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九年之痒
小谷认真丈量过, 十六岁的九大寂只比二十一岁的九大寂短半个小指节。
人比人气骨，他还什么没有，九大寂就长这么大！
当人真好, 九年而已, 就从小豆丁长到这般规模, 羡慕骨。
这九年，说长不长, 说短也着不短。
除秦九轻偶尔离开青塘村办点事, 秦咏、许诺和小骨很少离开村子。
不离开也不会觉无趣, 人妖混居的青塘村, 每日是欢乐喜气（鸡飞狗跳）。
小骨也终于习惯村子的生活, 不那么怕人, 他甚至还交到一个朋友。
不是旁人，正是那九年如一日绿人发慌的小草精。
起初小草精日日缠着许妈妈，小骨不喜欢他, 生怕他抢走自己娘亲。也正是因这个讨厌的情绪，让他鼓起勇气和小草精对峙。
小草精：“我就在一旁看看，就看看……”
小骨：“看也不教你。”
连手没有, 还想掌勺, 做梦！
小草精：“不学不学，我陶冶下情操即可。”
小骨：“……”
他早看出来, 这是一株小馋草，就想着吃娘亲做的美食。
然而这小草也笨很, 至今没化形, 什么吃不成，只能和他一样闻着解馋。
一株草，一把骨, 鸡同鸭讲竟然越来越合拍。
小草精：“我悟性不好，学什么学不会。”
他终日缠着女仙人，也没悟到一星半点，是他不行。
小骨：“我也不行，至今化不形。”
他感知不到温度，做不出菜，做也吃不到。
小草精叹口气：“你比我强，你好歹是人形，还能拿起那神刀。”
是女仙人时常把玩的‘神器’，小骨头虽只能用来切切肉剔剔骨，这般日日练习，想必不日便能有所领悟。
小骨顿下，有点怜惜草：“这倒是，我的确提刀。”
做厨子的第一步就是切好菜，他比起小草精，的确算入门。毕竟这株草稍有不慎能被刀给切成菜叶子。
小草精：“嗐，小谷你命真好。”
小骨越发觉这株草眉清目秀：“这倒是。”能遇到九大寂，他的确是骨命甚佳。
小草精见他开，趁热打铁：“所以你能不能求女仙人收我……”
小骨何其机警：“想别想！”
智商差不多的俩小精怪越是相处越是融洽，正所谓不‘吵’不相识，九年相处下来……虽说俩人至今没明彼此所图是什么，不影响他们成莫逆之交。
尤其他们还有个共同爱好——
小草精：“我的十八个爹爹加一起不如你的小爹爹！”
小谷美滋滋：“那肯定，我小爹爹最厉害！”说着他又小声叮嘱小草精，“我现在天叫他哥哥。”
小草精：“明明。”
小谷：“偶尔在床|上会叫他小爹爹啦！”
小草精对大人的世界一无所知，好奇问：“什么在床|上叫？”
小谷想下，道：“他有时候会把我弄酥酥麻麻，我受不住只好求饶。”
小草精：“哦哦哦，懂，我上次不小撞坏三爹爹的瓷瓶，也是叫他好多声爹爹他才不揍我。”
某种意义上，小草精还真担起小谷至交好友的称谓。
放眼世间，恐怕除这株草，再没旁人能在这种问题上和小谷聊如此流畅直且单纯！
小草精不仅在这问题上和小骨聊来，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点：怂。
青塘村祖传真谛，每个村民（除仙人之家的三位长辈）铭记于的领——
做人怂，做精怪更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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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精不仅怂，还爱讲鬼故事，当然他说的是：“时刻谨记外面凶险，才能从而怂。”
这理念深小谷之，他待他更亲近：“鬼故事很可怕吗？”
小草精竖起草叶子，声音颤悠悠：“那可不，吓精怪不偿命！”
小谷骨头抖抖：“可是鬼……”
小草精：“你是没见过真正厉害的鬼，草跟你讲，那刁钻的鬼可以附到人身上，获他的一切，控制他的一切，再慢慢把周围的人还有精怪全部吃掉！”
小谷倒吸口气，成功被吓到：“这么可怕！”
小草精：“你听草慢慢道来……”
小谷听瑟瑟发抖，中没怀疑——鬼和鬼是不一样的，鬼界和绛霜谷的显然是最低级的，流窜仙城的才真强悍，尤其是那能够附体的……好生可怕！
凡有一只鬼知道小谷的想法，能气到魂飞魄散。
鬼界和绛霜谷的鬼是最低级的？这话杀伤巨大，侮辱性更强。
偏偏他们敢怒不敢言，还赔笑——骨爸爸牛逼，骨爸爸见解独到！
终日被小草精的鬼故事熏陶，本就怂哒哒的小骨，如今更是夜夜缠着秦九轻，必须抱抱哄哄才能睡着。
睡着后秦九轻稍微松手，他赶紧钻他怀里，贴紧紧的。
秦九轻：“……”
嗯，小骨头冬暖夏凉还没有重量，抱着十分舒适，秦九轻这九年的睡眠质量比之前二十年好太多。
至于小草精的鬼故事，秦咏许诺和秦九轻一致的意思是——
就这样吧，多听听故事也好解人间险恶。
诚然鬼伤不到小骨头，人未必。
尤其是用险恶之人，想骗小骷髅太过容易。
小草精的鬼故事是合适的早教素材，虽说有点越教越怂的嫌疑，……
小比莽撞好。
与其让小骨主瞒着自己的量，不如让他打眼里认定自己是个弱小无助想吃的小精怪。
他自己这般坚信不疑，谁还会怀疑他是一副千年寒骨。
这九年，秦九轻没闲着。
他几乎封存成年的身体，常年待在年幼的身体中，一点点从头修行。
万灵根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他的境界可谓突飞猛进。
练气九重至筑基境只用一个月，之后他与骨链磨合，修行速度慢下来，也十分惊人。
一年一重，九年已到筑基大圆满。
别看他只有筑基大圆满的境界，却可以调用骨链的量，一次只抽取头发丝的量，能报废一把蓝品法器。
可惜没法转移窃天，否则以他现在的量，足以和金丹大圆满的修士抗衡。
修行到筑基大圆满，想结丹不容易。
这已经不是独自修行能够达到的，没有许机缘，很难结成元丹。
上一次……
秦家灭门，秦九轻以怨恨结丹。
虽说结丹后修行日益精进，以这种方式结丹，元丹是接近入魔的暗红色，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若非这隐患，他也不至于在君上暝的算计下无反击。
这一次，他找到新的机缘，他会缔结最纯粹的金色元丹。
说这九年，秦九轻最记挂的是什么，那必然是赤缇果的下落。
他一直有打听，也有让村里人帮着留意，然而这往常不算极其稀有的果子，如今反倒很少见。
偶尔有消息，不等秦九轻赶过去已经被人收走。
他只好往远处打听，不限于招摇山。
这日，魏庄从城里回来，匆匆赶到仙人之家，见着秦九轻便道：“有、有消息！”
秦九轻问道：“何处？”
魏庄喝口水，道：“我妻子的远方亲戚的大侄子的小儿子……”
秦九轻：“……”
魏庄一看小仙人神态不对，忙长话短说：“在丹浮山融水城！有整整五枚赤缇果会出现在丹浮山十年一度的拍卖大会！”
秦九轻听罢，眉峰蹙蹙。
魏庄也道：“这丹浮山是有远，你现在起程的话，最多五日就能抵达，丹浮山的拍卖会持续整整一个月，按着赤缇果的稀罕程度，可能在前半个月就会放出来，所以……”
想这果子，现在就出发去丹浮山。
而且看这行程，怎么也一两个月的光景。
魏庄又道：“这次是拍卖，不到时候肯定不会被收走，仙人若想这果子，这次是最好的机会！”
真挺奇怪的，这赤缇果虽说是修行必需品，可也真没稀罕到这种地步，这年只哪里有就会被第一时间收走，着纳闷。
秦九轻当然知道这是一次不可多的机会。
哪怕天虞山消息再灵通再强劲，在丹浮山十年一度的拍卖会上也只能走流程。
他去丹浮山，小骨等这么久，不能再让他等下去。
况且。
九年，天虞山攒的赤缇果也够多。
秦九轻谢过魏庄，晚上和小谷说去一趟丹浮山。
小谷立马泪汪汪：“去几个时辰？”
这年秦九轻偶尔也出门，是天出去，晚上肯定回家，最久的一次也不过四个时辰。
那四个时辰，把小谷给等茶不思饭不想骨头长草（小草精：是的，就是我）。
秦九轻顿下。
小谷惊骨跳的：“你不会出去一晚上吧……”这语气凡他是个人，那就是害怕丈夫晚归的小妻子。
秦九轻道：“这次出门比较远，一个半月。”
小谷：“！”
小谷数半天，数不明，他拉住秦九轻的衣袖，委屈道：“你是不是外面有人。”
秦九轻：“………………”
小谷想起小草精讲过的故事，火瞳抖啊抖的：“不对，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骨，你是不是嫌我不如那花花绿绿的骨新鲜……”
七年之痒顺利度过，谁成想他竟栽在九年上。
秦九寂，秦九轻，九大寂，九小寂。
是他低估九字的量！
秦九轻哪舍他胡思乱想，把他抱过来放腿上：“我们一起去丹浮山。”
小谷眼中的泪花花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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