。你有事就忙去。”
井甘向她道了谢,派人去把井文松、井长青也都喊了出来。
孙娇娇和尚小苗都迫不及待地等着吃席,突然说要回家去,都有些不开心。
“不能等会再回去吗?千翎姐姐说今天有红烧狮子头,她们家红烧狮子头是一绝。”
“就知道吃。”
井甘无奈地戳了一下孙娇娇的额头,孙娇娇捂着额头恋恋不舍地瘪嘴。
“到底什么事啊这么急,饭都等不及吃?”
萧千翎拉着井甘走到一边低声问她,两人关系亲近,有什么都直接问,并不藏着掖着。
“家事,一时说不清。娇娇和小苗既然不想回,你帮我照看着她们,等席散了派人把她们送回来吧。”
萧千翎自是点头,“你放心,我看着的,不会有事。而且不还有小苗她哥嘛。”
井甘想想也是,尚野也在,那倒没什么担心的。
孙娇娇和尚小苗便留下来吃席,井甘带着孙小娟和井文松兄弟两回家去了。
路上,孙小娟着急地问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要这么心急火燎的。
井甘像是有些难以启齿,顿了半晌才道,“府里丫鬟给大哥下药,大哥差点轻薄了……香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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