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诚诚恳恳
乾坤箱面很大, 当然没有秦九轻的乾坤珠大。
平均一个箱子装二十万福袋，太小也可能。
按说从二十万个福袋中挑选一个福袋并不是件容易，甚至可以说是件相当困难的, 但在小骨头面前, 也就那样。
毕竟他用眼睛, 而是靠‘灵感’。
自从来了融水城，白小谷发现自己的‘灵感’超强, 这感觉很奇妙, 好像有人在你耳边低语, 停催促着你选某样东西, 虽然不知道面有什么, 但肯定吃亏。
面对二十万个福袋, 白小谷连丁点犹豫都没有，他精准无误地笔直过去，毫不犹豫地拿起来。因为在他的感知中, 除了这一个福袋，其他的都是灰蒙蒙的。
选中一个，进军下一箱。
白小谷相当迅速地挑完了前九个箱子, 唯独在第十个箱子稍微久了一会儿。
大家都在乐呵呵看着, 压根没想过将要发生什么。
白小谷如此不拖泥带水，也在情之中, 毕竟二十万挑一，犹豫也没有用, 一拍脑壳拿一个就完了。
他们比较期待的是小可爱的自打脸。
万一十二个盲袋连个绿品都没有可怎么办。
拿着十二个‘谢谢惠顾’的小家伙说不清会泪涟涟。
那模样指多好玩。
管事稍微忘了点回魂丹之痛, 和旁边的同僚说道：“如果十二全空，咱们就送他个小礼物。”
同僚：“回魂丹都没了，还送啊！”
管事心刺啦了一声：“看开些, 人家凭本事抽的。”
同僚：“…………”
管事自己也挺看开的：“咳，你看他也挺配合的，这一波造势，咱们亏，效果到位了。”
好吧，什么话都安慰不了他们了，除非小少年泪眼涟涟两手空空才能勉强治愈他们心底的痛。
最后一个乾坤箱，白小谷之所以慢了一些，是因为他从中一口气拿出四个福袋。
一二三四五六……
刚好十二个。
大家都笑眯眯的，有人打趣：“开了吧，可以直接兑奖。”
福袋只是附灵的纸条，真抽中什么还得来福临阁兑换。与其回去拆了再回来，如现场开袋，有则有，无则无。
白小谷爽快道：“好！”
他也墨迹，先打开了第一个福袋。
得说，杜家这次的福袋做得实在漂亮，为了呼应丹浮盛会，福袋的颜色是金灿灿的，上面绣着融水城的风土人情，十分有纪念意义。
大家此时的注意力全在福袋上，压根没想过面会开出什么，直到白小谷那带着白色绒布手套的细长手指拨弄开了袋口。
袋口表面看是用红色绳索系住，其实大有乾坤，其上仅有杜家专门为福袋研制的通用封印，更有一个小小的锁扣，只有在管们盖下销售印章后才能解除锁扣。
白小谷这十二盲袋付过钱了，自然早盖过印章，他终于拨开了第一个。
紫芒像薄雾般从袋口溢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下，包括秦九轻。
唯有白小谷，毫不停顿地打开，拿出了面溢满紫芒的纸条，空灵灵的小声音响在大堂中：“紫品丹药券。”
福临阁一楼二楼三楼，所有管事、客人外聘的猫耳小姐姐，连扫地的小二都愣住了。
直到有人回过神，爆了句粗：“还真让他抽中紫品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堂瞬间闹哄起来，有可思议的，有日天日地的，有后悔已的，当然最多还是目瞪口呆。
太魔幻了。
要么是大家集体眼瞎，要么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久后只能证明一件事——瞎得太早，疯得也太容易。
白小谷麻利地开了第二个福袋。
现场从沸腾开锅状态陷入可怕的寂静。
白小谷又开了第三个福袋。
数百人拥挤着喧哗热闹的福临阁沦为死寂的坟墓。
第四个福袋也被打开。
‘坟墓’静得针落可闻，在场所有人从震惊到震撼再到麻木……
四个了。
四个紫品丹药券！
这时白小谷停了停，转头看向秦九轻，灿然道：“有四个丹药券啦，这次我肯定能抽中聚气丹！”
听到他这句话的人除了秦九轻眉峰蹙了蹙，其他人都是：“？？？”小家伙你在放嘲讽吗！
白小谷是认真的，认真地想要抽中一枚聚气丹，当然……最后除了聚气丹他把所有昂贵的丹药全抄走这件事，就先提了……
怪只能怪丹药券只有四个，怪只能怪贵的丹药刚好有四枚。
白小谷开了第五个福袋，依旧是紫芒。
大家已然呆滞。
第六个福袋，还是紫芒。
终于有人疯了：“这这……麻烦您掐我一下。”这他妈是在做梦吧！
第七个……
疯了的好处是，哪怕看到什么都不意外了呢……操，还是紫色！
第八个……
管事一个受不住，眼白一翻，晕死过去。
大家：“！”
其他站着的管事也是面色惨白，如遭雷击。
但凡有一个人能预知那么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打死也敢招待这个神仙啊啊啊！
还免费送，还看笑话，还等着被治愈……
什么鬼啊。
一共十二个紫品，一口气被开出去八个，他们这批福袋要怎么办？
精心为丹浮盛会准备的福袋啊！
还没开张，就他妈歇业了！
一个福袋五十九，二百万福袋是一亿一千八百万灵石，再加上十二件紫品……
这这这两个亿灵石都要兜住了！
还站着的管事只能说心素质拔尖，愧是第一首富家的管事了。
开到第九个，又倒了三个管。
开到第十个的时候，围观群众的情绪又有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震惊了。
羡慕了。
癫狂了。
窒息了。
只剩下好奇。
莫非……难道……也就是说……
小家伙真的要十二件全带走吗。
再回忆一下方才的对话，等着看笑话的他们宛若白痴。
那一本正经的小声音下说的话，字字珠玑，啊呸，言之凿凿，确可信据！
他从头到尾都在说实话。
一点没狂妄。
有的只是——实求是，诚诚恳恳，踏实真挚。
这么一想，心情更复杂了！
第十一个。
第十二个。
摆在桌上的十二章紫品券，足以记入融水城史册。
这运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相较于现场的轰动，秦九轻若有所思。
他倒担心白小谷这般手气好地抽了个大满贯会惹人觊觎，他担心的是……
秦九轻余光瞥向小白骨围在脖颈上的白围巾。
这围巾很寻常，以他目前的境界看透。
但自从捡到它之后，发生的很寻常。
这围巾出现得十分蹊跷。
鬼将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条围巾。
小骨头戴上后运气明显好得正常。
第一个紫品福袋还可以说是意外，第二次的回魂丹也是几率问题，眼前这十二个福袋……
绝对不是单纯的运气好。
但凡锦鲤鳞能动，现在它就在瑟瑟发抖——
好冷！要被杀掉了！
福临阁虽然晕了五六个管事，但还是有人主的，那人在白小谷开到第八个福袋时已经屁滚尿流地赶往杜家。
这一批福袋还没正式销售。
八个紫品没了。
还要要继续销售啊！
这损失……
杜三爷会发疯的！
杜家。
杜彬彬熬了一宿没睡，今天早上也在用丹药提神，为的就是赶紧把那个妖孽抓出来。
长那么好看，是妖孽是什么！
然而杜家付了大力气，查了整整一宿，愣是没有丁点画中人的线索。
小的们不敢问，杜家家主忍住开口：“彬彬，你这画像……”靠得住吗。
世间真有这般眼睛占了半张脸，嘴巴小如樱桃，下巴尖如刀锋，眼睫长的像刷子，肤色惨白如涂料的……人吗！
而且，这画像中人到底哪里好看了？
杜彬彬：“……”
杜威歌道：“要，你再想想他除了样貌以外的特征？”自家儿子自己明白，打小因为样貌问题，对好看这两字有极深重的偏见。
深重到审美歪掉，以至于至今都练出合心意的美容丹。
杜彬彬多少也知道自己这毛病……
他得放下成见，努力回忆：“嗯，他年纪大，带了个小孩，小孩穿了一身密透风的衣服，连手指都没露出来，而且……”
杜彬彬想到了：“小孩声音特别好听！”空灵灵脆生生的像世间该有的天籁。
杜三爷刚好也在现场，他越听越震惊，越听越错愕，越听越……
杜彬彬留意到了：“三叔见过他们？”
这时有外人来报，福临阁管事有要求见杜三爷，杜三爷正忧心大事，哪管这些小事：“让他在外面候着。”
福临阁管事能怎样，只能在外屋急得直跺脚。
杜三爷拿起笔，唰唰几下把自己见过的少年画了出来，他画技惊人，一大一小俩少年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杜三问杜彬彬：“可是他俩？”
杜彬彬咬牙切齿：“正是他们！”
杜威歌上前看了眼：“……………………”这贼人的确好看，可问题是他到底哪里像儿子画的那个‘妖怪’了！
杜彬彬忙问杜三：“三叔在何处见过他们？”
杜三：“传世功法铺。”
杜彬彬一愣：“他们去那儿作甚？”
那妖孽修为了得，且能驭鬼，进那种小铺子能买到什么正经术法？
杜三沉吟道：“估计是为了掩人耳目吧。”那些无敌打头的书买了也是烧火用的，毫无意义，他略过未提，专注正，“百里一瞬也到了，我们赶紧拿着画像找人，早点把千年锦鲤鳞夺回来！”
画像分发下去，福临阁管事为小干部也收到了这个画像。
他一看……懵了。
“三爷三爷！”管事忙追向杜三爷。
杜三忧心大事，随口问道：“福临阁又出什么了？”无非是特别款福袋的破事，鸡毛蒜皮的就不能自己处！
管事脑袋乱哄哄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个……那个福临阁有人砸场子！”
杜三爷气打一处来：“有人砸场子去找老四，找我做什么！”杜四管着杜家的安保。
管事嘴巴都不利索了：“是不是……是那人买了十二个福袋，十二个全是紫品！”
杜三爷这才停住急匆匆的脚步：“特别款福袋是只有十二个紫品？”
管事：“对对对，全被他一口气抽走了！”
杜三被管拦在这边，杜彬彬看到，过来问道：“出什么了？”
福临阁管事连忙把说了一遍。
杜彬彬也很意外：“运气这么好？”
管事快哭了：“他是不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
杜彬彬对于盲袋这一行很了解，道：“可能，而且值得，若真有看穿封印的功法哪里还瞧得上紫品丹药。”
杜三爷被两件搅在一起弄得心烦意乱。福临阁归他管，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实在是……
杜彬彬倒是很冷静：“紫品券已经被抽走了，那就正常发放，要为难客人，福临阁能砸了招牌，至于特别款福袋……”他顿了下道，“重新放进去十二个紫品福袋。”
管事：“！”
杜彬彬道：“十二个紫品至多五六千万，和放弃这批盲袋的损失来说算什么。”
的确……
发生了这种可思议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也就这样了。
虽然仍是巨额亏损，但也比废掉这批福袋要强得多。
毕竟这次福袋的意义并不只是销售，更是要带动丹浮盛会的热度。
杜家真正的生意在丹浮盛会，十年一次的拍卖会，为东道主的杜家，日进百亿。
杜彬彬又对杜三爷道：“三叔莫慌，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把人找到。”
哪怕整个福临阁没了，杜家也过损失几十亿灵石，这千年锦鲤鳞的价值却是不可估量！
只要夺回千年锦鲤鳞，有它庇护，丹浮山的丹药成功率才有保障。
到时候……
几十亿轻松赚回来！
杜彬彬，一个有大局观的丑男子。
杜三爷应下来，转头对管说：“盲袋的按着少爷的吩咐处，当务之急是去通知店中人，留意画中少年，一旦有他行踪，立刻上报！”
福临阁也是人来人往的融水城热门点，万一这少年去买福袋，刚好能捕捉到行踪。
管事可算是把话给全说完了：“就是他……就是他们……”
杜三和杜彬彬：“？”
管事虽然不知道杜三爷和大少爷找这俩少年做什么，但他是见过的，并且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这张脸——
“就是他们抽走了福临阁的十二个紫品福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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