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第四卷） 第二章 沉沦苦海

 天黑了，你很忧愁


 你说世界上


 找不到四块五的妞儿


 行走在凌晨两点的马路上


 疲倦地拿着半盒黄鹤楼


 你说可怜世界万物


 没有四块五的妞


 怎样了，你兜里只剩五块出头


 人生路长，你说想去看没有边际的海洋


 那里可能会有三块五的海景房


 怎样了，你是否闲事悠悠


 你说可能化完所有的钱就剩一块六


 就剩一块六。又到了难倒英雄汉的时候......


 ——隔壁老樊《四块五的妞儿》


 人生的路到底有多长，苏涛说不清楚。如果非要去探究，那么前半段的生活就是去当无忧无虑的孩子王，周围围着多又羡慕自己的小朋友，甚至自己的一个咳嗽都会引来他们无限的关注。那么从上高中开始，人生的道路可能已经变成了郑依依，那是苏涛人生中最最重要的转折点，或许也是他整个青春的改变，改变到他自己褪去了一身的戾气，改变到他开始认识到什么是担当，什么是不去辜负自己。


 不去辜负自己的首要就是让自己变的更要加优秀，优秀的前提就是变成郑依依喜欢的人，所以苏涛抱着试一试，看一看的态度投身军营。


 但是苏涛万万没想到的是，吸引他最初来到军营的是郑依依，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子。让他爱上军营的，却是他自己，所有的一腔热血，苏涛把他全部留在了军营里面，这是他认为，他的青春最不值得辜负的地方。


 一转眼他，已经投身军营快要一年多了。从当初一道拐的新兵蛋，很快成长为他们整个团里最优秀的标兵，真正的陆军下士，铁血儿郎。


 这一年多，苏涛从以前的壮汉瘦了整整一大圈，但身上的肌肉却更加的孔武有力，甚至一块块肌肉已经开始在背上连成一道道优美无比的曲线，甚至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了一丝李小龙的味道。


 苏涛感觉自己已经成熟的都不像自己了，因为他现在已经开始带班，带新兵，参加团里的各种尖兵演习，巡逻，值班，备勤......


 距离上次的袭击事件也过去了将近四个月，苏涛像以往一样，端着军用水壶，手里还握着几束显眼的小花，绕过他们的团部，在山里再走上个三公里多，一直走到边界快要达到界碑的位置。


 界碑位于一块小山坡顶上，小山坡的下面，五块墓碑整整齐齐的竖立在那里。苏涛慢悠悠的走到墓碑跟前，脱下头上的军帽，从怀里掏出手帕开始细细的擦拭五块墓碑上的灰尘，从墓碑底部到顶部，一遍又一遍的擦拭。


 等到五块墓碑全部擦完，上面的“八一”两个字闪闪发光的时候，苏涛才会慢慢的坐下，打开军用水壶的盖子，里面传来真真扑鼻的白酒香气，给每一块墓碑前面撒一点，自己再灌上一大口，这才会开口说话。


 “哥几个，我又来看你们来了，你们几个，走了也有小半年了，弟兄们都很想你们。副连长啊副连长，你以前老喜欢骂我没出息，吃东西喜欢抢着吃，做事情老是怕去做。现在，你不在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开始亲身尝试了，还完成的挺不错。”苏涛抹了一把眼泪，顿了顿，又看向另一个墓碑，顿了顿才哽咽道：“班长啊，我以前跑五公里的时候慢，你老喜欢追在我屁股后面骂我是快烂泥，别说扶上墙了，糊都糊不上去。现在，我也当上班长了，五公里的成绩全团第一，很不错了吧。”


 苏涛又灌了一大口酒，狠狠的再抹去一把眼泪带着哭腔说：“哥几个啊，我多想下去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们，我那天就在你们的上面趴着，我却什么也做不到，不能报仇，让你们到现在都死不瞑目，我对不起你们啊。”苏涛开始嚎啕大哭。


 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我，苏涛，现在也是班长啦，也，也是班长啦，看见，看见没，陆军下士，全团优秀标兵，我，我多想让你们几个看一眼啊，哪怕一眼就好，我真的，真的舍不得你们啊......”苏涛已经泣不成声。


 远处，汽车的轰鸣声突然远由至近慢慢传来，苏涛边哭边竖起耳朵听，没错，是大型越野车的声音，里面有一辆是“猛士”车的声音，从前到后一共有三辆车。


 苏涛缓缓地站起身来，看向远方。军绿色的“猛士”越野车呼啸着，巨大的车轮扬起一道道黄土，后面紧跟着的是一辆兰德酷路泽，也挂着军牌，兰德酷路泽的后面是一辆福特撼路者。三头“猛兽”正向苏涛的这个方向飞奔而来。


 “奇怪，今天全团休假啊，除过值班备勤的，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啊。”苏涛嘀咕着。


 猛士车率先刹在了苏涛的跟前，另外两辆大越野随后依次挺稳。勇士车上跳下来一位上校和一名中校。作为警卫连的兵，苏涛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上校和中校正是他们的团长和政委，而开车的司机，正是他的观察手田小牛。


 “团长好！”苏涛连忙立正敬礼。


 团长回礼之后，摆摆手示意苏涛不要那么拘谨。这才笑哈哈的上前打开了兰德酷路泽越野车的后门，从上面，跳下来一位身穿虎斑沙漠迷彩服，脚蹬土黄色高腰子战靴的大校。大校的后面紧跟着跳下来一位同样穿着的上校和上尉。


 “怎么是外军的打扮。”苏涛觉得那位大校有些眼熟。紧接着就听见自己的团长说道：“贺部长，张大队，我们到烈士陵园了，前面站着的那位，就是苏涛。”


 苏涛一下子就想起来眼前的大校是谁了。当初征兵处那位黑脸上校，贺云骑！一年多没见，居然已经是大校了。他后面站着的那位上尉，不就是当初跟随他一起征兵的年轻中尉嘛。


 “小伙子，好久不见了啊，你瘦了，不过看着更精神了！”贺大校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苏涛开口道。


 苏涛连忙立正敬礼：“首长好！”


 “贺部长，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伙子吗？”贺大校后面的上校看了看苏涛问道。


 “是呀，怎么样，小伙子不错吧。”贺大校说。


 上校还没开口，苏涛他们的团长皱了皱眉，却先开口了：“苏涛，你怎么又喝酒了？”


 “报告团长，我来看看他们几个，叙叙旧，所以带了点我让炊事班长专门从市里带过来的白酒。”苏涛低头小声回答。


 “你说你怎么这么犟？”团长正要发火，却被一旁的贺大校拦住了，贺大校神情肃穆的走到苏涛的跟前，拿走了苏涛手中的军用水壶，脱下帽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迷彩服，跟每一块墓碑前都轻轻的撒了一点，接着又给自己灌了一口。这才开口说：“无妨，这里睡着的每一位战士，都值得喝上一口，因为他们在最美的年纪，把自己最宝贵的生命，献给了祖国的边境，他们才是，最值得我们尊敬的人。”


 贺大校猛然立正向五块墓碑敬礼，身后的上校和上尉同时脱帽敬礼。苏涛和她们的团长政委一起立正敬礼。


 福特撼路者的车门也缓缓打开，两位身着警服，里面套着白衬的警察也在此刻下了车，走到跟前脱帽立正敬礼。


 良久之后，贺大校才慢慢放下右手，转过头对着苏涛说：“这次我来的目的，就是带你离开这里，你这一年多的表现极为不错，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现在到了你，完成使命的时候了。”


 “报告首长，我有两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苏涛开口说。


 “你说吧，我都会回答你。”贺大校重新戴上了军帽。


 苏涛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问：“报告首长，第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第二个问题，接我回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大校微微一笑说：“那我就正式给你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是C军区特种作战部部长贺云骑，旁边的这位上校是C军区山猫特种大队大队长张浩童张大队，后面的上尉你见过，他名叫邓晓光，现在是山猫特种大队一中队中队长，他们，曾经都是我的兵。”


 看着苏涛震惊无比的目光，眼前的贺云骑贺大校似乎并不意外，接着开口：“这次我来的目的，是想特招你进入特种部队，开始你新的从军生涯。不过丑话我可要说在前面，如果你通过不了特种部队的选拔，你就继续回来乖乖的待在你的警卫团，明白了吗？”


 看着苏涛依旧迷惑的眼神，贺大校突然变得严肃：“当然，我不是平白无故的特招你进入特种部队，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贺大校突然走到苏涛的跟前，指着后面的墓碑开口：“报仇！”


 苏涛的眼神一下子变的明亮，对贺云骑敬礼答道：“首长，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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