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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较量


 她看向眼前人,还真是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来的挺勤快。


 笑道:“一枝春,你敢动手?”


 就不怕引起里面注意,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一枝春气急而笑,漆黑的眸子是毫不掩饰的森冷,意兴阑珊的掸了掸肩头,侧眸道:“谁说是本夫人动的手?你看见了,还是他看见了?”


 照红妆看着这泼皮无赖的样儿,愈发笑得荡漾,咋舌道:“怎么?吃瘪啦?所以搁这儿撒泼耍赖,是不是想救的一个没救到,养了护了那么久,结果白白送了人头?”


 “***屁事。”脾气如一枝春,此刻也不禁爆了粗口。


 谁让对方这话就是照她心窝子捅,过去为什么会答应把古明德他们留在九曜楼?不就是怕邪人个个击破,故想着先保护起来,只要不踏出楼中一步,她有自信可以护他们周全。


 可问题是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料到神沇会关键时刻捅出致命一刀。


 致使她们全盘沦陷,大败亏输。


 说罢,若无其事的扶了扶云鬓,端的是娇花照水般美妙。


 顷刻,丝丝缕缕的灵气电光火石的射入勇王等人体内。


 顿时让敗像已现的众人有如神助,枯竭的丹田瞬间真元充沛,个个勇猛无比。


 虽然勇王他们也搞不清这是咋回事,但对众人而言何止是及时雨,更是救命稻草。


 一时间热血激荡,所有的念头无不是保家卫国。


 更有人吼道:“不破魔界,誓不归还。”


 霎时好比热油锅里点了一把火,瞬间着了。


 如此一来,形势开始扭转。


 这让照红妆的脸色变得阴鸷起来,冷煞煞道:“一枝春,看来你还真是够胆。


 是不懂什么叫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


 一枝春调整了一下簪花的角度,无所谓的道:“本夫人动手了?”


 没有,老娘我就是摸了摸头发戴了戴花,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做的?


 确定不是你的人太废,这才让人家有反击的机会?


 自己的魔子魔孙不争气,又是摆哪门子不要脸的威风?


 “哈哈哈,你当本座瞎了不成?”


 哪知,她话音刚落,一枝春便抬眸接过话头,不客气的话好似连珠炮,一话儿赶着一话儿。


 道:“别说,老娘怕你不止是瞎,还是个睁眼瞎?”


 “你……”


 “你什么你,就没看到老娘衣服让你那些兔崽子弄坏了么。”


 顿了顿,又道:“没错,照规矩。老娘不能在此间造下杀孽,所以老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不造杀孽,没说老娘不能自保吧?


 怎么?许你们冲这儿射箭,不许老娘还手?别说没做什么,就做了那也是合情合理的自我保护,是本能。”


 你照红妆让刀架脖子上,能甘心就死?


 照红妆优雅的敛起变化莫测的眼神,这不是废话。谁他娘的敢这么做,灭他祖宗十八代。


 但是不快归不快,打眼认真瞧了瞧,这厮肩头处的衣服果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不是很长,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


 遂讥诮的挑起眉梢,不乏嘲弄。


 道:“本座还以为有何了不起之处,原来是这样。谁知道是不是衣服不行,还是有人手脚不干净呢?”


 睃眼还拉弓上弦的将士,道:“看了没,魔界的勇士箭头可是点着火的,要是他们干的,怎么没把你射死?


 实在不行,射成刺猬也成。


 如此,本座正好回去向界主为他们请功。”


 可惜啊,没把你射成筛子。


 一枝春这会儿倒也不恼了,垂眸道:“要不老娘怎么说你瞎了不打紧,就怕是睁眼瞎。


 那箭头上涂了什么,心里没点数?


 是真是假,看不出?”


 说罢,柔荑抚过裂缝处,霎时光洁如新,当真天衣无缝。


 道:“老娘既然来了,便不跟你废话。识趣的自己离开,别到最后下不来台,说没给你面子。”


 “什么意思?


 许你一枝春插手此间,不许我等自行解决?想来有***头再硬,他也不能和所有人做对不是?”


 说罢,不等一枝春开口,又慵懒的靠在轿辇上,悠闲悠哉的端起茶,细细的品道:“弦不樾薄待我界公主不说,还使其下落不明。而近日有消息称公主已经遇害,就连公主唯一的子嗣而今亦下落不明。


 王宫不仁在先,还不许我等替公主讨回公道?”


 什么叫张口就来?


 这就张口就来,愣是黑的说成白的。人没找魔界算账,她倒忙着倒打一耙。混淆是非对错不提,还把自己兴风作浪说成被逼无奈。


 一枝春吃了一惊,面上不敢露出丝毫端倪。


 她知道玉南薇早就回到了魔界,但没想到界主会不念丝毫顾念骨肉之情。真个就把闺女送上断头台,这是何等骇人之事。


 同样的,玉南薇不在那么两境条约正式作废。以前还能在失踪上做文章,如今怕是什么都枉然。


 不得不说,魔界为了这一天。


 不但苦心已久,还为常人所不能为。


 再听她说起弦歌月,不禁开始替这小子捏把冷汗。界主能了却亲闺女,一个外孙又算什么?


 转念,已是思绪万千。


 踩在城墙的屋瓦之上,良久,抬眸注视着照红妆道:“诚如你所言,这是魔界与王宫之事。贵公主生也好死也罢,那是她的造化。


 死了,也只能说声节哀顺变。


 至于其子,他的生死与老娘何干?


 老娘开门做生意,说到底就是个商人。皮肉生意他也是生意,赚的黄白之物一个味儿。


 商人的本性是什么?


 呵,是重利。


 你们要公主讨回公道也好,有私心也成,但别耽误老娘做生意。


 九曜楼开门迎的八方客,纳得百家财。你这不三不四兴兵作、乱,把老娘的客人都吓跑了,老娘的生意还做不做?”


 说罢,朝玉蛟龙瞥了眼。


 道:“堂堂玉蛟龙就这么点出息让一个女人使唤,不觉得憋屈?”


 玉蛟龙抬眸,复半垂。


 道:“吾尊界主之令,就不劳夫人操心。”


 照红妆听罢笑得愈发惬意,将茶杯缓缓搁下,道:“听到了吗?人家玉魔子可是对界主忠心耿耿,劝你哪里来回哪里去。


 别拿着三两破事总叨叨,本座不管你重利还是重情,但有一句话可给得听清楚。


 欲海天你要想待,就把手脚放干净。


 不想待,就趁早回去。


 要是那些把狼招来了,甭说魔界放你不过,就是整个欲海天也要你死。


 当然,包括他。”


 说罢,眼眸微转。


 真个水漾流波,妙到巅豪。


 她口中的他,自然指的就是神沇。


 而她之所以敢如此,仗的便是神之境不能插手此间,更不能开杀。


 给一枝春一百二十个胆儿,也绝不敢在此沾上人命。其后果莫说一个一枝春担不起,再添一个神沇亦相同。


 一枝春闻言,煞有其事的


 点起头。


 乍看是附和,其实就不是那么回事。风吹的她衣袂飘飘,环佩叮咚,与底下的尸山血海格格不入。


 但又出奇的和谐,出奇的诡异。


 照红妆本来稳操胜券,虽然没等到素鹤,没亲眼见证他的痛苦。可前面的长生门大典,以及解印人归位的天象,无不在诉说着此回计策有多成功。


 毕竟素鹤此人看着难以交心实则重情,重情的人痛苦就是一把致命的毒、药,明知有毒,可还是会心甘情愿往咽下。


 所以,不用看也清楚结果。


 只是亲眼看了,会更痛快。


 然她的胜券在握,似乎在眼前女人的眼里起不了什么作用。对方除了一开始的怒火,后面倒愈加的冷静。


 如此对己方而言,定然不妙。


 一个人越是沉不住气便越容易出错,面对不俗的强者,这么做才能更好的找出破绽。


 而一个人要是愈发的冷静,显然其腹内已有筹策。


 这并不是好消息,而是不好的开端。


 顿时收起散漫之色,睇向一枝春道:“说吧,你欲如何?”


 “想知道?”


 那就看你表现,识趣的,老娘心情好了,就开个恩告诉你。


 玉蛟龙闻言,侧眸,不疾不徐道:“红妆魔子,三思而行,倘若中计,届时追悔莫及。


 界主面前,恐难交代。”


 照红妆心头一凛,虽然她不相信玉蛟龙会好心提醒自己。但他的话亦不无道理,然则一枝春的态度也不像作假。


 到底,该怎么做?


 还是讲,这女人知道了什么?


 转眸间,将过去到现在的事情都捋了一遍。忽的两眼猛地微张,寒光有如实质。


 是了,浥轻尘也在天子脚下。九曜楼乃风月中的翘楚,更是情报信息汇聚所在。


 自己魂魄一体双分,能瞒过别人肯定瞒不过其耳目。如此,浥轻尘这个身份过去有多方便,现在就有多掣肘。


 素鹤又与之往来甚密,以他之为人。一旦信任,必然会掏心以待。有些事定会如实吐出,那么自己的隐藏……将不在是底牌。


 反而,会成了指向自己箭。


 想明白这些,便顺势讲道:“有劳玉魔子费心,本座必定牢记界主教诲。”


 忽的,她一改慵懒。


 倾身向前,道:“本座行的正坐得端,有什么可让你指摘?”


 一枝春摊开柔荑,霎时多了一盘瓜子,信步走到高处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嗑起来。


 嗑完的瓜子壳,被她随手抛下。


 金光一闪,立马化作丝丝缕缕的灵气。遇着魔界的弓箭即一通绞杀,遇着勇王与众人即呲溜钻进体内。


 霎时,勇王等人无不是真元荡荡,仙威浩浩。


 纵然以寡敌众,却赛过猛虎下山,蛟龙出海。


 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照红妆,老娘既然敢来,就不在乎那什么狗屁威胁。


 大不了,鱼死网破。


 看看,咱们谁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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