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表演纷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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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勒，娄师兄。”娄秘书没有继续攀关系，李森好像听说过罗局长不是警察院校专业出身的，在某次竞争正职的时候还因此落选过，或许娄秘书的浅谈辄止也有这方面的道理？
加上好友，李森还准备快走几步赶上去，却被罗秘书拉了一下袖子，努了努嘴，李森这才看到，罗局长左右已经被两位特警大队的正副队长包围起来了，正一左一右，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好不尽兴。
李森乐得差点笑出声，好嘛，当领导的确实不一样，能抓住一切时机与更大的领导愉快交流、刷印象分，娄秘书这么一拉，两人相视会心一笑，反而更亲密了几分。
不过内心依旧警醒自己，他在工作中积累的经验告诉他，笑脸迎人的不一定是笑面虎，但笑面虎绝对不能亲近，与娄秘书切不可妄抱好意亲近，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来的稳妥。
派出所民警可谓是非常能磨练人的岗位了，至少在见识人性阴暗方面绝对称得上数一数二，繁杂的纠纷中形形色色的矛盾与人性刨开摆在面前，让李森极快褪去了天真的世界观，变成了一名可以合格面对这个残酷真实世界的普通人，如鱼得水说不上，但至少能保护自己便足够了。
“到了，到了。”李队长作为三人中职位最低的，负责起了引路的工作，快走几步，指着远处不远处坐躺在担架上的学生，一旁的校医正郑重其事的拿着酒精喷雾，持续不断的对周围的空气杀菌，谁也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听到有人靠进，这位五十多岁、只看面相就能知道脾气相当不好的大妈转过头来，瞪圆了眼睛愤愤看向这里，当看到走在中间那位的白衬衫警服后，脸上的怒意瞬间转化为难看的笑容，在面上停留片刻后再变成讪笑。
随后她主动让开了位置，罗局长走上前，握住受伤学生的手，热切的问道：“怎么样同学？伤的不重吧。”
好嘛，李森左右看看，侯队长、李队长和娄秘书三人都已经掏出手机，对着罗局长嘘寒问暖的这一幕拍照的拍照录像的录像，自己也赶忙掏出手机来，将这一幕拍了进去，哪怕对这套做派再不习惯，但不合群的代价李森更不想承受，而且如果能宣传出什么好的效果，对日后执行工作也算是隐形的帮助嘛，至少日后一小段时间内向对公安有所好感的群众开展工作想必也会顺利一些，李森如此安慰自己道。
“警察叔叔，救护车什么时候来呀？”尽管急救医生说了受伤不重，但这位学生还是有些慌张害怕，见到一副领导做派的罗局长与自己搭话，急忙求助。
“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小娄，你问问救护车到哪儿了？”
“是！局长。”
“同学，放心好了，你已经安全了，一定会让你接受到最好的救治的。”
保卫处老师也跑了过来，站在罗局长的身后，使劲朝躺在担架上的学生眨眼睛，学生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他看了看周围对着自己拍的手机镜头，心中感到一阵荒诞，顿了顿后，开口说道。
“谢谢警察叔叔救我，听说有个警察叔叔受了伤，我能留下来让他先去医院，我也很荣幸，能做到一点点回报他们的事情。”
啧，这小孩，有点意思，这么一讲，他到没来由的碰瓷到了点好处，李森腹诽着。
“好好，好孩子，警民一家亲才是维护好社会这个大家庭最有力的保障啊。”
罗局长习惯性的想拍拍这个如此上道的学生，校医大妈看在眼里，焦急的脱口而出，“别动别动!”
罗局长的手指在即将碰到学生受伤胳膊前尴尬的停住了，转而收了回来，正了正自己的帽沿。……
罗局长的手指在即将碰到学生受伤胳膊前尴尬的停住了，转而收了回来，正了正自己的帽沿。
“来两个人，帮校医看护好这位同学。”明明危险已经解除，这样做根本没有意义，但罗局长依然这样吩咐了，似乎让两个手下忙碌起来能稍微缓解一下自己当下的尴尬。
“局长。技术侦查的同事到了。”
关键时刻，娄秘书站出来解了围，果然能当秘书的人，脑瓜子转的不是一般的快，罗局长呵呵一笑，云淡风轻地站起身来，“同学你放心好了，好好养病养伤，一切都会过去的，要相信人民公安对群众的保护，这样的事情只是偶然，我们一定会重拳出击，将危害你们的黑手统统打击到底。”
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后，拍照的两位队长收起了手机，匆匆而来的五人再次分为前三后二两撮，更加匆匆地向远处走去，再次恢复宁静的安置受伤学生的现场，弥漫着一股荒诞的气息。
保卫老师正准备拍一拍学生的肩膀，在校医吃人的眼光中，同样讪讪地收了回去，开口说道，“行啊，你小子。”随后坐在旁边的台阶上，一系列事件惊吓得他也够呛，就这么坐在那儿发着呆，这僻静一隅便再次恢复到了沉寂之中。
走出相当远的距离，李森还天真的思考技术侦查的车怎么停得这么远，而罗局长和娄秘书丝毫没有焦急的意思，局长没有问，娄秘书也没有解释，赵兰笙老师，会是她吗？作为技侦领域的一姐，如果有时间肯定还是会派她来的吧，李森神游天外，作为一个最底层的小警察，他对这种心机满满的官场生态，才接触了几分钟就已经有了不适应的空虚与荒诞感。
前面领导三人组依旧在喋喋不休的谈论着什么，很奇怪是怎么做到动作那么大声音却如此小的，娄秘书又开始打电话传达罗局长的指示，李森回过神来发现终于有了空闲，拨通了韩所长的电话。
“韩所，老李怎么样了？”
“不知道，才进去手术室，不过医生说应该问题不大，子弹没有射到大血管和神经上。”
“那就好，那就好。”虽然当初亲眼确认过出血量并不大，但是李森并不相信自己从解剖书上看来的那二把刀水平，现在既然也医生如此说，那就可以放心多了。
随后李森向韩所长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听到李森跟在罗局长身边后，韩所长神秘兮兮的跟他说道。
“你得好好跟领导处好关系啊，罗局长很可能就是下一任的公安局长，甚至是书记，有前途的嘞。”
韩所长的言辞里分明带着几分揶揄，他也快要退休了，对于升官发财的事情显得很是不在乎，这样的态度终于让李森找回了些许平日里的熟悉感觉。
“嗨我一个小警察，能跟……唉，不说了。”李森没有继续说下去，虽然他听不见领导说话的动静，但他可不敢保证身边的娄秘书听到后会向罗局长透露什么。
但至少李森的心思已经传达到了，韩所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乐呵呵地回他，“没事儿，咱们在一线老老实实干个30年，到时候就能申请提前退休了，领导们还得忙到六七十呢。”
李森打了个哈哈，没敢附和什么，韩所长也从李森的沉默中大致猜到了李森身边的情况大概不方便说这些，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小子倒是发达了，说不定过几天就不在基层了，你放心，只要你愿意，谁来提点你的话，我都同意把你放出去。”
“啊……谢谢韩所，但是我还没没考虑好。”
“嗨，以后的事谁说的准，但是有机会就要把握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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