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弱女子登门求助

 宋莲和焦洛平快中午的时候赶到了县城，在远处看着县令大人的轿子进了府衙内。两个人才走了过去，一个士兵拦住了她们：


 “你们是干什么的？”


 宋莲很上道的赶紧往门口站岗的士兵手里塞了一两银子，笑着说到：


 “长官，我们是常千旗常小姐的朋友，家是三里屯的，这不，昨天进山里打了些野味嘛，想着常小姐也不知道放暑假了没有，送来给常小姐和她家里人尝尝，顺道看看她。”


 “哦……是这样啊，我们家小姐年前就出嫁了，嫁到金陵了。一直没回来过，听我们县令大人说，小姐要等她夫君修假了才能一起回来呢！”士兵把一两银子放进兜里。才耐心的和她们说到。


 “哦…是这样啊，那麻烦你，能不能把东西给县令大人送进去，我们和县令夫人也是见过面的。”宋莲指了指焦洛平肩上挂着的两只野鸡和两只兔子，难得一见的还有一只半桩子大的梅花鹿，仔细看还是活物。见这士兵有些犹豫，宋莲赶紧又塞了一两银子给他：


 “长官，麻烦您进去通报一声吧，你看我们天不亮就往这儿赶，到现在连口水也顾不得喝，就想着能让恩人尝个鲜儿，这总不能大老远的再背回去啊！”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好禀报给县夫人。”士兵看在银子的份上，决定跑一趟腿。


 “哦…民妇叫宋莲……”


 “啥？你不会就是去年差点被砍头的那个宋莲吧？”士兵仔细打量了一遍汗流满面的宋莲和焦洛平，问她。


 “嗯嗯，正是民妇，民妇念及县令大人的大恩大德，一直无以为报，今天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来这一趟的，大人见不见民妇的无所谓，民妇只希望能把这些东西送到就行了。长官，您看……”


 “那好，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士兵说着对着另外一个士兵打了声招呼，就急急忙忙进去了。


 过了半刻钟后才出来说到：


 “我们大人正忙着呢！夫人听到了，说，既然是小姐的朋友，就让你们进去坐坐。走吧，我带你们过去。”士兵在前面带路，宋莲和焦洛平跟在后面。


 一入门内，二人看着脚边的小桥流水，眼前的鸟雀相鸣，满目苍翠，心情也被环境感染而变得宁静平和起来了。穿过一条幽径，来到一个面南背北院子里，上房旁边有两根柱子，柱头雕以卷涡花式，内侧两柱紧挨垂花门。


 士兵站在门外行了军礼，大声禀报：


 “夫人，人已带到”


 “嗯，你去吧！赵妈，快请客人进来！”


 宋莲只听见屋里传出一道大气沉稳，恰道好处，不高不低的清亮女声。接着一个妇人出来打起了宽大的门帘。宋莲和焦洛平正对着门，手里还拎着东西。只瞧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身着枣红色的襦裙。她在看见宋莲和焦洛平后，从舒适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前迎了几步，一边笑着说到：


 “这小李越发马虎了，也不着人把客人东西拎上！赵妈，快让人把东西送到厨房去，这可是稀罕野味呢！”


 又对宋莲亲热的招手到：


 “秦宋氏，来来来，快屋里坐。”


 宋莲看眼前的妇人，她眉目慈祥温婉，眼角虽留下浅尾的印迹。但一看便知，是一个优雅又有品味有内涵的女人，她在言谈说笑间，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温文而雅，仿佛举手投足间都能散发出淡淡的书香之气来。


 常夫人见这宋莲落落大方，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也是秀美之人。虽身着粗布素衣，但一点也不显乡下人的粗俗猥琐之气。就客气的请宋莲进来往上坐。……

 


 常夫人见这宋莲落落大方，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也是秀美之人。虽身着粗布素衣，但一点也不显乡下人的粗俗猥琐之气。就客气的请宋莲进来往上坐。


 又对一个小丫头说到：


 “小吉，你去让厨房给两位客人准备一些饭菜……”


 宋莲赶紧阻止道：


 “夫人，不用客气了，我们两个刚到城里的时候，在路边吃了一大碗面，这才过来的。我们这会儿过来，会不会耽误了您和常大人用餐啊？”


 “哦，不会，不会，我也是刚吃过饭。老爷他那边还在和几个朋友谈事情……，来，坐着说话吧！”


 宋莲礼貌的微微一笑，扫一眼把东西送到厨房后才进来的焦洛平。然后两个人在茶几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刚落坐，小吉便上了茶过来。


 常夫人看见放下野味的焦洛平进来后，愣了一下。觉得此人和今天来访的段稼祥长的好像啊！


 焦洛平看常夫人见自己表情微异，忙又礼貌的站起来，微笑着说到：


 “是不是小人的样貌吓到夫人了？小民去年不小心，被枣刺扎瞎的，还是常小姐帮我找的郎中做的手术呢！要不，我还是在外面等……”


 “哦…，不不不，公子误会了，我只是看公子样貌，长的实在是和我的一个朋友太像了。失礼了，公子莫怪…公子贵姓啊？快请坐……”常夫人有些期待的问到。


 “哦，小民免贵姓焦，”焦洛平回过常夫人的话，又礼貌的笑一下，坐了下去。


 常夫人一听姓氏，略显失望的表情稍纵即逝。坐到了椅子上，笑盈盈的对宋莲说到：


 “听我家的千旗提起过你，她说你小时候和木槿是邻居呢！”


 “唉！是的夫人！我十三岁的时候被嗜赌的父亲，买到现在的三里屯了。”宋莲叹口气说到。


 “哦…不好意思啊秦宋氏，提及你的伤心事了。”常夫人抱歉的说到。


 “没事儿的夫人，去年我的事儿，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必夫人也听说过了。民妇真是对县令大人和常小姐感激不尽啊！”说着宋莲又起身对着常夫人你了一礼。


 “哦…，这都是他们应尽的职责。你不必多礼。请喝茶！”常夫人身子起了起，摆摆手让宋莲坐下。


 宋莲端起白瓷茶杯轻轻呡了一口，放下茶杯，礼貌的微笑一下说到：


 “常夫人，我和洛平兄弟今天冒昧登门，真是打扰了……”


 “无妨，无妨…千旗走的时候还交待，若是你有事找来，让我和老爷照看你一二呢！”常夫人客气的笑笑，说是买女儿的人情。


 宋莲也真心的赞到：


 “嗯嗯，常小姐她人美心善，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宋莲又语气一转，愁眉不展的说到：


 “唉！不像民妇，被父亲买过一次了，如今又要被逼再买一次。民妇身贱倒也罢了，只是可怜了我的三个小女儿……怕只怕没了娘，会落的和民妇一样的下场，任人宰割了！……”


 常夫人听到此处，端着精致茶杯的手微顿了一下，已明白了宋莲今日的来意。表情严肃的说到：


 “真有此事？朝廷对买卖妇女儿童的行为修了律法，已经告昭天下了，而且已经实施好几年了，怎么你们村里还兴这个？”


 宋莲一听有点希望，忙道：


 “不瞒夫人，昨天，孩子的姑姑拿着我当初的卖身契找上了门，说是要发卖了民妇。我这一时也别无他法，身边也没一个识文断字的朋友……才想着来求求常小姐和夫人的……”……

 


 “不瞒夫人，昨天，孩子的姑姑拿着我当初的卖身契找上了门，说是要发卖了民妇。我这一时也别无他法，身边也没一个识文断字的朋友……才想着来求求常小姐和夫人的……”


 常夫人叹口气说到：


 “唉！前朝覆灭了，禁绝人**易的重担就落在了当今政府的肩上。时至今日，法令虽然规定了所有人**易都是不合法的，但沉疴并未祛除。巨大的文化惯性，使得旧日恶习如幽灵一般，依旧盘旋于部分地区的上空，吞噬着民间最弱势的群体。秦宋氏，你也是深受其害啊！”


 宋莲低下了头，双眼垂泪，又起身对常夫人行了个礼，哽咽道：


 “民妇还求夫人和县令大人能为民妇周旋一二……”


 常夫人见宋莲可怜兮兮的，也动了侧隐之心，忙虚扶一把到：


 “快别多礼了，蛮说是千旗有托，这也算是政府该管的事嘛！”


 常夫人略一沉思，然后说到：


 “秦宋氏，鉴于你这种情况，我以为官府也不能自行决定，还要考虑到如何在旧习俗与现在律法之间保持平衡才好啊！不如这样吧，我认识一个校尉，是你们村的女婿，不如让他出面为你的事调停一下可好？”


 宋莲一听喜出望外，忙跪下拜谢到：


 “有夫人出面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宋莲再次感谢夫人大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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