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怀身孕忧郁成疾

 田氏的命案成了悬案，因为割脖子的凶器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找到。又没有目击证人，只能先安葬了死者再说吧！


 田氏因为横死，曹家人不让她入祖坟。两天后，和丈夫曹铁石合葬在了桃花源上。葬礼进行的仓促又寒酸，因为曹家兄弟说了，她只给早逝的弟弟生个闺女，没啥功劳，只配白茬子的薄桐木棺材板，她娘家人也只好闭了嘴。下葬的时候田氏的老娘和田氏十四岁的闺女田蓉哭的撕心裂肺，揪的人心生疼。可是背后更多的是人们的议论声。


 一个寡妇大清早的死在了后坡的大路上，让三里屯顿时像是热油锅里倒进去一碗水一样，议论纷纷，在大家皆猜想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宋莲却病了。这一次不是怀孕了，而是被田氏的死刺激的了。


 “张二婶，你今儿晚上能陪着我到路口给我娘烧些纸吗？”宋莲病厌厌的来寻张二婶了，开口求她。


 “哎哟，莲儿，瞧你这脸色差的，这几天又梦到你娘了？”张二婶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过来拉着宋莲坐下来问到。


 “嗯……”宋莲应了一声也不想多说，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她昨天晚上确实是梦到她娘了，梦见她娘还是老样子，慈祥的摸着她的头…


 “行，等天儿黑透了，二婶陪着你去给你娘送些银钱布匹，告诉她老人家人鬼殊途，得了钱就好好上路，别再来打扰你了……哎，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张二婶热心的说到。


 “嗯，都准备好了二婶，等晚上了，我再过来叫你。昨晚上没睡好，让我回去再睡会儿，你先忙吧！”宋莲起身回去，倒下便睡着了。她又梦见田氏披头散发的来找自己了，瞪着眼睛骂她招来了杀人犯，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天黑后，宋莲在大门口叫张二婶出来，张二婶见宋莲拎着两包东西，笑到：


 “到底是烧给自己亲娘的，准备这么多！”


 宋莲苦笑一下说到：


 “婶子，有一包东西是烧给铁石媳妇儿的，她死的挺惨的，正好也在路口，我怕她过来和我娘争抢东西，顺便也给她准备了一些，免得她们鬼打架，走吧！”


 “哎哟，你想得还怪周到的啊！走，趁现在没人。”


 夏日的夜晚，凉风习习。宋莲在路口插上了香，先叫了几声娘，烧着了一包纸钱和十几张五颜六色的纸，顺口念叨着：


 “娘…，多少年了，莲儿都不曾梦见你，你也不曾入女儿的梦里来。倒是这几日，天天来看我，诉说着少吃没穿的，闺女心疼的很，若是你真的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倒是落个清静，想想你跟着我那死鬼爹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被发卖了还能落个好？走吧，下一辈子别再托生为人了，真苦、真累啊！这些钱和衣裳你收着，就在地府里好好过日子吧……”


 宋莲唠唠叨叨的心里发酸，趁着纸还没烧尽，拿起手里的小木棍圈了一圆圈，以免这些东西被恶鬼抢了去。宋莲连磕了三个头才起来，去旁边和张二婶唠了一会儿家常。等点给娘的香燃尽了，她又取来给田氏烧的东西，拿到田氏身亡的地方。先从路边掬了一把泥土，把香点上弯腰拜了拜插在了上面，然后蹲着把大包的纸钱和五色纸点燃了……


 这边刘长贵趁着夜色没人，拎着烧的东西准备去给田氏唠唠嗑，免得她做了鬼魂记恨自己。刚走到路口便听到宋莲的念叨声：


 “田粉妹子啊！嫂子知道你死的冤，可是我们女人生逢乱世，这也是没法啊！既然阎王爷不留你在这阳世间，你不如多拿些钱在那边和铁石兄弟团聚吧！我在明，你在暗，以后缺啥少啥了，可以给我托个梦，嫂子烧给你……”


 相较于生活上往日田粉说三道四的刻薄，她的死，更让宋莲心里惶惶不安，觉得她因自己而死，这更令她难过。然而，抽刀断水水更流，黄泉冤灵何复生呢！事已至此，哥哥是土匪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宋莲只能在这深夜里给她烧点纸钱，聊表自己的愧疚之情了。……

 


 相较于生活上往日田粉说三道四的刻薄，她的死，更让宋莲心里惶惶不安，觉得她因自己而死，这更令她难过。然而，抽刀断水水更流，黄泉冤灵何复生呢！事已至此，哥哥是土匪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宋莲只能在这深夜里给她烧点纸钱，聊表自己的愧疚之情了。


 月亮悬在深空，凉爽的风拂着躲在路旁大树后的刘长贵。他等宋莲和张二婶走后，才一步步朝埋葬田氏的那个地方走去。


 两旁是幽怖的旷野和下面稀落的房子，刘长贵望着前方一闪而逝的黑色，和淹没在黑色风景中宋莲家的房子，思潮起伏，心道：


 “难道粉儿的死和宋连有关？要不是，那她为什么半夜来给田氏烧纸？一定是她心里有鬼…”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它就会在心里如野草一般疯长。刘长贵坐在田氏的坟前，感觉她轻微的呼吸仿佛还在，好像漂浮在空气中，牵牵绊绊的，这一会儿无时无刻不在噬咬着他的灵魂。


 都说人在愤怒的驱使之下，总能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刘长贵心中的恶念被激发出来了，他决定要报复宋莲来给田氏报仇，以安慰自己老相好死去的灵魂，也不枉田氏给自己好了一场。也不怕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铁石兄弟的鬼魂半夜三更去找他拼命！


 可怜此时的宋莲已经沉沉入梦，梦到田氏欢喜的收了钱，拿着她送的布匹说：“我原谅你了，以后不再打扰了！”看着田氏飘然而去，宋莲终于睡上了一个安稳觉，一夜好眠。岂不知自己这个家已经被刘长贵盯上了，这个仇，结的出乎宋莲的意料之外。


 下午在山坡上，小多和小慧把三只羊赶到一处吃草，姐妹两个和村里放牛羊的小伙伴们，正忙着在树荫下打纸牌。刘长贵放下手里拾的一捆柴火，鬼鬼祟祟探头朝四处望了望，确定没人过来，迅速从衣兜掏出小纸包，把里面粉末状卵东西撒在宋莲家的几只羊面前的草丛上，转身从别处下了山坡。


 半下午，宋莲正在家里做针线，只听小多的哭喊声：


 “娘…娘…出事了，出事了……娘…啊！”


 “哎哟…”宋莲的手被针扎了一下，看着哭着跑进门的小多，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说到：


 “娘…我们家的羊死了…”


 “啊……？小多不哭了，是不是羊掉沟里了？”宋莲心疼的上前为小女儿擦了擦眼泪，问她。


 只见小多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哭着说到：


 “不是，像是中毒了…”


 “走，让娘过去看看…”宋莲心里一咯噔，拉着女儿往坡上走去，只见有牛羊的几家大人也往坡上来了。村里出现了毒草事件，可是天大的事呢，谁家里不是指望着牛出力，羊卖钱呢！


 宋莲来到山坡上，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只见自家的三只羊嘴歪眼斜的躺在草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嘴里时不时传出两声微弱的“咩咩”声。


 跟着刘垛子一块来的刘长贵，站在一旁装无辜。看着宋莲心疼的双眼垂泪，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村里那些见不得宋莲好，心胸及其狭隘的人也在看笑话，反正自己家的牛羊好好的就行。


 宋莲看着别人家的牛羊都没事，只自己家的羊死了，就暗自在人群中扫了几眼。果不其然，就这么让宋莲看到了，有些人低眉顺眼的面孔下，那双阴桀的眼睛从来不曾变过。


 这些人的嘴脸，也让宋莲日后也多留了个心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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